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眉头紧锁,潘滔从何而得此地图?身为南越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大人,为何不将这般重要之物呈于皇上,而是据为已有,独吃自疴。
他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犹记得那日在屋外听到潘美芸说不愿嫁给什么王子,难不成潘滔私下已与什么人结盟,潘滔只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以示结盟之真心?还是他已起了等夷之志,不臣之心,不再想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而是将这南越易主,改朝换代?
良久,司马逸宸摇了摇头,不管潘滔是何目的,他的狼子野心都会让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司马逸宸将烛火拿近,细细看着地图,地图之上几个不起眼的地方被潘滔一一圈点出来,想来定是什么重要所在,再细细看去,虽然这五国的道路交通一目了然,
然而风向的变化,水流的动向,自然天气,恶劣环境却无法从地图上看出来,只有身历其境,亲自去窥探才能炳若观火,了如指掌。事不宜迟,想来及时动身才是,待一切事情处理妥当,便即刻起程。
想定后他将羊皮卷小心收纳于胸前,地图在,人便在。
他打开房门,环视四周,左右无人,唯有冰冷的秋风吹得衣衫凌飞,他身形一晃,衣袂微动,身子便乘风凌虚般的飘行落于屋顶之上,‘咻’的一声,烟花腾空而起,如一粒金砂喷射而出,在空中傲然绽放,这是斜阳阁独有的传讯烟火,它并不如普通的烟火那般美丽,五彩缤纷,姹紫嫣红,色彩斑斓,如水晶石绚烂夺目,似彩绸绚丽多姿,它只有一种颜色,便是金色。
没有大家何言小家,五国君主个个野心勃勃,狼贪虎视,一统天下,这场战事怕是在所难免,介时战事一起,定是兵慌马乱,民不聊生,兵祸连结,亦地千里,满目疮夷,断垣残壁,白骨露野,在这些战事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更何况是这些无足轻重的虚名。
帝都绣艺居首,瑰丽至美的居士坊又如何,这些名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梦幻泡影,他所能做的,便是帮助皇上打赢这场千生万死的战争,让更多人避免流离失所,骨肉离散,哀鸿遍野。他唯一能做的,便也是保护这个生他,养他的国家。
第二日清晨,欢快清朗的小曲代替了春日枝头的燕语莺啼,哼曲之人心中早已有属于自己那片风和日丽,暗香疏影的春天。
正在庭院中悠闲浇着菊花的司马逸宸听到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近,曲调戛然而止之声,他薄唇轻扬,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明月那个臭丫头悄悄接近过来吓自己,他装作若无其事,继续浇花,就在他忽感耳边风动之时,邪魅一笑,蓦的转身道:“明月,早啊!”
明月猝不及防,变貌失色,惊呼一声,险些跌倒。
司马逸宸心里暗笑,却面无表情,无辜的挠挠头,道:“明月,大清早的你这是怎么了?差点吓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