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多天的适应,大家都不再惧怕太阳的直射,终于回归了正常。
晏喜把晒干的海藻海带桑椹子都收拢起来,和一木罐海盐一起放入两个带盖的藤篓中,准备离开这里。
“哦耶!恋矢,咱们可以离开咯。”栗子大声欢呼,告诉小紫螺这个好消息。
“回来!”
“位置!”
它在海底没有留下印记,小紫螺担心以后回来找不到地方。
“阿喜!咱们给这里取个名字吧?”栗子建议。
有了名字,哪天小紫螺想回来看看的时候,也能准确地定位了。
“好呀!叫什么呢?”晏喜一听,眼睛一亮。
这个提议不错,有了名字,它就真正存在于天地之间,这个世界上的其它生灵就可以通过名字找到这里。
“叫什么呢?”栗子抓着耳朵,冥思苦想。
“紫螺!”
“紫螺!”
小紫螺激动地叫。
“没错!就叫紫螺吧?”栗子眼睛一亮,表示赞同。
“紫螺?紫螺湾!西海紫螺湾,既动听又形象,就这么决定咯。”晏喜也感觉这个名字十分合适。
“紫螺湾!好好听的名字呀!”
栗子用力地点点头,大海螺漏斗不就是一个巨大的紫螺吗!
“恋矢,我给你在这里留个记号吧!”栗子捧着小紫螺钻进了草丛里。
松鼠的记号是什么,晏喜没有兴趣知道。
就像西米和吉利不在意是叫西海紫螺湾,还是叫南海绿萝湾一样,它们在意的是往哪里走。
接下来往哪里走,小紫螺这些天早就有了准确的定位,现在只要一路前行就可以了。
小紫螺指了两天路,晏喜就搞清楚了它家老三所在的方向,这两天它们总是踩着夕阳最后一线余晖,才找到落脚的地方,所以只要一路向西走,就能找到第四个太阳了。
翻过一座座崇山峻岭,越过千沟万壑,往西的路上没有坦途,不但吉利经常被困在了四脚,大家几乎都是西米一路背着前进的。
就这样差不多走了一年,山势越来越高,从进入冬季开始,它们就进入了大雪山,晏喜在心中暗暗记数,它们在雪山中走了差不多一百多天了,还是没有从雪山中走出去。
若不是小紫螺坚持说没有走错方向,晏喜都以为它们又进入了一个雪山迷宫。
雪山上气压低,氧气不足,还十分寒冷,动植物在这里几乎都消失了踪迹。
可是,这些对晏喜它们都没有什么影响,反而因为厚厚的积雪,它们还能下地行走行走。
本来,晏喜想尝试着做一个雪橇,这样不但可以提高大家的速度,西米也能轻松了许多。
可是,这些雪山太过巍峨险峻,经常会遇到断崖和险坡,若不是有西米,它们都得困死在这里了。
大家都没有几个雪,刚开始的时候都很兴奋,一路走,一路打雪仗,连一向冷静自持的火羽都被拉进了战团。
可是走了这么久,眼睛里看到的除了雪还是雪,雪色刺眼,它们后来都不敢长时间盯着地面看,最常做的动作就是仰头望天,数天上的飞鸟,现在连飞鸟都看不见两只了,它们就开始数云朵。
千山暮雪踏遍,万里层云飘散,晏喜终于看见了绿地。
它们站在高高的雪山顶上,一朵白云慢悠悠地飘过,温暖的太阳光撒在它们的脸上,把它们的脸打了个大特写,惊呆了的它们睁圆了双眼傻愣愣地看着下面绿油油的草地。
像一个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傻子。
一碧千里,绿草如织,苍翠欲滴,……
晏喜把能想到的所有最美好的词语都用在眼前的草地上,仍然无法表达出她现在内心的激动之情。
“唧咕!”
栗子大喊一声,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顺着山顶的斜坡溜了下去。
“噫呜!”
小紫螺那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火羽俯冲而下,越过栗子飞向草原。
“呔!你们这些家伙,等等我。”西米卷起吉利蹿了出去。
“……”
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把她给忘记了,好难过。
晏喜在雪山顶郁闷了很久,最后终于面对现实,坐在雪地上慢慢向下滑。
“啊啊啊……”
在草地上奔跑蹿跳的吉利栗子和西米一个紧急刹车,回头看了过去,晏喜紧闭着双眼滑到草地上,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恐怖的尖叫声。
“嗤!你的声音比恋矢都难听。”西米放下心来,回头窜进了草原中。
“噫……呜!”
它的话刺激了小紫螺,它想反对,声音才高高扬起立刻就被它收了回去,变成低低的呜鸣。
“啊呼!终于下来了。”晏喜睁开眼睛一看,“啪”地一声仰躺在地,不动弹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恐高,以前火羽带着她飞在高空中时明明很正常的,哪里像现在这样,四肢还在不停地微微颤抖。
欲哭无泪,欲哭无泪呀!
“你们带着我呀!”
看着西米它们欢乐地奔向远方,晏喜浑身无力,小声地呜咽。
最后还是稳重的吉利回头来寻,背着她追上了大家。
“阿喜!你怎么那么慢啊!”栗子没心没肺地抱怨了一句。
“……”
真扎心!
“母兽都是慢吞吞的蜗牛!”西米向栗子吐着它的大舌头。
“呃!蜗牛?”栗子眨眨眼,无法把晏喜跟蜗牛联系在一起。
“西米,你可以不吐舌头吗?你已经不是蛇了,也不是傻狗。”晏喜冷冷地嘲讽道。
母兽,蜗牛,你这是想死吧!
“呔!给你们看老子的舌头,是你们的福气。”西米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啧!你的鳞片要长到脸上去了。”晏喜淡淡地瞥了它一眼。
“西米的脸上没有鳞片呀?你们怎么突然就吵架了?”栗子无奈地瞅着它们。
一言不合就干架,是它们的日常。
“呜,……”吉利想说好久没有看见它们吵架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麻蛋!你又发病了?要吃药吗?”西米恼羞成怒,怒火中烧,口不择言。
“西米!你要死了,提什么药!”栗子惊呼。
“有病!”
“吃药!”
小紫螺不明白栗子话里的意思。
栗子一把捂住小紫螺,可惜晚了。
“你们都是讨厌的公兽!”晏喜大喊一声,从吉利背上滑下,向远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