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跟我谈谈副总头和你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也知道我跟他有点不愉快,我可是很不喜欢这个人的。”他盯着老周的头顶说。
老周沉默了片刻。
“是啊,副总头和我之间,关系的确很微妙。”他开口说道,“之前,我就是组织的总头,正是因为他的到来,我才成了分部的头。”
“这个我知道。”吴戈继续盯着老周的头顶。“当然,”他又赶紧找补了一句,“这事儿在组织也不算是个秘密了。”
没别的,只是不想把老王给卖了。
“是,不算秘密。”老周叹道。“不过,有关这件事,很多人有一些误解,甚至有一些不负责任的想法……包括你。”
他狠狠瞪了老王一眼。
老王正在心里感慢慢就变了。”
“我师哥一片好意,不让那些人接近他,他反而觉得我师哥是想把他给架空。”
老王插话道。
“怎么能这样……这心姓也太不过关了。”吴戈自言自语道,心里却在警惕,自己以后可千万不要犯类似的错误。
“年轻嘛……当然我不是说他的岁数。其实他也五十多了,只比我小两岁。”老周说,“但如果从心理成熟度的角度说,他大概也才二十出头呢。修行之道,本来就是要花费多年时间、心无旁骛才能有所成就。但这样一来,就难免在人情世故方面有所欠缺……你也是过来人,也应该有体会。”
吴戈没敢吭声。他要是说出自己修行还不到一年,老周怎么样不敢说,反正老王、还有全天下大多数修行者都得呕血而亡。为了世界和平和修行者的福祉,这事儿还是守口如瓶的好。
只是每到这种时候,他总是不由得纳罕,自个儿到底踩到什么狗屎了,怎么就走那么大运……?
“所以,我总认为老黄不是个什么坏人,只是一时被荣华富贵蒙住了心。我也总是在想,也许以后他自己能慢慢明白过来。不过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老周总结道。
“我看就不可能。”老王撇嘴说。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努力争取。”老周叹道。“我知道你和这个人肯定不好相处,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避免你们碰面。另外我也希望你能尽量让着他一点,毕竟大家是同事,他有缺点,我们应该想办法帮助他才是……”
吴戈点点头……其实,他抛出这个问题是对老周的最后一次考验,他就是想借此看看老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假如老周在他面前大谈副总头的缺点和不是,甚至表露出拉拢他共同对付副总头的意愿,吴戈将会断然拒绝重回组织的请求。
不过,老周现在已经非常完美地通过了这个考验。
“那,吴戈同志……?”
老周满怀期待地望着吴戈。
这个……那就没什么理由拒绝了。
不过他还是义正词严地说了一句:
“话要说在前面,我可是要保留随时退出组织的权力。”
老周大喜,拉过吴戈的手,把手机和银行卡重重地拍在他手里,说:
“你放心……这回我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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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世上万般皆是修行,凡人也有值得神仙学习、尊重的地方。三位神仙对总头就抱有这种看重之心。在会面中,总头明确向三位神仙表露了延揽之意。而随着吴戈的再次回归,三位神仙也顺理成章的正式加入了组织。
不过他们也都事先声明“保留随时退出的权力。”
这种做法是相当明智的——他们几乎是刚加入就打算退出了。
组织对神仙和神仙的高足自然是足够重视的。吴戈仍旧保持1a身份,三位神仙则被定为与副总头和老周一样的一级。如他们与老周达成的初步意向,他们都被任命为组织的高级教授,主要负责修行者培训工作。而问题,就出在这个培训工作上。
吴戈一向认为他的三位师傅不适合从事“党的教育事业,”不过即便是他,也没能预料到三位大仙表现得居然如此之差。
基地里有专供授课的教室,其面积比一个小礼堂差不了多少。孙悟空是头一个来上课的神仙。一见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整齐摆放的桌椅,还有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电脑、投影仪,老神仙就有点眼晕。待走上讲台,看见下面四、五十位高阶修行者恭恭敬敬地注视自己,孙悟空更是有种额头冒汗、喉头发紧的感觉。开课十分钟,齐天大圣的讲课内容就只有两句话:“这个,呃……”、“呃,这个……”
组织虽然把神仙的背景来历当作最高机密,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连三位神仙的名讳都没对学员透露,只以姓氏相称。但是,三位大仙当初驾临基地警报齐鸣的事是人人皆知的。大家都知道这三位教授是有大神通的高级修士,没人敢有任何轻慢之心。起初,学员们都以为孙悟空这样做是别有深意,个个都在认真观察、揣摩老师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举止,以期破解“孙教授”三字真言中的微言大义。哪知到最后孙悟空自己憋得受不了,亮出拂尘,放开嗓门喝了一声:
“咳……这课有什么好讲的?想知道如何修仙,跟老道打一架便是。”
众皆厥倒。
孙悟空如此,济公和吕洞宾也好不到哪去。济大仙的讲课内容不但充斥大量佛学经典,过于玄虚、晦涩难懂,而且还总离不开吃。而神仙开坛说法,往往在精神层面上对受众影响甚大。学员们听济公讲课,不到五分钟就觉得腹饥难忍,本来就不那么明显的听课效果又大打折扣……吕大仙么,讲起课来魂不守舍,眼神老往几个漂亮女修那边瞟,弄得所有学员都心猿意马,本来就不坚定的道心如冰雪消融,还得竭尽全力运功来抵消“吕教授”的不良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