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三百八二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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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施在那条路上只怕是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中≥文w≦w﹤w<.≤
她内心里最后那一点子善良,那一点子各自相安终于被人们一次次恶意伤害摧毁,这会儿她体会的乃是报仇雪恨的决心跟自己都要诧异得心狠手辣。
怒火一上来叫她将两排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等到赵惊弦做好了饭菜来找苏施的时候,这水汽朦胧、他亲手造出来给心爱姑娘沐浴的池子里头只剩下一片竹叶子在水面漂游,那一荡一荡水中的波纹如同是含着眼泪的眼窝。
赵惊弦整颗心跟着也咯噔一下——苏施不见了!
她把皂角用了一半,白色衣裳已经穿走了,池子边上尚且留下两只小巧玲珑的脚印子,敢情早就出来了!
赵惊弦慌着跑进俩人住着屋子里头一瞧:破月刀也不见了!
天爷!她走了!
赵惊弦心中又慌又乱,如同是个挚爱的宝贝丢了一样!
苏施走了生生摘走了他的心肝魂魄,赵惊弦锁着眉头在竹子中间窜来窜去,一声声呼唤着:“阿施!”
如同是杜鹃啼血——“阿施!你去了哪儿!阿施!你丢下了我!你为什么每次都是丢下我!”
赵惊弦十分痛苦,他的痛苦乃是苏施的不辞而别,她一次次冷酷无情的抛弃!
他不明白:那会儿是因为江朗亭,她师父委实是近水楼台捷足先登抱得佳人归,那么这回呢?阿施仍旧是对他不死心去找他?可是木已成舟,她还能去做什么?
倘若不是去找江朗亭,那么她是去哪儿?
天下之大,她还有哪儿能暂时容身?
“阿施!我明明就在你身后啊!可是——你为什么从来都瞧不见我?”
赵惊弦伤心绝望之时,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女人已经从他栖身的山谷之中逃了出来。
苏施不是逃杀,而是逃债。
这个债务么,偏生就是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债——她要报仇!
她要亲手杀了这些对不住自己的人!
可是,又不能面对对她百依百顺的赵惊弦,赵惊弦对她越好,她就越愧疚,因为明知道无法回报,于是干脆避了出来。
再加上,此番报仇大计牵连甚广,风险不小,实在一人恩怨再也没有必要将一个赵惊弦牵扯进来的道理。
这事跟谁都没关系,唯独跟苏施有关系;
也无需牵扯旁人,更无需那人是赵惊弦。
实际上,苏施并不明白:此刻的“更无需”三个字在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意思,反正即便真是要拉一个人下水,这个人不要是桃花,真不要,不该是对她义无反顾、肝脑涂地的桃花。
苏施以为是自己好心,可对赵惊弦来说,简直是梦寐不忘的宝贝得而复失。他已经陷入巨大的悲哀——得了苏施这个宝贝也就是一时片刻,这姑娘往下走的每一步都没有自己。她的计划从来都不曾考虑过自己,他赵惊弦再怎么努力,在她那儿也不曾占据一分一毫的分量。
可是他不甘心!
苏施不要他掺和其中的每一回出手,他偏生要硬生生挤进去,充斥她的生命,占据个满满当当不留空隙,再不给旁人机会爱她、恨她、伤害她。
苏施去了哪儿?
她不知赵惊弦所在的连珠谷距离朔北城并不算近,因此也走了一些弯路,这丫头认识路的本事向来不是特别好,再加上大伤初愈那身子并不算好。
即便桃花曾经恨不能搜罗全天下至宝给她调养,也不过就是捡回来一条性命并着七成功力。
或许是自己心神不强,那破月刀中的精魂仿佛是着了魔,似乎随时要跃出来逮住见过的的活人就吸干他的血。
苏施那心头也是心浮气躁,手痒痒得要随时伤人性命。
这股子邪劲儿自己镇都镇不住,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起初还十分心惊,后来干脆都淡然了——这把刀是拿来做什么?不就是杀人行凶?
刀不沾血,还算是刀么?
这东西又不是拿来摆设的物件,也就是个使唤的玩意儿,无须顾忌只管肆意挥洒便是。
再说,自己取了它、用了它,不也是为了报仇?
那么决定了走这条路就只管痛痛快快杀人吧,还有个什么后路?任性一把就好。
对,任性一把,自己也就剩下三四年的时光——任性完了两腿一蹬,管你们天下闹成什么样。
往日里谁在我这儿都能快活,如今终于轮到自己痛快一把!
这般一想,苏施起先杀了途中遇见了各种山精野怪,都是些活泼泼的小东西,这破月刀见着活物就已经十分来精神,立志要饮尽天下苍生。
这几番小打小闹之后,苏施瞧见地上干成骨架的牲畜不但不可怜,反倒生出了一股子尽兴。
这一尽兴,自己胸口那正在长肉的疤痕之处就越痒得厉害,痒得她钻心恨不得抓耳挠腮但是又不能碰,一碰就恨不得疼得打几个滚,
她心焦气躁,因为那痒,身子的不舒服又滋长了一股子爆裂性子,只要立刻到了张衡之跟前挥刀报仇,一解心头大恨。
苏施魔性大!
她终于成了破月刀的奴隶!成了自己**的奴隶!
可是——这样不好吗?
天下人都是自己**的奴隶,谁也没有在乎过她的生死,只晓得肆意玩弄。
她魔性大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接下来,就好玩了。
苏施晓得这心气儿是自己的心思,但是到底有些生猛得蹊跷,自己原先似乎真是沅柯那样温驯的人,又或者她从来都是这幅天地难容的阴霾性子、歹毒心肠?平时未见作,如今被人欺负狠了就干脆如同洪水猛兽一样要致人于死地?
管他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一念及那些人对自己的欺骗、背叛与凌辱,苏施手中的破月刀又要兴奋得出鞘战上一场——此番恩怨必要了断!
苏施心意已决: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当她一身白衣带着点点血迹来到朔北城,因为一路残杀,那功力恢复得十分快,况且又在途中杀了几个对她图谋不轨的人,精魂嗜好人血,饮得尽兴。
这沾了血的破月刀与她溅了血的白衣裳一样鲜艳夺目,亦如她急剧起伏的胸口一样亢奋——我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