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越,除魏太后,爹爹与龙世择之外,再无旁人能与之媲美,爹爹自然与我至亲,会庇佑我周全,然而,世事能料,倘若有一天爹爹虎落平阳,相国府一家老小都要受到牵连,是以,只有权力才可以令我心安,只有权力才可以令我睡的安稳,只有权力,至高无尚的权力……
忽的,她心中一恸,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被什么东西深深刺了一下,回忆倒带,思绪飞逝,不知怎的,那些儿时的记忆竟再一次毫无预示的飘向她的脑海:
他将他亲手编织的花环戴在她的头上,道:“芸儿,我长大后娶你,好不好?”
她失足落崖,他奋不顾身紧紧抓着她的手。
她偷跑出去玩,被爹爹罚跪,是他陪着她从晨曦跪到日暮。
她被爹爹罚抄课书,是他偷偷帮她一遍遍的抄。
…………
不过几年,他与她竟生如此生疏,如何怨憎,究竟是何事,令他与她渐渐疏远,究竟是何原因,令他连看都懒的再看她一眼,她心中亦是毫无头绪。
她心中恍然,仿佛那些儿时的记忆,就如她做的一场梦一般,是那样的不现实,那样的虚无飘渺。
自小她的心愿,便是嫁于他,哪怕是和众多女子一同分享,只要她能每天都看到他,只要她能依偎在他身边,可随着他对她的逐渐冷淡,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内心被利益所趋使,她与他竟被现实活生生的隔开,他与纪琬凝之事,在她意料之外,也狠狠伤了她的心,她不知为何,为何他与她竟到了如此生份与水火不容的地步,如今,她是否对龙世择念有旧情,连她自己都尚且不明了,或许她的骄傲不容她对他再抱有任何希望,她唯有将他做为自己拥有至高权力的垫脚石,或许等到那一天,他才会真正清楚,谁是他最应该宠爱的人。
每当午夜梦回时,那些记忆便顽皮的跑出来,充斥着她的脑海,侵略着她的心脏,令她一遍遍受着相思的痛苦折磨,她不知道那些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竟也不知她对他的情比她想象的要深,这种深入骨髓的爱令她几乎有了出家为尼的念头,如今想来,那时当真是傻的天真可爱,她的唇边溢出一抹深深的自嘲,她发誓,从今往后,他龙世择于她而言,不过是她权力路上的垫脚石,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南越市集热闹非凡,街道两边商铺毗邻,门庭若市,货郎的贩卖吆喝声与什样杂耍卖艺声交织在一起,南越地处江南,鱼米之乡,土地肥沃,往来客商经常出入,是以,南越市集总是一番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盛况。
忽的,传来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只见两名俊朗的须眉男子策马而来,马儿所到之处人们纷纷躲避,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大路,马上的两名男子策马疾驰,消失在街道尽头,而这两名男子的相貌与策马的英姿不知掳获了多少未出阁少女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