第2章 断吟掌(1 / 1)

《过秦论》……郗醉轩听到了一个历史系学生都不会忘记的赋名。她用尽全力地从惠兰心的怀里爬出,伸出小手想抓住郗越瀛手中的赋文。郗越瀛看着自己可爱的小女儿,不由得用手中的赋文逗了逗她,口中还念念有词:“我们的轩儿也想读书吗?”

郗醉轩发誓,要不是她没有力气,她绝对会狠狠地踩郗越瀛一脚,她不是猫啊!!!

平复了心情,她勉强着自己发出声音,即使这声音模糊不清:“想……想读书。”

这下就轮到郗越瀛和惠兰心惊讶了,他们两不可思议地看着郗醉轩,郗醉轩无奈,只好再说了一遍:“爹……轩儿……轩儿想……读书。”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郗醉轩的口中发出,郗越瀛不敢相信地从惠兰心手中接过郗醉轩,又看向了自己的妻子,脸上的表情比现代的萌妹拍18连拍的时候还丰富,最后豪放一笑:“哈哈哈哈哈,安殄佞你儿子一岁半会说话了不起死了!我女儿生下来几天就会说话!”

他高高地举起郗醉轩,继续言:“轩儿咱们以后要好好学啊,可别被鹫楚那小皇子比下去了啊。”

“越瀛你快放她下来啊。摔下来摔傻了怎么办。”惠兰心担忧地看着自己丈夫的喜悦,却也担心自己孩子,若真是能像安驭宸那般聪颖,这日后的日子,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啊。

郗越瀛听了惠兰心的话自然乖乖地将郗醉轩放下,一手抱着,一手拿起赋文,给郗醉轩读了起来。

郗越瀛的声音带着独有的磁性,不紧不慢地读完了全篇,看向了惠兰心。惠兰心回以一个赞许的目光:“确实写的很好,特别是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这真的是他自己写的吗?”

“听说是安殄佞搞得什么皇子测试上出的题,就一个秦字。安驭宸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就写了这些,大才啊。”

惠兰心赞同的点点头。她出生书香门第,父亲惠安是闽荼出了名的谋士,从小耳濡目染,也是个出口成章的才女,这篇赋,确实如她父亲所说,写的比他自己还好。

郗醉轩在听了第一句后便开始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她慢慢地伸出手,终是抓住了那张赋文,下一个动作,双手朝着相反的方向,撕了。你抄袭就算了,全抄什么鬼啊!你以为贾谊没在这世界上出现过你就能拿他的文章装天才吗混蛋!你把过秦论写了我以后还拿什么装天才啊!

没错!郗醉轩并不是气那个安驭宸拿着别人的文章装自己是天才,她真正气的,是安驭宸先她一步写掉了这篇她刚想起的,同样可以把自己包装成天才的文章,没了这个机会,她能不气吗?

而这个举止,在郗越瀛眼里,却成了不甘。就此,凤婴大陆上便传出了这样的谣言:怀竺大皇子出生几日便语,更是不屑鹫楚四皇子所写的《过秦论》,又一个天才就此诞生了。而坊间,甚至开出了这样的赌局,赌来日究竟是谁,可一统这凤婴的天下。

让我们把镜头向回拉几天,在郗醉轩穿越的前一天,S市市中心的高级小区里,一桩公寓的顶楼,一个面目清秀俊俏的男子在最后一份公文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程默。

工作终于结束,他将身子放松地靠向椅背,闭眸放空,一不小心便睡了过去,而这一眠,他遭到了和郗醉轩一样杯具的境遇,他穿越了。

当他再次睁眼,已是早晨,周身却满是伤心的气氛。他努力地回想,才明白了自己的境地:凤婴、鹫楚、皇子、克母、帝王之象。

他无所谓的笑笑,早已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也不奢望这鹫楚的皇帝能多疼他。他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既来之则安之,他一向如此。他不在乎他为何穿越,他只在乎,他要站到最高。这是他的野心,也可以说是怪癖。而如今他身处乱世,乱世最缺的,就是一个一统天下的君王。那么他不介意,成为第二个始皇。

身为现代人的好处,那便是懂的更多。费尽心机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天才,事情和他相信中的一模一样,除了一点,安殄佞的父爱。不过这样也好,如此不分正邪的溺爱,只是顺巧给安驭宸的计划推波助澜了一些,他亦没有辜负安殄佞的希望。无论是一岁能行,还是五岁随朝议事,他一次次震惊了整个凤婴。他终以为凤婴已是他的囊中之物,直到有一天,在不远的怀竺,一个孩子在他的生辰上诞生,这个孩子,几日能言,甚至还撕了他写的《过秦论》,好吧,借鉴来的。这不由得让他侧目,如此狂妄的皇子,来日,他定要好好会会。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晃便是三年,而这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鹫楚八岁的四皇子安驭宸带领自己亲手练出的镇狱军收复了曾被苏蜀强占的失地虞州,二是在安驭宸收复虞州后一月,怀竺长皇子写了一篇与三年前出自安驭宸之手的《过秦论》有种异曲同工之妙的美文《六国论》。若说前者是分析了秦王朝的各种过失,后者便是告诫当今的统治者看清局势,莫要走了先人的错路。

凯旋而回的安驭宸早在回都城翱瀚的路上时便听说了那怀竺的天才写下的《六国论》,如今他手中便是那篇赋文,全文竟无一处改写,他不禁大笑,终是明白了当初那小娃子为何会撕了他的赋文,竟是因为两人皆从同处而来,看来这日子,是越来越有趣了啊,但对于这个人,还是不得不防。

又是一年,有着赫赫战绩的安驭宸年少封疆,宸王的封号,大片的封地,好不风光。而长大四岁的郗醉轩,却似是无心朝政。日日想着如何跑出宫去,终于在有一天,让她得了逞。

一身便服,小小的身影埋没在了人群之中,她好奇地看着每一个从她身边掠过的景致,这怀竺,比她原先想象的更加富裕。

可毕竟身为一过皇子,若是没有一点生命危险,又怎么能算是一名合格的皇子?而郗醉轩在这点上,做的太成功了。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迷路了的郗醉轩无意中走进了小巷,又被一群黑衣人打扮暗卫堵了去路,她明白,这些是他国派来刺杀她的死士。她淡然的笑着,像是即将迎接死亡的人不是她一样。她张开双臂,将全身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在那些死士的面前,她不会去怨任何人,要怨,也只能怨她自己贪玩,怨她自己不想学武而次次逃了父皇给她安排的武学课。

死士们被眼前这个只有四岁的孩子震惊,干这行那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淡定面对死亡的人,而这个孩子,有着连他们都没有的淡然,稚嫩的脸蛋上是无所谓生死的了然,眼底,是清澈得没有一丝浑浊的原谅。如此美好的气质,让众人都不忍心动手,犹豫片刻,终是抵不过命令的驱使,其中一人持到向她走去,挥下前刻,她闭上了双眼,一秒,两秒,三秒。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而刺鼻的血腥味却驱使她睁开双眼。原本干净的小巷染尽了鲜血,而自己,却是一尘不染的干净。

“小妮子,想死也别急啊。才来了4年就那么看不开了?”

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郗醉轩转身,眼前的男子,鹤发童颜,眼神中的沧桑背叛了他外表的年轻,郗醉轩忍不住开口:“阁下是……?”

“不用和我来那一套。你那篇《六国论》我可是看过了的,抄袭是不对的,小妮子。”

郗醉轩眼角很有节奏感地抽搐着,要不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她绝对和这男人拼个你死我活:“我是男人。”

“别搞笑了,我和你从一个地方来的,你以为我会男女不分?”

“好吧,你想怎样?”郗醉轩自知瞒不过他,便安然承认。

“身为皇子,难道一点身手都没吗?”男子开口问道。

郗醉轩摇了摇头:“没必要。”

“刚刚都快被人暗杀了,还没必要?”

“他们也是受人之命。”

“诶~怎么就有你这种人生在皇家呐?”男子无奈的摇摇头,再次开口,“小妮子,想学武吗?我可以教你如何不脏了自己的手。”

“你的名字。”郗醉轩继续惜字如金。

“楚无忧。”

“所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碰巧就是那云忧阁的阁主?”郗醉轩一脸调笑。

“是又如何?”楚无忧挑眉。

“听闻楚阁主从不收徒。”

“不介意破例一次,何况我是有徒弟的。”

“听闻云忧阁在整个凤婴的江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阁主楚无忧无妻无子,一身绝佳的医毒,鬼谷子之徒真传的兵法,不可测的内力与天下无双的武学从不授之于人,虽然十年前收过一个义子,却无人知晓这义子到底是谁。这义子,可是你口中的徒弟?”

“你真的不笨。”

“为什么要教我?”郗醉轩轻笑,她不相信天下会有那么好的事情发生。

“小妮子,猜猜我几岁了。”楚无忧人畜无害地笑着,直勾勾地看向郗醉轩。

“百岁?”

楚无忧点了点头:“可也不止百岁,我已经累了。我经历了很多,见过无忌公子的义勇和后半生的无奈,嬴政的一统天下,扶苏公子的仁心宽厚,秦二世的荒唐。我本不想再活在乱世,极力地去扶正历史,却从未想过,历史发生了如此的巨变,这天下,还是分了。”

“逗我呐?一个人哪能活这么久。”

“我死过。可醒来却发现,我还在这里。”

“哦,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郗醉轩不耐烦地说着。她不在乎他为什么不会死,她连穿越都经历了,还有什么是稀奇的?

“鹫楚那边的小皇子,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啊。那镇狱军的气势……啧啧啧,你真该亲眼看看。你再不努力一把,这天下就得归他了。”楚无忧的语气满是轻浮,但也道出了郗醉轩的忧虑。虽说她不在乎是否称帝,但她也不希望这怀竺,是毁在她手里的。

“好,我学。但我不仅要学武,还要学兵法,学医毒,我要你把所有你会的精的都教我。这不是请求,是命令。”郗醉轩悠然地开口,语气却多了几分坚定和不容拒绝的王者之气。

楚无忧笑而不语,转身走出小巷,而郗醉轩就在后头静静地跟着,走了才一盏茶的功夫,楚无忧便停了下来,郗醉轩顺势抬头望了去,这府门……甚是嚣张。而门上的匾额,“楚府”二字走笔浑厚,一气呵成,颇有点颠张醉素的气概。正所谓字如其人,这么好的字,绝不是楚无忧写的出来的。

楚无忧顺着郗醉轩的视线看向了匾额,骄傲地开口:“我义子的字,不错吧?”

“一手好字,可惜认错了爹。”郗醉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损他的机会,不为什么,就是看他不爽。

楚无忧不恼反笑,向着府内走去,管家恭敬地迎接着,他开口:“让尘恣去书房见我。”淡淡一句,便走向了书房。

楚府很大,地处皇城姑苏都能弄到如此大的一块地做家府,便能看出他的身家到底如何。典型的江南园林,处处假山为景,湖水为底,水石相映,儒雅非常。

走至书房,楚无忧推开了方面,瞬时无数剑气涌出,而楚无忧依然入内,微提内力,粉碎了所有向他袭来的剑气。

“你个老不死天天囔囔着不想活了却不让我下手杀你,几个意思?”屋内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他语中自带着三分笑,还有七分的恣意斐然。

郗醉轩随着楚无忧走入书房,她明显看见了楚尘恣手上动作的停顿和眼底闪过的一丝错愕,不解地看向他。

“诱拐皇亲国戚算死罪吧?”楚尘恣看向楚无忧,挑眉道。

“尘儿,以后便由你来教他医毒。”楚无忧无视了楚尘恣的话,看向郗醉轩,“这小子的轻功好,这大陆上的皇宫他几乎都闯过,没必要惊讶。”

郗醉轩无言地对楚尘恣一笑,楚无忧见他两不为所动,便走向书架开了暗室的门:“看你也是个懒性的人,小爷我今个也就做做好人,教你走些捷径,但这苦能不能吃,就看你自己了。”

郗醉轩好奇地走进暗室,楚家二人紧随其后,没走几步便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走至底部,一寒池现于三人面前。郗醉轩不由收紧了领口,又走近些看着。

楚尘恣有些顾虑的看向郗醉轩,又对着楚无忧开口:“她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你刚出生便在这池子里呆了整整一月,她都四岁了,怕什么?”

“可是……”楚尘恣还想说什么阻止,却被楚无忧打断,“她是怀竺的皇子,有着帝王之象的皇子,若是连这点都承受不了,将来如何主持朝纲?”

郗醉轩回头看向为自己争取的楚尘恣,淡淡一笑,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为自己:“我该怎么做?”

楚无忧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本武经:“寒池至阴,是练这断吟掌最适合也是最快的方法。你可知断吟掌?”

“略闻一二。”郗醉轩接过楚无忧交来的武经,翻开看了起来。

“断吟掌分为十八层,练的便是这内力和由内力转换而成的剑气。据说练成十八层便可与九霄诀第九式一绝高下,可惜这世上,还未有人能练成这两种功夫的最高层。听一些探子说鹫楚那四皇子已经不知从哪弄到了九霄诀的谱子,你若不好好练的话,怕是来不及了啊。”

“你也没有吗?”郗醉轩听着他最后一句,不免挑眉。

“没有,专研了断吟掌几十年也依旧停留在十七层而已,怕是天赋不够。”楚无忧无奈地摇头,有时候天赋,比什么都重要,而郗醉轩,便是他寻了多年,天赋最佳的人。而这断吟掌,说是天赋,其实也不过是需要练功之人达到一种旁若无人的最高境界,心境越空,练的也就越快。楚无忧自认已没有什么可以扰乱他的心境,可惜却还是在最后一层时急功近利,险些走火入魔。而今个看见了面对死士都如此自然的,他便相信她能超越他自己的努力。

十七层便已有了称霸整个江湖的能力,若是到了十八层,那不得一人之势抵千军万马?还好这人没什么野心,不然……郗醉轩如此腹诽着,转而有看向了楚尘恣:“你呐?”

楚尘恣在郗醉轩的注视下一顿,随即开口:“我练的不是断吟掌。”

“尘恣他出生时情况特殊,有些东西无法去掉,但也可以转为己用。他这一身毒功,不仅百毒不侵,还可释放瘴气毒杀外敌,啧啧啧,我都羡慕了。”虽然嘴上说着羡慕,语气却是一种夸奖着自己杰作的自豪感。

“没事,反正不是你亲生的。再羡慕也羡慕不了几年的。”郗醉轩继续乐此不疲地损着楚无忧。

“你这小妮子,看你进了这池子后还怎么个嘴硬法。”顿了顿,继而又开口,“你今日便带着这谱子回去再看看,明日起每到卯时都给我滚到池子里去泡个三四个时辰。还有,回去后多进一点性寒的补药,我相信你爹那御药房里肯定藏了不少好货。”

“几日会有成效?”

“若是你悟性好,三年就可入十层,到你及笄那年,和我一样并非难事。但若悟性不好……”

郗醉轩不再说话,沉默少时,自顾抬步离开了书房,离开了楚府,回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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