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女走进堂屋的时候,翟明翠正坐在桌前长吁短叹,德福也在一旁坐着,看见邵女回来了,连忙问:“给你大姐说了?”
“还没。”邵女说,“也不算是没说,就说提了一下,想让我大姐探探姐夫的话,她探完了,我们再说下一步怎么办。”
“哎,你说怎么就这么巧,你刚走没多久,电话就来了。说是找煤厂第二生活区的张德凤。德凤那时候还没去上班呢,听到有人打电话找她,还纳闷的不行。”翟明翠苦着脸说起来,“赶紧去接,说是被酒厂录取了,明天一早让她去报道。这不,下午电影院的班都没去。”
“被酒厂录取了?”邵女看向德福,见德福对她点头表示确认,就说:“怎么这么巧啊,又是酒厂?”
“不是以前乡里那个了。”德福说,“我去打听了一下,就在市里,还好,不用下去。”
“那你的意思是让德凤去?”翟明翠立刻转身看向德福,“让她去酒厂上班?”
德福看向他妈,“是去酒厂上班,怎么,她不能去?”
“那酒厂哪里是女孩子待的地方啊。要搬酒糟,弄粮食,都是男人干的活。你觉得你妹能干的了?”
“妈,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酒厂招女工,肯定就有女工的作用。如果都是男人干的活,只招男人好了,干什么还招女工?都是拿一样的工资,就为了招了她们什么都干不动?”
“那……”翟明翠不想打蹩,话是听心里去了。
“就像咱们煤厂,不一样有女工?不下井,不干活,但有更精细的活需要她们干。咱们厂的被服车间,那不都是女同志?”
德福这一点说到点子上了。工人天天穿着工装,又要碰到机油什么的,一天下来,衣服就全脏了,有的还破了烂了。总不能拿回家随便补,都一个个戴着补丁来上班,还是五颜六色的补丁,那完全不像样子。还有下井的队伍,都要准备很厚的衣服,特殊工种特殊对待,每个井的要求又都不一样,所以煤厂后来慢慢延伸出来一个车间,专门搞这些的。统一回收就工装浆洗缝补,再给各井队准备冬装和棉被,都是女同志,是前线工人的老婆、或者孩子。
翟明翠自然也知道这回事,耐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大儿子说的也没错。
她抬眼看向邵女,“大儿媳妇,你说呢?”
邵女言辞恳切:“妈,如果换做是东东长大了,我一定也会为这样的事苦恼。天底下当妈的心都是一样的,我能理解你。”
“不过,妈,你想过没有,人家酒厂点名了要她,那就是看上咱们德凤了。你如果不去,换了其他厂,这市里就那么小,传出去,就是挑三拣四,小姐做派。还有就是,换到一个不器重你的地方,何不如在一个看重你的地方工作?我觉得,既然酒厂下了通知,那不(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