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那些在外围的兵丁再不敢有丝毫怠慢,一路小跑进去报信。
没有过多久,就听得三声炮响,总督府终年不开的中门大开。
顿时惹得远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等候召见的官员们一片轰然,不知道今天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要知道,一般来说,这种中门很少打开。一般都是上级,或者是贵客到来,才会开启。
至于一般人,就只有走旁边的小门了。
而东南总督府如今也算是割据一方,是整个大齐最为顶尖的权势人物。又有几个人值得他开中门迎接?
“莫非是哪位平章来了?”
“不会,张平章还在国外,胡平章刚刚去世,陈平章现在旧病复发,终年躺在床上,杨平章和明帅关系不睦,肯定是不会亲自来的!”
他们说的五位平章,就是国内现在的五位真正大权在握的大佬。
因为每个人都加的有平章军国事的宰相衔,所以在大齐国内,又被称之为五平章。
此刻,这些人想到的就是这么几位大人物!
至于当今皇上,却是被人遗忘,却是提也不提。
皇帝虽然不可能亲自来,但是派来的钦差使者,按照规矩,也是要打开中门迎接的。
“哈哈哈……”
就在外面诸多人惊疑不定的时候,但见一个穿着居家道袍的老者,在哈哈大笑声之中大步走了出来。
“是明帅大人,明帅大人居然亲自出门迎接了!”
“是真名士自风流,明帅大人还是这派名士习气啊,让人羡慕,让人羡慕啊!”
顿时间无数的赞叹夸耀之声就如同苍蝇叫一般从四周无数的官员们口中传了出来。
“仁公,我可等候你多时了!”
陈明川热情的和于明仁打着招呼,这种在这么多人面前的热情,是相当给面子,也让于明仁的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
然后,陈明川的目光就转到了殷胜之的脸上,笑道:“是胜之啊,以前肯定是见过的。出国这么多年回来,却是英气勃勃,更添英雄气派啊!”
殷胜之从容行礼,笑道:“当年是随着宋师长前来过总督府的,大人果然好记性!”
陈明川哈哈大笑,很是亲热的主动揽着殷胜之的手,道:“所以我视你为子侄,听说你在罗巴好生涨我国人脸面,我听说了,都也为你高兴!”
见到陈明川对于殷胜之如此亲热,无数人看的眼热,许多人纷纷打听殷胜之的来历。
这位年轻人到底是谁?怎么让陈明帅如此看重?
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原来这个就是新近两年窜起,在罗巴拜入大法师门下,号称天才,被许为二十年后大法师的殷胜之!
一时间惊叹声音不住响起,每个人都觉着殷胜之既有本事潜力,又有明帅大人的看重,想来,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只是不知道,如何能够和殷胜之攀上一些关系呢?
只有最开始的那位王子瑞眼睛顿时发亮,死死地盯在殷胜之身上。
“这是七郎?居然长的这么高大了,没错天才法师,就是我家七郎……”王子瑞兴奋起来。
不过他怎么也都是老城之北,当然不可能是在这总督府门口就叫起来……
当然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只是可惜一直等到华灯初上,也都没有见到殷胜之从总督府出来。
没奈何只能想办法掏出银元找守卫的侍卫打听了一下情况,才知道殷胜之可能已经住宿在了府中。
他王子瑞心中暗自叫苦,只得第二天再来。
一连又是等了五六天的时间,不仅没有等到陈明帅的召见,也没有等道殷胜之出来。
这一切无不都让他叫苦连天,甚至怀疑殷胜之是不是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总督府,而他根本就不知道……
王子瑞原本并不是张扬的人物,这个时候也只能和门禁上说明自己的身份,是殷胜之的母舅,这次刚好在总督府门口看到殷胜之回来云云,又使了钱财。
这种事情不知真假,也没有人敢把事情通报上去,但是对于王子瑞的态度好了不少。
毕竟殷胜之现在在总督府炙手可热,极得总督大人的看重。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在总督府留宿五六天的!
于是王子瑞虽然不能进府,但是却在总督府门口的茶房有了一席之地,每天可以坐在茶房里等殷胜之出来……
这起码也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有的待遇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而在眼前,陈明川看着殷胜之和于明仁两人身边的记者狄克,心中有些奇怪,难道是哪位王女?
“这位是?”
想到殷胜之在罗巴和王女卡里“私奔”,最后闹的沸沸扬扬之事,陈明川不觉眼睛微笑眯起。
若是换了一个上位者,对于这等事情搞不好会生出坏印象,觉得殷胜之不够稳重,为了女私情坏耽误正事云云。
但是陈明川向来风流自居,名士做派,对于殷胜之的这种做法就完全是另外一种观感了!
“咳咳,”于明仁干咳两声,笑道:“这位是来自阿尔利加的记者,叫做狄克。我们是在船上认识的,明帅现在的水贼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在江上抢劫。
若不是有胜之在,我等一船老小都要落入水贼手中了!”
殷胜之知道,他开始是帮自己解释,到了后来,干脆就是借题发挥了。显然对于陈明川执政有颇多不满!
只是于明仁资格极老,当年陈明川还没有成为东南总督,还只是秀州州牧的时候,这老头已经同样是一方州牧了。
当初可谓是和陈明川平起平坐,后来五州联保,推举陈明川为首,这于明仁也是出了大力的。
有这种老资格可卖,即使当面隐隐有责备之意,陈明川也生气不得,只能诚恳说道:“仁公,我知道你肚子里有气,你是读圣贤书出仕的,我又何尝不是?
朝廷废科举,我同样是昼夜不寐,辗转反侧,直觉毕生功业,化为一旦……人生至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