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站起来看，一排士兵已经站到了自己前面，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傅少晟来了，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昨天夜里那身行头。
衬衣的领口微敞，底下两三颗纽扣都没有扣上。
白灵记得很清楚，那是她亲手解开的。
目的是要拿走他脖子上的吊坠。
白灵看得到傅少晟，傅少晟却看不到她。
那些士兵，挡住了他的视线。
“泠泠！”傅少晟的嗓音充满了焦急，他要第一时间确保她平安无事。
他的反应，落在军官眼中很是满意。
这样，才更有胜券。
“傅大帅，我们的条件你已经很清楚了，只要在文件上签字盖手印，你的夫人，现在就可以带走。”军官大声说道。
被几个士兵架住又堵住嘴巴的贺寒急得呜呜大叫，但他的声音全被棉布挡住，根本听不真切。
如果傅少晟不将视线转移到这边，他根本不会知道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可此刻，傅少晟完全是目不转睛盯着白灵的方向，眼里再无其他人。
他不在乎别人是否知道白灵是自己的软肋，他只在乎她的平安。
“滚开！”傅少晟举起枪，对准了拦在自己跟白灵之间的几个士兵。
士兵愣了愣，随即转眸向自己的头儿。
“大帅想看自己的女人，你们就让开点，别挡住人家。”军官适时挥挥手，当做给足了傅少晟面子。
中间的士兵立即侧身，不再挡住坐在石头边的白灵。
就此一眼，让傅少晟的心狠狠一揪。
才一夜未见，她就憔悴成这副模样。
白灵对上傅少晟的视线，唇瓣轻动：“傅少晟，没了。”
没了。
短短两个字，道出了她全部的心酸。
她的声音很轻，但顺着她的唇形，傅少晟还是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她叫了自己的名字。
“把人给我。”傅少晟对着那八字胡军官说道。
“只要大帅在文件上签字，我立马放人。”军官手一扬，侧边一个小兵就捧着一个红锦册子走了过来。
“夫人可是身处山顶，底下万丈深渊危险重重，若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那大帅就得不偿失了。”军官在一旁继续说着，想让傅少晟尽早做决定。
傅少晟抬枪直指军官，眸底迸射出一抹凶狠：“我说了，先把人给我！”
军官被那黑压压的枪口一指，脑门瞬间凉飕飕。
他也不是吃素的，举枪对准了山顶边的白灵，嘴角微扬：“夫人，你说你的男人会眼睁睁看着你跌落山底吗？”
白灵怀中紧紧抱着辰辰，面色恍若白纸一般毫无血色。
她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幅画面，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站在一个山顶，又或者说是崖边，前面的傅少晟也是举着手枪，看向自己。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枪口，不是指向自己。
“我和苏清清，你选谁？”白灵想起了一个人，也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曾经，傅少晟是要在她和苏清清之间做选择；现在，傅少晟是要在她和整个北城中做选择。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原点。
白灵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侧眸看向缥缈的山底。
就那一眼，让傅少晟的心脏猛地一揪。
“泠泠，你站着别动！”他不敢想象，更不能接受。
自己，绝不能让白灵第二次在自己眼前坠落。
军官看出了傅少晟眼底的焦急慌张，也看出了白灵的平静。
“傅大帅，时间可是不等人的！”他再次朝前走了几步，甚至直接给枪上了膛。
那“咔嚓”一声响，让在场的人心一紧。
除了白灵。
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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