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斐然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天之骄子,一出生就尊贵无比,现在又是总统阁下,权势滔天,能做总统夫人的女子,身份必定不能太低。前总统夫人,就是苏斐然的母亲,出身将军府,身份和地位与前总统十分般配,婚后两人伉俪情深,育有两个儿子,羡煞不少人,也传为一段佳话。
崔老将军平息内乱,守护a国的土地几十年,邻国或是其他国家都不敢来犯,出身将军府的总统夫人地位牢不可破。苏斐然作为崔老将军的第一个外孙,一出生就被定为皇太子,即使后来苏瑞杰横空出现,成为苏家长子,也一点都没撼动苏斐然继承人的地位。
总统一死,苏斐然顺利继位总统,由此可见,娘家的势力有多么重要。
她和丈夫给不了女儿太多依仗,但她可以拉拢一些人,成为她女儿依仗,为此她愿意去结交权贵,也可以去讨好一些人。等她女儿顺利嫁入总统府,就该别人来巴结,讨好她了,收敛起思绪,也压下满腔的愤恨,柏若芸看向低头吃饭的龚月骐。
“月骐。”等龚月骐抬头看着自己后,柏若芸柔声问:“你父亲和月怡都没下楼吃午餐,我担心他们饿,就让厨房准备了些饭餐,你给你父亲送去,月怡的饭菜我让苎苎送去月怡房间,这样安排你看怎么样?”
龚月骐正端着饭碗,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饭菜,听了柏若芸的话,他诧异的抬起头。
这是,征询他的意见吗?看着这个陪同叔叔刚从国外回来不久,他总共没见过几次面的婶婶,龚月骐心里说不出的感慨。出了这样的事,她没有埋怨月怡一句,也没有避之唯恐不及,反而关心父亲和月怡会不会饿,还给父亲和月怡准备了午餐。
反观父亲和月怡,一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一个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谢谢婶婶。”龚月骐道谢,他向来不会说漂亮话,一声谢谢婶婶,包含了感激和愧疚。
毕竟,叔叔婶婶一家三口本来可以好好过年,却因为月怡的事,连累他们一家三口也跟着过不好年。
“看你这孩子,见外了不是。”柏若芸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对龚月骐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呢!你和月怡的妈妈不在了,我照顾你们一些,也适合应该的啊。”
龚月骐腼腆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你婶婶说的对。”龚治文附和妻子的话,放下手中的筷子,握柏若芸的手却没松开,看着龚月骐,一脸严肃的开口。“月骐,网上关于月怡的传言,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思来想去,觉得那个人的目的应该是冲着我们龚家来的。你父亲是国务卿,政敌应该不少,他受总统阁下器重,我们龚家也跟着受惠,别人眼红了,就想给我们龚家的人使使绊子。你和你父亲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他们无从下手,便把主意打到月怡身上,月怡是女孩,名声一旦受损,以后嫁入瑞亲王府肯定会受气。你和你父亲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月怡日子不好过,到时候他们再以此为筹码,要挟你父亲为他们办事,你父亲为了月怡只能答应。所以啊,你和你父亲一点要好好查,务必把那个乱造谣的人揪出来,让他公开道歉,还月怡一个公道,挽回龚家的名声。”
在他眼里,龚家的名声比龚月怡重要,说为龚月怡讨公道只是捎带上,最主要的还是挽回龚家的名声。
龚月骐没有说话,也将自己手里的碗筷放餐桌上,心里琢磨着叔叔说的话,越琢磨越觉得叔叔说的很有道理。
“是啊月骐,婶婶说什么也不信月怡会做那样的事,月怡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柏若芸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
今天早上看到网上的新闻时,他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也是月怡被人陷害了,他想问月怡网上说的那些事她做没做过,却没有机会,月怡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出来,他什么也问不了。
经过一个上午的深思熟虑,过去许多被他忽视的细节也渐渐浮出水面,新闻里提到的,月怡做过的那些事,有许多事他确实不知情,但有一件事他却知情。
章念汐和苏瑞杰结婚后,月怡和苏瑞杰的关系一直没有断,两人一直保持恋人的关系,他撞见过几次,也劝了几次月怡,让月怡离开苏瑞杰,月怡当时答应他,却一次也没付诸行动。
现在被人说的十分难听,说她一边和章念汐做好闺蜜,一边勾引闺蜜的老公,忘恩负义的背叛了她最好的闺蜜。
“月骐。”龚治文忽然提高声音喊他。
龚月骐飘远的思绪被拉回,他疑惑的目光在龚治文和柏若芸脸上穿梭。
“你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我喊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龚治文问道。
自己出神了?应该是吧,叔叔不可能骗他,龚月骐摇头说:“没想什么,叔叔你喊我有什么事吗?”
还问他有什么事?纵使龚治文这么好脾气的人,面对龚月骐这样漫不经心,心里也不免生出些火气。
“现在家门口围堵着记者,我们谁也出不去,正好可以来商量商量,怎么把那个故意栽赃陷害月怡的人找出来。”看出龚月骐不想说,龚治为又不能强迫他说,只得转移话题。
龚治文的语气里透着些许对龚月骐的不满,柏若芸听出来了,伸手握住丈夫的手,目光却看着龚月骐,柔柔的声音说:“月骐,你叔叔说的对,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出那个陷害月怡的人,不能再让他生出更多的是非来,他今天陷害的人是月怡,明天不知道又会陷害谁。”
“不必找了。”一个充满严肃的声音在龚月骐开口之前响起,坐在餐桌边的三人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餐厅门口处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深色的居家服,方正的国字脸,一双锐利的双眼盯着餐桌边站着的三人,迈着从容的步伐朝三人走去。
男人正是上任刚满一年的国务卿,龚治琛,龚月骐和龚月怡的父亲,他走到餐桌边站定。
“爸。”龚月骐喊了一声。
“大哥。”龚治文也喊了一声。
“大哥。”柏若芸低垂着头,没敢看着龚治琛锐利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些许讨好意味。“我还以为你不下楼来吃饭了,让厨房准备了些饭菜,还说等会儿让月骐给你端上楼呢。”
“是啊,大哥,若芸让厨房给你和月怡都准备了饭菜,一会儿就会给你们送上楼。”龚治文接口说道,妻子忘了提也给月怡准备了饭菜,他很乐意帮妻子补上。
妻子总是默默的为家人付出,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家人,在国外是,妻子只需要照顾他和女儿,回国后,连带着大哥一家三口也要照顾,真是辛苦她了。
“有心了。”龚治琛锐利的目光落在柏若芸身上,由于她低垂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脸。
印象中,每次见到弟弟的这个妻子,她都是低垂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柔顺模样,她出生柏家,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和弟弟结婚没有多久,两人便随着她当时在国外做外交官的哥哥出国发展,每年只能回来一次,且能在家里呆的时间都很有限。
他能见到她的时间更少,可每一次见到她,她都是对弟弟言听计从,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弟弟和她们唯一的女儿。反观他自己的妻子,出生也不算低,身上却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气韵,每天除了跟他吵闹,还是吵闹,对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看不顺眼。
真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他一度很羡慕弟弟娶了一个听话又贤惠的妻子。
几年前柏奕为国捐躯,死后没多久柏家开始没落,至今可以算是惨不忍睹。
“都是一家人,应该的。”柏若芸抬头看了龚治琛一眼,随即又垂下头。
龚治文知道妻子有些惧怕自家大哥,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将她带入自己怀中,低声用之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安抚她。
“爸,您刚刚说不用找了是什么意思?”龚月骐问道。
“意思是,我已经查到谁是幕后栽赃陷害你妹妹的人了。”龚治琛没有隐瞒的如实回答。
“是谁?”龚月骐语气里有点小激动。
龚治文也不落人后,经跟着问道:“对啊,大哥,那个栽赃陷害月怡的人是谁?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陷害我们龚家的大小姐?”
“那个人是……”龚治琛的话没说完,目光却看着靠在龚治文怀里的柏若芸。
感受到龚治琛压迫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柏若芸心中有些忐忑,细想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得罪他,抬头看着他,疑惑的问:“大哥,你看着我做……什么啊?”
看着你,自然是因为那个与你有关,思索了一下,龚治琛决定实话实话。“因为那个人是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龚治文打断龚治琛的话,感受到怀里妻子的身体在颤抖,他没有时间安抚,拍了拍她的肩膀,笃定的话却是对龚治琛琛说的。“大哥,那个陷害月怡的人肯定不是若芸,绝对不是,若芸温柔善良,聪慧大方,她把月怡当亲生女儿般照顾,她不可能会去陷害自己的女儿。她懂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龚家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不管谁出了事,别人不会说那一个人的不是,而是会骂整个龚家,若芸嫁给我快二十年了,她早已经是我们龚家的人。”
“大哥,陷害月怡的新闻不是我发网上的,真不是我发的。”柏若芸惨白着脸色,满眼含泪的解释。
“是啊!大哥,不是若芸陷害月怡的,真的不是若芸陷害月怡。”龚治文努力为妻子辩解。“你若是还不信,我可以向你保证,若芸绝对做不出陷害自己家人的事情,她只会维护自己的家人。”
龚月骐看着自己的叔叔和婶婶,心里十分纳闷,爸爸没说是婶婶陷害的月怡,她们那么着急着撇清是什么意思?
看着夫妻俩,龚治琛皱眉问:“我什么时候说是若芸陷害月怡的?”
“你是没说过,可你……”龚治文的话因柏若芸一个握住他手的动作打住,他垂眸看着自己妻子,见妻子对自己摇头,他很是不解。
“老公,我们先听大哥说完好吗?”柏若芸柔柔的看着自己丈夫,眼里满是感动。
之前她们是拿了半截就跑,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
龚治琛的目光从龚治文脸上掠过,定在柏若芸脸上,沉声说:“我要说的是,在网上散播假消息,栽赃陷害月怡,给龚家招来一堆记者围堵的人,是你的侄女,柏念慈。”
柏念慈三个字像一颗炸弹,将三人炸的呆愣住。
“不可能。”龚月骐率先反应过来,双眸紧紧的看着自己父亲,不敢置信的问:“爸爸,您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陷害月怡的人怎么可能是念慈呢?念慈是与月怡有些过节,但都是小事,两人也解开了误会,念慈没有理由再找月怡的麻烦,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念慈在崔老先生家里一点都不受重视,她从哪儿知道月怡的那些事情?”
他不信网上关于月怡的消息是念慈放出来的。
“我赞成月骐的话。”龚治文跟着说道:“念慈在崔将军府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孤女,她没有具备陷害月怡的能力,网上发的那些关于月怡的事情,一看就是蓄谋已久,念慈今年才十九岁,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城府。”
他怀疑过许多人,唯独没有怀疑柏念慈。
柏若芸没有像龚月骐和龚治文那样为柏念慈辩解,她直直的看着龚治琛,颤声问:“大哥,你是怎么调查到念慈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