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停住笑,伸手去擦江明月的脸颊,上面好大一片黑灰,还有好多白面,江明月嘴里塞得鼓鼓的,那模样可爱极了。
擦着擦着,无忧的手突然僵在那里,他深深的看着江明月,眉头轻皱,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她,不是一两个月前,而是很久以前……
江明月没注意到无忧的不对劲,向后一躲,躲开无忧的大手,发现秦筝依然笔挺的坐在那,一口也没吃。
“师父,你怎么不吃?”
秦筝往江明月碗里夹了几块牛肉,轻声说道,“我不饿,你多吃点吧。”
江明月默默的夹起牛肉,刚想放嘴里,就被阿堂给叼走了。
“不吃我吃,嗯,真好吃。”阿堂故意馋她。
“你还给我,那是师父夹给我的。”江明月气的追了上去,阿堂满院子跑,江明月满院子追,好不热闹。
无忧发现秦筝一直在看一个人,顺着视线瞧过去,是擀面条的刀疤。
“你认识他?”无忧问道。
秦筝深眸微眯,摇摇头,“我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出水了!出水了!”阿水一声惊呼,清冽的井水喷涌而上。
所有的人都激动的围了过去,捧着水喝起来,江明月喝了一口,有点甜。
阿堂再也不用喝破水缸里存了多少天的雨水,他们再也不用为了喝口干净水到冷爷那里挨打受气了。
江明月开心的捧了一捧水,跑到秦筝跟前,“师父,这水很甜。”
秦筝点点头,江明月为了一口井水也能开心成这样,她脸上不是白面,就是烟灰,黑一块白一块,真是滑稽,偏偏那双眼睛那么明亮,快乐的如此纯粹,她似乎忘了她自己未知的处境。
“师父,你喝一点嘛。”江明月依然捧着水,水从指缝里一滴滴落下,落在秦筝的衣摆上。
“师父,喝这个。”阿堂用舀子盛了水,递了过来,他看向江明月,嫌弃道,“你的手脏兮兮的,师父怎么喝。”
秦筝笑着接过水,喝了一口,确实有些甜,他把水递给江明月,“喝这个。”
阿堂抢过水舀子,朝江明月泼了一脸水,“洗洗你的小花脸,脏死了,哈哈……”
“你以为你的脸干净,搓下来的泥都有城墙厚了。”江明月气的追着他打,两人你追我赶,就像两个没有烦恼的孩子,秦筝看着江明月追逐打闹的身影,眉间一抹轻愁……
“砰砰砰……”门外响起敲门声。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盯着大门。
无忧低声解释,“不是冷爷的人,我用了障眼法,他们发现不了这里。”
秦筝点点头。
阿堂跑到门口,靠近门缝问道,“谁?”
“风行。”门口的声音浑厚沉稳,一听就是内力雄厚之人。
“是风长老,阿堂开门。”无忧笑着看向秦筝。
秦筝淡然的点点头,其实心里既激动又没底,他是见过六大长老,但是在他小时候见过,他后来外出游历,十几年来从没有回过月魄族,没有和六大长老打过交道,除了师父左朗月和右护法雪乔夫人,他一概不熟。
这么多年过去了,六大长老都老了不少,秦筝不知道还能不能对上号。
阿堂打开门,风行走进来。
他大概五六十左右的年纪,黑白灰相杂的胡须整齐的落在下巴上,双目囧囧,两道略显倔强的粗眉横至鬓间,他环视一周,不怒而威。
风行看到了无忧,迈着大步朝他走过去,粗声笑道,“无忧兄弟,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无忧笑的春风和煦,“风老头,当然是有大事,先跟你介绍个朋友。”无忧看向秦筝。
秦筝早已站起来,他第一眼看到风行,就对上号了。
风长老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除了多了一点沧桑的皱纹,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特别是那爽朗的笑容,粗里粗气却豪迈的嗓音,还有那六亲不认的大步伐。
风行看向秦筝,仔细打量着,粗眉微皱,喃喃道,“像,太像了,莫非你是……”
“风老头,咱们进屋说,进屋说,呵呵。”无忧把风行拽进了屋里,秦筝紧跟其后,然后把门关上。
这三人要密谋什么?江明月轻手轻脚的靠在门上听声。
风行再仔细打量秦筝,突然看到了他腰间的那个玉笛信物,激动道:“你真是小筝?!”
秦筝点点头,激动的扶住风行的胳膊,“风伯伯,我是小筝。”
风行突然跪地而拜,老泪盈眶,“族长,我总算找到你了……”
秦筝连忙扶起他,激动道:“风伯伯,我找了你们很久,我们多次发出月魄族的召集令,为何不见你们现身?”
风行叹了口气,道,“我们曾回应过召集令,结果被杀了两名族人,原来是他们的圈套诡计,打那以后,再见到召集令,我们也不敢轻易现身了。”
“那个与正天盟勾结的内奸最少也是六大长老以上的级别,熟悉月魄族的大小事务,对每人的喜好功法都异常熟悉。”风行接着说道。
秦筝凝眉道:“左右护法没有问题,我们一直在一起,栖身明月阁。”
“明月阁?阁主雪乔夫人,听说在一天内打败了三大武学门派,武功精妙绝伦。”风行问道。
“雪乔夫人就是右护法。”秦筝答道。
风行高兴的点点头,激动道,“有族长在,有左右护法在,就是咱月魄族的一颗定心丸。我和云长老终于不用再单打独斗了。”
“我差点就可以找到云长老了,只是她行踪不定,确实难寻。”秦筝笑道,他从腰间取出那柄泼墨竹扇,递给风行。
风行打开那竹扇,笑道,“这确实是云长老的墨宝,怎么在你这?”
秦筝笑道:“是咱们新一任的雪长老发现的。”
“新一任雪长老?”风行疑惑不解。
秦筝走到门前,猛一开门,江明月一个重心不稳,跌倒进来,踉踉跄跄的扑到秦筝怀里。
“师父。”江明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谄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渴不渴,想给你们倒水喝。”
“进来吧,把门关上。”秦筝温和道。
江明月关好门,跟在秦筝后面,走进里面的小屋。
“风伯伯,她叫容星月,容天南的女儿。”秦筝介绍道。
一听是容天南的女儿,风行冷眼打量着江明月,用鼻子哼道,“叛徒之女,她在这干什么?”
“容天南已逝,她就是月魄族新一任的雪长老。”秦筝的声音清晰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