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萦绕,白三千。
一个似比真实要小许多的青年,盘坐在桃花球中,不存任何生机。
“那是,我?”李裕宸呢喃,出的声音不被听到。
与自己相似的青年,不止一次见到,早已消失在了岁月的泥尘里,不知道是否是曾经的自己。
粉色的桃花球,像是单独又独特的世界,而桃花球中的身影,便是这个世界的一切。有了他,便有了一切。
沉浸在梦境中,却与现实相似。
李裕宸分辨不清眼中的景象是真实还是虚幻,因为太多的玄妙会生在现实中,真实中有着虚幻,虚幻也有可能是真实。
许久,桃花球消散了,球中的身影也消失了。
李裕宸醒了过来。
“哥哥。”苦儿喊了一声。
喊声中带着欢快,是相分许久的重逢,似忽然的相遇,在想不到的时间与地点,无限的美好相伴。
李裕宸只是微笑,耳中没有任何声音,仿佛还沉浸在梦中,这个世界都是寂寥。
因为梦中有过梦,他分辨不清现在是清醒还是在梦中。
“苦儿。”他张开嘴,喊了一声。
许久不曾听闻的熟悉声音荡在苦儿的耳边,瞬间便是进入了她的心扉,张开小嘴轻喊的同时,眼眸之中闪烁着泪花,眼泪落在快乐之中。
“你能够说话了?”林嫣走近,脸上带着惊喜。
李裕宸觉得有些奇妙,这梦境有着太多真实,脸上挂起温暖的笑容,却只存在了很短暂的时间。
笑容,僵住。
接着,再笑。
“哥哥,怎么了?”苦儿疑惑道。
李裕宸内心翻腾着,是喜悦在不断跳动,欢愉了心,但有些许无奈伴生。
境界提升,由炼海境跨入修泉境,且是修泉境三层,而且境界十分稳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虚浮,隐约间还有即将突破的预感。
耳畔的悄无声息,一种独特的静,是听绝。
过了语绝的听绝。
“我可以说话了,但是听不到说话的声音。”李裕宸沉住心神,很认真地看着身旁的三人,“语绝已经过去,如今是听绝,听不到任何声音。”
解释,用言语述说,文字在脑海中回荡。哪怕是自己说的,仍然没有音符跳动的感觉,沉寂着。
半坛桃花酿,一次迷离梦,再醒已悄然。
悄然的时间,悄然的变化……悄然间有着喜悦参杂起无奈。
桃花香味伴随的小木屋中,林嫣拿出了纸和笔,写写画画,文字与动作相伴,于岁月中有轻而巧的安然。
似不真实的地域存着昏暗,无数人在其中寻觅,或走或停。没有终点,没有异样,接近黑暗的昏暗,是这里的全部,却不是所有人眼中的全部。
“灵气不存,生机全无,似乎这里的规则被改变,不在真实的世界。”游翼低声呢喃,眼眸中闪烁的不确定掩藏在昏暗中,不被身边之人觉。
“这里是在秘藏中,本就不是真实的世界。”游淞笑着说道,周遭的环境影响不到他的心。
“秘藏,依托真实世界而存,少去了真实,也不应该存在秘藏。”游翼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这里的规则,似乎是湮灭,但又好像是什么规则都没有。”
“只可惜境界太低,一些东西还无法触及,看不透这里的真实情况。”
“无奈,无奈。”
两声无奈,传递在昏暗的地域里,是不少人的感触,唯有“无奈”能够描述当前的情况,却又是不同,于念想之上有着差距,且不是一点半点。
眼界不同,是该不同。
“这里是真实存在,并非虚幻。”阳瀚在一旁,平和说道,“只是,太虚幻。”
“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司马香蕊撇撇嘴,轻轻哼了哼声,“这不过是一次考验,能过便能过,若是实力和运气不够,再怎么做都没用。”
“哈哈,对极,对极!”阳定峰大笑。
“妹妹说的对。”游雅轻轻一笑,“不像是有些人,一直执着,但一事无成,想要获得的东西始终都得不到。”
话语在此时停住,并非是气氛在忽然间凝固,而是这轻飘的话语带着几人陷入沉思。
无聊且带讥讽的话语,没有人会去在意,但那话语携带的意味,却耐人寻味,将思绪引到视线昏暗之前,在天空传动的那番平静的话语中。
入道不易,不入道更是不易。
不是入道,也是入道。
话语在思绪中被拆分,是两句相关的话,也似两句不相关的话,交织、纠缠,不愿离去。
“这改变了的规则,或者就根本没有规则。”游翼轻声道。
“的确,没有入道,便难有规则,入了道,便有规则。”阳瀚点了点头,继续思索。
“不是入道,也是入道?难道是说另类的入道,还是根本就摒弃了道?”阳定峰开口,很是不解,“这是一条尚不确定的道路,很是有可能。”
“不入道,也可以比道君更强。”游翼呢喃,声音很轻,却在心中肯定。
这里的昏暗,并不存在规则,但不能说这里简单,甚至比有着规则要更加复杂。像是这秘藏,不是圣藏,不是道藏,却在圣藏与道藏之间,越了圣藏而不是道藏,更不会是仙藏。
“一条无敌的道路,却是一条不定的道路。同阶无敌,可得越。”阳璐说道,带着些叹息。
不定的道路,是一条至强之路,可有的人并不会追求所谓的至强,这样的一条路,便是不可能行得通。
不是人人都能够成仙,也少有人有这个信念,更多的人,能够很清晰地认识自己。
不成仙,愿同阶无敌,镇守一方。
可没有成仙之至,便不可能同阶无敌,同样能镇守一方,但那一方却不是同一方。
有些矛盾,却是无奈。
“我的道,早已经注定,至于别人的,看过便罢。”阳瀚笑了笑,恢复最初时的平淡。
“这些东西,也不是我能够追求的。”游淞说道,看得开,不多想。
“呵呵,自己的路,一直都在自己脚下。”游翼微笑。
“我什么都不说了。”司马武终平静道。
人与人不相同,有所念,有所想,不同念,不同想,世界才纷繁。
“香草哥哥,感觉到了什么吗?”司马香蕊小声问道。
“是啊,感觉到一些东西,模模糊糊的,只是怎么不想去看。”司马香草微微一笑,“既然我们在这里,有些事情,注定是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