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多的航行,突破了几艘幕府哨船的拦阻,嗯,就是霍去病号将其击沉在茫茫大海中,四艘船人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长州藩长门海岸。
在此,霍去病号和两艘飞剪船开始折返,之所以,赵烈派出战舰护航就是看中了长州藩在关原之战后减封严重,心中定是极为不服,这就是分裂日本的种子。
山内信正没有选择在长门靠岸,而是接续沿海岸向东北航行,在荻城的外海下船,乘小艇登6,他同侍从沿着阿武川前往长州藩藩城所在地荻城。
可以说是小心翼翼的昼伏夜行,终于在第二天丑时中赶到荻城东的城下町,在寒冷的冬夜里他苦苦等待着天亮,荻城城门开启。
之所以山内如此小心,是因为离家两载,无论是藩内还是家中的变故都是不知,只能先行打探。
卯时中,在饥寒中山内信正等人等到了城门的开启,花了一个金小判的代价后,一行八人进入了荻城外城,也就是武士下臣居住的场合,山内家的居所也在此处。
当山内敲开自家大门时,门卫自家的仆役宫本焅大吃一惊,山内信正在这一天的早晨经历了一番生死离别骨肉团聚之情,自家正妻芳子,侧室静子以及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哭成一处,毕竟出海两年未归,基本上已经判了死刑,当真是又惊又喜。
当山内信正得知自家嫡子长男二十二岁的正直已经被主公秀就任命为上番头,自家的封地也没有削减时,心中宽慰,不亏是向来善待臣下的毛利家,他也是该当前往谢罪。
毛利秀就今年三十有余,不过两鬓已经斑白了,离开中国祖家,放弃祖宗的墓所,来到这个三面临海的贫瘠之地,外有幕府虎视眈眈。内有家臣分裂、田产稀薄、兵甲不修,当真是内外交困生死存亡。
不屈的毛利家自会在忠心的家臣辅助下重整兵甲,整理内政,不过压力最大的是德川家不断的借机打压。总是想找到各种借口削藩。
毛利秀就不足一米六的身高单薄的身体担起毛利全族以及数百臣属的重担,真是尽心竭力,呕心沥血,全无当年其父毛利辉元轻松写意般中国百万石的潇洒,在削封后辉元可是潇洒隐居。将大片烂摊子扔给了秀就。
幸好在笔头家老福原家、家老益田元祥的主持下毛利家的财赋变革终于落幕,数年间开辟出大片的梯田,改造了一批盐田,开辟海贸,提高商税,削减家臣石高,厉行节俭等一系列的变革下,毛利家的外债偿还大半,库藏中也有了些粮米银钱,可说内政终可重修。毛利家终于在贫瘠的长门立住了脚跟。
不过,这也让德川家大失所望,将毛利家陷于贫瘠之地的想法破灭了,大御所以及征夷大将军一定不会甘心,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这就是当年西军总大将付出的代价。
毛利秀就如今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俗话说就是干挺着,等着幕府出招,被动应付。
冬日的上午,毛利秀就吃过早饭。来到了书房,秀就想看看书写写字休憩一下,一个月后他就要到京参拜,这又是一番胆战心惊之旅。不知道德川父子会给他出什么样的难题。在此之前,他想好好放松一下。
“大人,山内正直求见。”身边小姓小西直重禀报道。
“让他进来。”毛利秀就放下毛笔,身边小姓递上手帕,秀就擦了擦手,看看纸上墨迹未干的四个大字。中国十国。这是一丝眷恋,怀念家乡也是对毛利家鼎盛时光的怀念。毛利家最盛之时就是中国地方十国百万石。
“烧了它。”字可以写,但是不能留,如果流传到幕府手中就是罪证。
“属下山内正直拜见主公。”个子不高却十分健壮的山内正直伏地参拜。
“正直啊,担当上番头年来勤勉谨慎,大有乃父之风。”毛利秀就微笑说道。
山内正直不是有大才之人,其行事极像其父,忠诚肯干,作为主公需要兵学大家,理政贤才,但是也绝不能缺少山内父子这般忠勉之臣,否则毛利败落这二十年间恐怕早已除名了吧。
“属下父子绝不敢当,我等父子甘为主公上阵杀敌临阵讨取。”正直再次拜谢。
“起来吧,说说,今日来此何事。”毛利秀就问道。
“主公,这个。。。”正直看看四周,踌躇不语。
“你们暂先退下。”毛利秀就吩咐道。两个小姓闻声鞠躬退下。
“主公,臣下代家父告罪。”山内正直伏地告罪。
“哦,”毛利秀就略一失神,与山内信正有何关系。
“家父被明人掠走两年,今日辰时刚刚返家,家父没有保住主公财产,罪该万死。”山内正直不敢起身。“家父现下门外,正等待亲自向主公谢罪。”
“呃,”这个信息量有点大,毛利秀就急忙抚了抚脑袋,嗯,这得捋一捋,捋一捋。
“来人将。。,正直将你父亲带进来。”
作为功臣为家主献身,毛利秀就将这个亲信作为嘉奖的表率,不但没有追究其丢失主家财物和海船的责任,对于其知行地也没有减封,就是让其他家臣看看尽心为主家办事,为主尽忠,身后荣哀自有主家为他负责。
只是,这个表率没有尽忠而死,还活着回来,这就尴尬了,有损毛利秀就的颜面,还是让其儿子将其带进,询问清楚方才定夺。
“遵命。”正直起身出去。
须臾,只见山内信正在山内正直陪护下进入室内,山内一入书房马上四肢着地告罪,“罪臣山内信正未能守护主公船队,特来向主公告罪,望主公多加惩处。”
“这个不忙,”毛利秀就这个别扭,看看山内信正面容苍老不少,须开始斑白,背部微微驼起,显然也是遭了罪。
但是你怎么回来了啊。这个,你还不如死在外面,你这一回来,毛利秀就只能惩处山内家。父子二人都会被处罚,连带着自己也没有脸面。
“先说说,两年来的遭遇。”得先看看山内的说辞再行处罚。
“正直,你先退下。”山内信正正容说道。
正直鞠躬退出。
“主公,臣下两年来的遭遇倒也平常。不过。。。”山内信正伏地将两年来遭遇一一道来。
“主公,此明军将领言道,日后会与大将军接连对战,言道我毛利家不用与其订立盟约,只要等待,等待结果就可,如幕府军战败我毛利家自会知道如何动作,如他战败,一切休提。”山内信正将事情一一道来。
“怪不得,怪不得。”毛利秀就当下信了大半,就在几日前,幕府下谕令,命毛利家水军步军备战,但是没有说明备战的目的。
毛利家各位家老商议皆以为这是幕府疲敝毛利家的手段,不过,如果山内所说为真,那么就不是毛利家一家动员了,而是全日本的水军动员令,甚至目下实力最强横的幕府水军和萨摩水军都已备战。这个非常容易判别,近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毛利秀就将前几日的事情一说,山内信正大急,
“主公。如进击济州明军,我毛利水军万不可冲阵在前。”山内信正伏地说道,“此吕宋明军水军大部是南蛮巨舰,船坚炮巨,船快而灵活,我军水师万万不是对手。”
“山内信正。恐怕到时毛利家身不由己。”毛利秀就长叹一声。
呃,山内信正一想到德川家,心中大恨,恐怕到时德川家定会让毛利家和萨摩藩等外样大名的水步军率先冲阵,借此消耗这几个尚有一定实力的大名。
“山内信正,你先回府隐居,不要同任何人讲此事,代日后局面明朗后在行定夺,至于你的处置,须得家老会商。当然,你带回的属下本督会让人盘查。”毛利秀就暂先定下章程。
“山内辜负主公所望,甘愿领取一切惩罚。”山内伏地叩谢而去。
山内走后,毛利秀就沉思良久,
“来人,传家老益田元祥。”小姓得令而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毛利秀就在书房内踱步行走,左右权衡。
“益田大人到。”小姓的禀报打断了秀就的思虑。
“快快进来。”毛利秀就走向房门,只见一个须皆白的瘦小老人走了进来,大礼参拜,毛利秀就把臂搀扶入内。
益田元祥,毛利家在中国地方时的属臣,关原之战后,当毛利家被减封时,为了打击毛利家也是重视益田元祥的才干,德川家康派毛利家的叛徒毛利秀元传话给益田,如果脱离毛利家,中国地方八万石的领地可以保留,益田家还可出仕德川家。
不过,向来忠义的益田元祥放弃了八万石大名的身份,带领全家跟随旧主毛利迁来长门仅仅领取了万石的知行地,可谓忠义无双。
面对毛利家的疲敝,三年前不惜得罪其他武士,亲自主导财政变革,三年以来,将毛利家外债基本偿还,财政略有结余,功业无双。
益田元祥才是毛利秀就心中的笔头家老,只是碍于当下的笔头福原家资历深厚,从属毛利家数十年,只能颁感谢状将益田家封为谱代家老。
但是,如论心腹第一人,那是谁也不行,益田元祥乃是秀就心中第一人。今日之事极为的棘手,毛利秀就只能求教这个忠诚而又睿智的老者。
“益田总括,此次本督有一要事求教,望老先生赐教。”秀就极为谦逊的说道。秀就就任家督数年来,益田元祥助力极大,劳苦功高,秀就向来敬重。
“主公过谦,老臣一定尽心竭力。”元祥一如既往的尊礼谨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