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汉宫斗纪 > 第三十三回 山鬼破泄私密机 玉女侠收阴爪牙(上)

第三十三回 山鬼破泄私密机 玉女侠收阴爪牙(上)(1 / 1)

上回说到宫主彩玉上前,稽首道:“陛下,他真的不是籍孺,他压根就不是个人。”刘邦听了,瞪圆了眼珠子,大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这不是说白日梦的呓语吗?他不是籍孺?朕听过他无数次的声音,根本就不会错,你竟然说他不但不是籍孺,还不是个人,那他是什么?难道是山鬼?”那怪人肯定的回答:“是的,陛下,臣真的不是人,而是山鬼······”听到这儿,殿上所有的君臣,一齐不约而同地诧异出声,张园了嘴巴,叫起来:“哦······”刘邦缓了片刻,大笑道:“你们真能得风就是雨,朕说他是山鬼,你们就说他是山鬼,可知道在人主面前儿戏,后果是很严重的?”

那怪人应了一声道:“皇上,你怎么知道臣不是山鬼?臣非人,臣就是山鬼!”说完动手掀开头套,接下来,所有人爆发出一阵愕然惊呼,堂上带剑的卫尉,冲过来就要拿下怪人,保驾皇帝,只见那怪人仰天长笑,一双猴儿眼顿时是泪水长流。宫主朗声对刘邦奏道:“陛下不要惊慌,这山鬼通灵智慧,懂人话,善人情,决不会对你有不利之举的。”听得宫主和风细雨一样的话,大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但是,卫尉们不敢松懈,大将樊哙也是长剑出鞘,不过大家终于可以静下来细细审视眼前这个怪人了。

确切地说,眼前这个人,真不算个人,最多也就算个人形物,他就是一个人和猿猴的结合体——人猿,面部长着一张山魈的夸张脸孔,雷公的脸上混搭蓝白色的褶子,中间是一个超级长的红色大鼻子,简直就是戏台上的丑角。可有一点不同的是,本来这个面部应该备有一双贼溜滑的猴儿火红眼珠子,可他不是,他却长有一双清丽深邃的眼睛,明眸善睐,善解人意,真是心灵的窗户,让所有人可以窥见他的内心世界,是那么的幽怨凄美,再联想起他刚才繁复飘逸的舞姿,使眼前的这个人鬼,开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刘邦正一头雾水,宫主又道:“这匹山鬼能口吐人言,自称来自巴郡巴东神农山,住在深谷幽洞,和所有猿猴一样身怀异能,攀岩穿山,日行数百里,但他还有天赋不同之处。忽然,有一天开了混沌,雾雨数十载,修来了人情,学得那山中打柴的樵子如何说话,采蘑菇的山女村姑如何唱歌。便想到出得山来去见识大千世界。不曾想这猴儿的皮毛在身,面颜形容古怪,上不得台面,被人间追逐不容,便辗转来到了这儿,数月前晕倒在我们宫苑前的玉溪里。我们见他长有一个真人的人身,应该是历劫修炼的灵兽,不忍心他死了,所以将他救了回来。”刘邦赞道:“万物有灵,一命不易,你们做得好,这事儿也太灵幻离奇了,出在当下我朝,连山魈也被教化,有了人性,这不就是祥瑞的征兆吗?”那猿人又叫起来道:“臣还不止这些异能,臣还能看穿人的衣冠,发现人的内心,如果陛下不责怪罪,臣就给你证明,皇上不想试试看吗?”这一下子就提起刘邦的兴趣来了,他兴奋地精神一振,立刻表态道:“好,朕不怪罪你,你来看看朕身体里有什么秘密?”

“皇上所言当真?”

“天子金口玉言,当这么多人的面,天日之下,神只之侧,哪能有假?”

说到这儿,那猿人退后一步,顶礼再拜,然后退后三步,睁眼瞠目,眸子里闪过一丝雪亮的贼光,道:“陛下股上有七十二颗黑子······”刘邦摇摇头,不屑道:“这不稀奇,老子这龙体上的玩意儿,打小就有好多人知道。”

“但是,别人那是泛泛知道,臣却知道要旨,陛下股上七十二颗黑子,能往来反复,排列组合成七组北斗七星,余下两颗就是群星拱卫的帝后二星,我说的没错吧?”

“难怪相书说,形容古怪,必定是石中藏玉,就别再说兽类了,连朕秘密你都知道的一字不差,好啊,有赏!”

“陛下,我还知道得更多呢,还有更精彩的没有呈现,如果,陛下要细听的话,那就要屏退闲杂人等,留下身边一二卫士,私下里说,陛下方便吗”

“暴嬴秦,强项籍,还有黥布他们,一个个带甲数万,他们朕都不怕,你山鬼和他们能比吗?那好吧,夏侯婴、樊哙,你两个带剑侍卫,宫主你来安排一间安静的偏殿,朕要好好问这灵兽一问,安排去吧。”宫主喏一声,在前引路,即在大殿后面找一间偏殿,让刘邦移步入内,然后自己恭敬退出,周勃、曹参等如临大敌,安排大军里三层,外三层在门外保卫,汉军就将整个鼎湖宫和御羞苑挤得满满当当。

就在刘邦兴趣盎然,再一次关注这个山魈猿人的时候,还没等他开口,那个山魈就已经哭倒在地,哽咽悲切,道:“皇上您真的信了我是山鬼吗?我是籍孺啊,皇上,终于见到你了······臣冤啊,你要为我做主啊!”刘邦击节,道:“什么?籍孺?你到这会儿怎么又说你是朕的籍孺了?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你是猴儿,怎么会是人?······”那猿人高举右手,捋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颗胭脂痣来,道:“皇上你来看臣是不是籍孺,陛下。”刘邦惊得瞠目结舌,上前细看,频频点头,惊叫:“果然是籍孺啊,你,怎么是你?你,你怎么会变成了猿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快点说。”

籍孺哭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哭诉道:“陛下,臣被皇后陷害,生不如死,只想能再次得见陛下,所以苟且偷生一直到现在。上天有眼,泉下的傅夫人有灵,才让我能万劫之中能得见陛下伸冤。”刘邦听到这儿,退了好几步,倒抽一口冷气,突然感到胸口刺痛,抚摸胸口半天才缓气起来,举头望望庭中天井上湛湛青天,呆滞了好久,才问:“皇后不是说你们是私通吗?当时,在傅夫人的通光宫里,被传蜡烛的谒者和郎中、廷尉,人赃并获,逮了过正着,你们两个剥掉衣裳,正纠缠在一起撕挠,对吧?”

“是。”

“那还叫皇后冤枉你们?你们这一对秽乱宫掖的狗男女,好大的胆子,朕当时是不在,朕若在,要将你们处以极刑,灭三族才是。”

“冤啊,陛下,我们是被人下了药才会那样,当时我们互相撕挠,陛下,那是药效发作。哪个正常人会哪样做?就是冷血的虫虿,面对死亡,起码也得遮掩趋避,我和傅夫人难道比不上一只虫子聪明?非要那么明显让人得见奸情,那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吗?陛下明察。可后来,吕后让人将傅夫人打入冷宫,用鸩酒逼得傅夫人喝了自杀,将臣收在天牢里,打烂臣的面皮,将山魈皮毛的脸活剥,趁热血蒙在臣的脸上,后来就长成一体,臣就变成了山鬼了,没天理啊陛下。”

“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起因就是为了臣的那一件苍玉玉璧,被皇后侄子吕产讹诈去了,臣和大谒者释之不服,要到皇上面前讨一个说法,他们就对我下此毒手。”

刘邦听完,沉沉玄思,咬牙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儿,那还了得?朕一定要彻查,但这事儿一定要查证才行。虽然你说你变成今日这副模样,实在是惨无人道,皇后也在掩盖了事实,确实有罪,但是也没有办法证实你当初和傅夫人无罪啊?又怎么能证明你们是被人下药了才会脱去衣服,控制不了撕挠?如果实在是你和傅夫人私通,那皇后又如何能不出手?”

“这个?陛下,臣实在是惊天动地的冤枉啊,请陛下查证伸冤······”

刘邦咬牙道:“若是皇后真这样没天理,苍天在上,朕断不会容她,这不只是你的问题,她能对你这么非人道,日后又岂能放过朕的子侄乡党。朕必然会废后,以谢天下,问题是空口无凭,你有证据吗?”刘邦说到这儿,籍孺顿时感到出路无门,泣血哀嚎,再也拿不出办法来。如今他一身小鲜肉成了丑陋无比的山鬼,除了看猴子戏,只剩下反胃了,说了这么多,哪能有结果?这一切也太离奇了,离奇得像做梦一样,刘邦一下子又如何能接受,只在左右为难。一边樊哙劝道:“天时不早,请陛下赶紧离开鼎湖宫回营,明天还要凯旋回京呢。”刘邦看了变成山魈的籍孺一眼,正想去安慰几句即便离开。

就在这时候,殿外一个身影,惊鸿一样一闪,传来一个沉声道:“皇帝怎么就这么走了?沉冤不得雪,终会要天怼人怒,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送来了。”说完,就像突兀冒出来一样,殿上多了两个人,一个一身夜行衣靠,黑衣紧身扎束,黑纱遮面;另一个人被装在一个口袋里,现在,就像一条蠕动的肉虫,当一解开袋口放出她出来的时候,她浑身被头散发,双眼眼神发直,眼神散淡,灵魂似乎已经脱离了躯壳。刘邦见了那口袋里放出来的女人,突然低声惊呼一声:“是你?你不是皇后身边御人那个英姬吗?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可那英姬根本就不搭理,只是在兽鸣一样,疯狂的撕扯自己,在将自己的裙裾拼命地脱去,而且,在她的脸上已经留下了可怕骇人的渗血抓痕,一条条让人揪心。

这时候,夏侯婴号令一声:“拿下外人,保护皇帝。”樊哙就要上前擒拿那两个人,却听得那个夜行衣女子怒道:“你们全军将鼎湖宫围得水泄不通,连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们两个女子能还伤害皇帝吗?再说我们要行刺皇帝,动机会让你们知道得这么真真切切吗?你们还是汉家大将呢,定力还不如市井小人,传出去真是这是笑谈。”刘邦道:“她说得有理,你们就不要多心了,朕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那个死命挠痒痒的人是吕后身边的御人,是朕的臣虏,已经被朕灭掉的梁王彭越侧室美人箕英姬,是被皇后收孥的侍女。”说话的时间,英姬渐渐停止撕挠,好像是药效已经过去了,颓废地躺倒在地,“呜哇”大哭起来。

大家的注意力开始集中在那个夜行衣剑侠身上,刘邦问:“你是什么人?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只见那个夜行衣取掉脸上蒙面纱头套,顿时,头上千万紧紧束着的青丝鬘发,瀑布一样倾斜而下,一双俏丽的双眸清秀深邃,整个脸庞白玉无瑕,红润的嘴唇红牡丹花瓣一样。刘邦眼前一亮,只觉得有一股清新脱俗的荷塘气息扑面而来,若不是眼前她的刀剑英姿,他还以为来的是后宫佳丽。接下来,一声悦耳的声音传来:“皇帝,你别管我是谁,你要的不是籍孺的证据吗,这就是。”说完,一翻手,五指鹰爪一样,用铁钩子一样凌厉,抓向英姬的死穴,柔声来一句:“皇帝来了,你来说吧。”

英姬只觉得无内崩摧,整个人就像被扯开了,她想大声嚎叫,可是根本就发不出声来,冷汗雨点一样流淌,死命咬牙忍住,顺从地道:“陛下,籍孺和傅夫人的事儿,是我和东方云儿做的,我们用了一种来自骆越交趾郡密林中产的奇药,名唤荨毛毒,任何人喝了,都会恶毒刺骨,全身暴痒,生不如死,你就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会不管不顾,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裳全部脱掉,撕挠不停,什么也不管了。”刘邦听到这儿,怒吼一声道:“交趾在南越之南,是我华夏南极之地,远有数千里,你怎么有这种害人的奇药?是不是吕后给你们的?朕终于想起来了,就是那次例会,吕后让你们两个爪牙在籍孺和傅夫人酒里做了手脚,然后,让身为郎官的籍孺送傅夫人回宫,再等到他们药性发作,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暴雷痒痒,脱了身上衣裳,纠缠撕扯,你们就在这时候进去,当他们私通奸情抓了,对吧?”

英姬这时候,浑身颤抖,哭泣道:“陛下,一切如你所说,小女子是收孥的罪人,我们不听命也没有办法啊。”刘邦咬牙切齿,在心中骂道:“吕后这个村妇,趁朕不在朝中,竟敢如此恶毒,实在可恶,先将这罪人收监,一同带回宫中对证,这一回朕要痛加整顿,要不然朕这河山如何能存在?”刘邦一挥手,夏侯婴应一声,将英姬羁押带了出去,暂且收在营中。刘邦又走近籍孺,抚摸他的山魈头颅,又痛惜,又恼恨,心道:“好个吕雉,你竟敢毁我所爱,你以为朕不敢动你,好,我让母子这一回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哼!”籍孺一看这回皇帝动真格的了,赶紧声嘶力竭起来:“皇上,你要为臣做主啊······”

刘邦颔首道:“这个你放心,我会替你做主的,但是,你现在这个猿猴山鬼身份,朕也不能老是看得下去啊,你先下去歇着,朕自有分寸。”这无异于给籍孺头上来一闷棍,他心都碎了,哭诉道:“陛下,臣不走,臣愿意和以前一样,与你在我的长亭宫长相厮守,永不离分啊皇上。”刘邦一挥手,早有卫尉上前将变成山魈的籍孺提了下去。一直就等待机会的樊哙这时候上前劝谏道:“陛下,你和吕后是夫妻,轮不到外人来离间,你要慎重。”刘邦听了双眼一绽道:“什么是夫妻,她哪儿还有一点君夫伦理?只会嫉妒成性,恶毒嗜杀,轮到她成了气候,专横起来,这天地怕是都得改颜色,从现在起你就不要再说了,否则,休要怪朕不顾旧时情谊。”训斥得樊哙面红耳赤,再也不敢吭声。

到了这个时候,刘邦终于回过头来,顾及那位侠女了,道:“你看,朕都如你所愿了,你可以说说你是谁了,你是谁?为什么要帮籍孺伸冤?英姬在皇后左右,宫门护卫森严,宫苑深似海,你是怎么探囊取物一样将英姬抓来?你来告诉朕,至于你们的幕后事情可以再三,不可以再四,朕也是有度的。”夜行衣女子回道:“小女只是墨家侠道中人,说到为什么帮籍孺,只不过是激愤打抱不平,行侠仗义罢了,至于说到我是谁?区区凡人,不足道也。”夏侯婴劝道:“这位女子,事情这么大,你站出来竟然不亮明身份,你以为能过得去吗?”刘邦回道:“事情发生在鼎湖宫,你突兀出现在宫里,看来只有问宫主了,那就请她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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