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信,但萧鼎山也不敢贸然先攻。
打架这东西,讲究一个后发制人。
就像谈判一样,谁先亮出底牌,就是率先丧失了先机。
宋虎很快就摸来了一根铁棍。
陆平很疑惑,他这回竟没选择趁机逃跑。
“你大爷的,还愣着干什么,上啊!”萧鼎山冲他吼了一声。
宋虎战栗片刻后,挥起铁棍:“来了!”
铁棍径直朝萧鼎山脑袋上砸去。
嗯?萧鼎山一惊,急忙后退了一下:“你特么跟谁一伙?”
“我……我……”宋虎握铁棍的手一直在哆嗦着:“实话告诉你,我是卧底!”
卧底?
还能不能更搞笑?
就连陆平都被他这句话给逗了一下。
“我告诉你,郑……郑三虎是我弟,我接近你,就是替……潜伏……替他……替我弟报仇来了,找机会……”宋虎哆嗦着嘴唇,又朝萧鼎山劈来一棍。
萧鼎山又轻易避让开:“表兄弟?”
“亲……亲的!我叫二虎,他叫三虎,跟你前刚把二去了!”宋虎强调道。
陆平倒是有些印象。
当时那黄少森确实称呼他为二虎。
萧鼎山仍旧一脸置疑:“你姓宋他特么姓郑!”
“同母异父!”宋虎解释了一句,再次挥铁棍砸了过去。
陆平觉得,这宋虎倒是还有些人性。
兄弟情让他从怂包变成勇士。
明知打不过也要打。
不过怎么没听三虎提过?
“你大爷的!”萧鼎山怒了,挥着砍刀便朝宋虎脑袋砍了过去。
速度极快!
刀身卷集着风声,化为杀气。
以宋虎的身手,根本躲不过这一刀。
“完了完了!”刀光一闪时,宋虎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时的意识只有0.01秒。
却让宋虎看到了死亡。
太快!
也太狠!
嘭地一声。
一个物件撞在萧鼎山的刀身上,碎片四溅。
那是陆平掀起桌上的茶壶砸了过去。
白色的茶壶,瓷制品。
这是何等的力量,竟让萧鼎山手中的砍刀,偏离了原先的轨道,砍到墙上。
墙壁硬生生被砍进五六公分,粉尘飞舞。
“快闪开!”陆平冲失魂落魄的宋虎喊了一声。
我还没死?宋虎还魂后反应倒快,像兔子一样跑离好几米。
萧鼎山没犹豫,直接持刀改变方向。
陆平一直站那不动。
刀已劈来。
他仍然屹立如厮。
宋虎急了,忙举起铁棍想帮陆平挡一下。
但那铁棍却被陆平中途拦截。
速度之快,像是孙悟空伸手召回金箍棒一样。
并且之后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顺势就朝萧鼎山手腕上砸了去。
还是快。
刀影一闪间。
哐啷。
跌落在地。
“哎哟。”萧鼎山捂着手腕大叫了一声。
这也太逆天了吧?宋虎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随之而来的是对英雄的膜拜。
萧鼎山尝试弯腰拣起地上的刀。
陆平又一棍砸了过去!
又一声尖叫中,萧鼎山抱着鲜血直流的胳膊,一阵惊魂。
这特么还是人吗?
这是神!
刚才还以为能跟他势均力敌呢。
现在看来,自己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招架之力。
就像蜗牛斗犀牛。
就像凡人战关羽。
宋虎忍不住惊呼道:“兄弟你这么厉害啊?”
萧鼎山惊慌之间便要去按沙发后面墙壁上的那个按纽。
宋虎连忙喊了一声:“不能让他按!那是他紧急召集各路人手的开关……”
“让他召!”陆平冷哼了一声:“来一个,灭一个,来一群,灭一群。但凡敢帮助萧鼎山这畜生者,都是与我陆平为敌。”
这话听了令人毛骨悚然。
以至于萧鼎山犹豫了一下,半天没按下去。
“其实你按了也不会有人来帮你,曹二猛敢来?沈什么虫敢来?”陆平盯着萧鼎山,说道:“你这个老大当的很悲哀,你眼中的那几个得力干将,废的废,怂的怂,谁还敢与我为敌?就你一个傻冒还蒙在鼓里洋洋自大!”
宋虎在旁边纠正了一句:“是沈龙,不是沈虫。”
“我知道!”陆平白了他一眼。萧鼎山此时才恍然大悟。
之前的诸多疑惑,在瞬间被解开了。
自己先后派出三路人马教训陆平。
沈龙那一路回来说,蹲守几天没见到人影。
曹二猛子那一路说是已经狠狠教训了他。
结果却有看到陆平出现在了汽贸城。
紧接着笑面书生压轴出场,废郑三虎后,便再无音讯。
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你大爷的,都特么的在欺瞒于我!
萧鼎山终于意识到,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必要了。
因为根本就没能力反抗!
一步错,步步错。
早知如此,何必要招惹这位陆大爷啊?
“萧鼎山你仔细给我想一想,你沦落到这一步,怪谁?本来我们大小姐想借着你这层关系,化解与天华集团的仇怨,可你呢?你跟黄少森狼狈为奸,在饭桌上耀武扬威。到那时,我陆平还没想跟你翻脸,因为你是被利用!但你呢?还号召手下要群攻我!为了怕吓到大小姐,我陆平还是忍了!”
陆平开始陈述萧鼎山的罪状。
这是在惩治恶人前后必走的程序。
萧鼎山点了点头,悔意十足:“当时你还提醒过我,可我没信。唉,悔不当初啊!”
“记起来了是吧?你那是不信吗?你那是太自信!”陆平冷哼了一声:“所以我搬出了候公子,但那以后呢?你就开始对我采取了疯狂的行动,人派了一拨又一拨,我给足了你悔过自新的机会,可你变本加厉,还弄残了郑三虎!我今天才来找你,你应该庆幸自己多嚣张了这么多天!”
萧鼎山面如死灰:“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我无话可说,只求你能……能够放我一马,我愿意把我的二十几个会所全……全让给你!”
求生的欲望,人人都有。
更何况是风光了一世的萧鼎山。
宋虎来了句:“这不错啊,那可是二十多个会所啊,都很大!”
“你兄弟现在腿还瘸着呢!”陆平骂了句。
宋虎赶快改口:“那就弄死他!”
萧鼎山吓的一退缩。
他意识到今天落在陆平手里,已无生机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斗一搏。
搏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他瞄准了地上的砍刀,计算着速度和时间。
“你大爷的,二猛子你们怎么才来?”萧鼎山看向门口,表情很丰富地虚晃了一句,趁机拣起了地上的那把圆月形砍刀。
动作很快。
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朝陆平捅了过来。
经常打架的都知道,捅比砍更有杀伤力。
砍,十有八九是伤肌断骨。
捅,却能击破五脏六腑。
前者多伤,后者多亡。
所以说,这一捅是致命的一击。
于是。
又一棍下去。
他这条胳膊也废了。
没有人能分析透彻,是胳膊先断的,还是刀先落的地。
哐啷声与嚎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萧鼎山耷拉着两条断臂,倒退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站起来!”陆平持棍指了过去。
萧鼎山乖乖站了起来。
“还敢骗我?还敢恍我?还敢偷袭我?”陆平愤愤地敲了三下桌子。
萧鼎山仓皇间,说道:“我那……那是兵不厌诈。”
“兵不厌诈?你倒是会为自己脸上贴金,你知道什么是兵吗?你去过战场吗?这么高大上的词,你配用吗?”陆平接连质问之下,差点儿起了杀心。
萧鼎山被对方这气势震住了。
莫非他来自战场?
地狱一般的战场?
他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若非习惯了战场上的厮杀,又岂有如此光华?
这个高深莫测的年轻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萧鼎山呆呆地站在那里,形若死士。
十分钟前,他还是一代枭雄。
这一刻,却已贱如猪狗。
陆平将手中铁棍高高举起。
“这一棍,是为了郑三虎!”陆平说着,棍下,山嚎。
“这一棍,是为了被你欺压践踏过的无辜之人!”棍又下,山又嚎。
“这一棍,是为了被你祸害过的成千上万的女同胞……”棍未下,山已快哭了!
他瘫倒在地上,四肢全废。
还不忘争辩了一句:“成千上万,哪有这么多?”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血肉模糊,人却更清醒。
“比喻听不出来?”陆平问:“有多少?”
萧鼎山一脸委屈:“也就……一两百?加起来也就……这么多……”
陆平转手扔掉了手上的铁棍。
萧鼎山还小小地庆幸了一下,终于不打了。
这时。
陆平改握刀。
刀起。
刀落!
萧鼎山低头望着裤裆处,一脸惨叫。
宋虎也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呢喃了起来:“萧鼎山,萧鼎鼎,削丁丁……”
陆平望了他一眼,这货是怎么把人家名字和现场联系起来的?
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求求你……给……给我来一刀痛快……”
绝望的萧鼎山闭上了眼睛。
纵横江湖二十年,他第一次落泪。
“想的美!你也配死在我手里?下半辈子躺在床上慢慢反思吧!”陆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交给宋虎。
这是止血用的。
宋虎开始拿粉末涂抹萧鼎山的伤口。
“能不能省着点儿用?这药很贵的!”陆平提醒了一句。
萧鼎山羞赧地瘫在那里,感叹,呻吟。
他没再喊痛。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活了。
那些个萧鼎山的手下,现在也都很安静。
明明有几个已经醒了的,照旧躺在那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这场面,谁TM敢醒过来啊?
有时候装死比什么都重要。
这跟战场上如出一辙。
不少躺下装死的怂兵,倒是能逃过一劫。
但也有被踩踏死,误伤死,和敌军打扫战场时杀死的。
还有的是当了俘虏。
因此他们的装死,岂能瞒过陆平?
“装死的继续装死,宋虎你去厕所把小惠叫出来,都呆那么久了!”陆平说了句。
宋虎答应着便去了。
地上的几位装死者和装晕者,都一阵毛骨悚然。
宋虎见到小惠时,她正在二楼的卫生间里流着眼泪,吓的都说不出话了。
但当她出来后,却见到了眼前这一番情景。
尤其是那血肉模糊的萧鼎山。
惨不忍睹。
“来来来,小惠过来!”陆平朝她招了招手。
小惠一脸惊恐地摇了摇头:“不,不……我……这……他死了?”
“哪有啊!”陆平踢了萧鼎山一脚,笑着解释道:“小惠你别害怕,其实我们是在拍一个宣传片,主题是告诫大家远离‘佳丽贷’陷阱,为了保证录制的效果和本色出演,你算是剧中唯一一个蒙在鼓里的,这样更显的有真实性,而且全程隐藏拍摄……”
小惠一脸懵圈地看着地下这些人。
陆平解释:“噢,他们?都是些群众演员,很敬业,导演不喊咔,他们不起来!”
小惠一脸茫然,这也太假了,肯定不信啊。
“咔!”陆平猛地喊了一声。
萧鼎山那些手下,还真就陆续地站了起来。
尼玛,敢不配合他吗?
人家刚才就看出来了!
小惠猛地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情况啊?
宋虎也愣了一下,随即了然。
好周到的兄弟,他是怕这场面会给这女学生留下阴影。
“我是节目组小宋,先前从骗你贷款到刚才那些,都是假的……”宋虎率先自报了一句,脸很红,也真是愧对良心啊。
萧鼎山某手下也开窍了:“我是群演丁安。”
另个手下跟着开窍:“我是群演孙广军。”
“我是……”
“我是……”
接着大家都入戏了。
那边瘫在地上的萧鼎山已经身心俱焚了。
也亏这小子想的出来,还拍戏呢?拍个毛啊,都是血淋淋的实景啊!
小惠稍微壮了下胆子,走到了萧鼎山面前仔细打量。
她还是半信半疑,因为太逼真了。
宋虎赶快跟过去,蹲在萧鼎山旁边,用手在他身上蘸了些血,抹到萧鼎山嘴里:“小惠,看到了没有,都是道具,这也不是血,是加了色素的酱油,山山,快告诉人家小惠,咸不咸啊?”
“……咸。”萧鼎山也不知为什么会配合他们说出这个字。
咸什么咸啊?
嫌我萧鼎山还不够狼狈吗?
总之一万句草泥马也表达不了他此时的心情。
小惠这回终于信了,忍不住冲萧鼎山伸出大拇指:“大哥,就你演的最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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