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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侠写了一千篇原耽》最新章节第33章决斗书
我说得有些渴了,就稍微休息下,给自己倒点茶水。
而仇炼争听完我这一番话,却徐徐地、慢慢地把回过身。
他素白如雪的手指稳稳放在桌上,揣着青色如天空的杯子,如揣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武器。
而他那锐利如刀子的眼神,也已全数搁在我身上。
“唐大侠,这阿渡的故事开篇,确实算得上精彩。”
那你还不打赏一下茶水钱?你好意思一直白嫖吗?
仇炼争话锋一转道:“但我目前只能看出他任性纵情、肆意不羁,我不觉得我能从他身上,悟出什么情道爱理。”
我说:“这只是故事的开始,仇门主不必性急。”
秦照川事件只是一个开头。
阿渡的小攻一号可不是他。
仇炼争道:“不是我性急,而是我有一点好奇。”
“好奇什么?”
仇炼争眉间一扬:“你是个有人脉有声望的大人物,你可以打听到阿渡的许多事迹,可他当时的神态动作,还有具体的一招一式,你似乎描述得过于详细了。”
“详细得好像……”
他口气顿了一顿。语气如刀刻、斧劈。
“你根本就是亲历了那件事。”
钟雁阵含笑不语。
此人似与仇炼争的脑电波一致。
而那柳绮行在思索片刻后,也跟上了大部队,以怀疑的眼神看我。
只有小常神色不变,他捧着新鲜的瓜,正啃得香呢。
我对着那仇炼争嗤笑一声,问:“你是不是没听过多少书?你未免太小看说书人胡编乱扯的能力了。”
仇炼争仰起头,颇为不服道:“我听过书的。”
说完他又瞪我一眼,道:“可是没几个人,会像你这样……去形容一个男子的俊秀和艳气!”
我手上一抖。
捧的茶杯差点洒出水来。
我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关注点居然会是这个。
而仇炼争口气笃定道:“你肯定在现场……盯了赵夕惊,阿渡许久!”
你对赵夕惊(阿渡)的美貌有什么意见么?
仇炼争沉下声儿道:“我只是疑惑……你当时究竟演了怎样的角色?你又为何……盯他盯得那样专注?”
……因为他确实好看?
我疑惑道:“你认为是什么理由?”
“敢问唐大侠。”仇炼争沉默片刻,“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这种相貌艳气、性骚情淫的男子?”
现场陷入了诡异而惊悚的沉默。
钟雁阵的脸一下子拉得巨长,比仇炼争的反射弧还长。
柳绮行的眉一下子跳的巨高,比仇炼争的智商还要高。
小常手里的瓜也被捏得巨碎,简直比仇炼争的理解能力还要碎。
我当场就笑了笑,否认道:“仇炼争,我若真喜欢一个人,只会把有关他的一切,都当宝贝似的藏在心底,我怎会把他的经历展开来给你这样的人看?”
仇炼争沉默片刻,忽道:“你很讨厌我吗?”
我一愣,他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到……你对我,似不止是杀心,你似乎……对我有些怨恨?”
谁不讨厌剧毒毛毛虫啊?
而且还是一条秃顶的、不能变蝴蝶的,毒得五彩斑斓的毛毛虫。
他又自己接了话:“我确实对不起叶小颜,但你和他似并不亲近……我也确实要与许亮明为敌,可你对我的这恨,这鄙夷,似又与他没有关系……”
他认真地看了看我:“而且,你给我一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
他犹豫片刻,问:“我以前……是不是在别处见过你,得罪过你?”
我把空了的茶杯随手往桌上一推。
露出里面剥离了茶水的瓷底。
我看也不看仇炼争一眼,只瞧着这茶杯里的碎叶茶渣,像看着一些破碎不堪的回忆,语气越发冷漠、轻蔑。
“仇门主,你对叶小颜干的那些事儿,难道还不值得我的怨愤?”
“你以为,人人都会和叶小颜一样心软,信你、爱你、珍你么?”
仇炼争左颊一搐。
脸肌似被尖物狠刺厉戳了一下。
他似乎是觉出痛,却不知何处在痛,以至于人在光下也失了血色。而在众人面前,他即便被刺痛、灼伤,也得强行忍下。
我看着他的痛,我在欣赏他的痛。
我继续笑笑道:“更何况,你从前武功可不如今日,若你之前得罪过我,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到现在?”
仇炼争沉默。
他面无表情道:“确实如此,是我想多。”
他的眼神还是那样冷而亮地凝在我身上,慢慢道:“你又怎会是他呢?”
我差点把茶杯捏爆了,还好他已经迅速侧开头,那俊美面孔在阳光下显得阴晦含痛,却又强忍悲哀,而他在阴处的剪影,如一把剪刀搁在我们二人结痂的伤口上,随时准备撕开那惨烈不堪的过去。
他怎么一下子就怀疑我了?之前还不是否认吗?
是我刚刚的笑太过放松了吗?太像叶小颜了吗?
果然不能放松。
钟雁阵咳嗽一声:“唐大侠,你接着讲吧,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有他开口,小常也接着催了几声,我不说话,只给自己倒茶喝,仇炼争这毛毛虫就侧头看了我一眼,我还是不说,柳绮行就开始抖腿,仇炼争就越侧头越看向我,那剑眉一折,薄唇一沉,眼神中多了几分催促。
我就笑了笑,接着讲了下去。
赵夕惊,或者说是阿渡,他发完了一番以自身去喂养对手,然后杀死对手的的歪论、邪说,他就像卸下了伪装,姿态一软,身上突出了一个懒散、惬意。
而那假阿渡,却在惊讶与困惑之后,问了一问:“你果真是阿渡?你是来杀这秦照川的?”
真正的阿渡点了点头。
那冒牌货便叹了口气:“我剑法确不如你,杀他的机会……我就让给你了……”
说完他竟掷剑于地,似有束手就擒的架势。
可秦照川却已没有再看他。
此人的全部心神,都已投注在了赵夕惊,投在了真正的阿渡身上。
“小赵……阿渡……你为何要杀我!?”
他目光阴冷、语气有破空裂帛之厉。
“你不想做时,我绝不强迫,你想做时,我也不推脱!你想看武库经书,我全捧给你,你想要杀人,我让给你杀!这几个月来,我对你可谓是尽心尽力,我姓秦的,可曾有半分对不起你的地方?”
阿渡慢慢道:“你并没有。”
他又补充道:“这几个月,你对我很不错。”
又轻笑一声:“或者说,实在太不错了点。”
这一点连他也未曾料到。
连秦照川自己都没想到。
他本是将赵夕惊当做男宠、当做一个去征服的猎物,一个被亵玩的装饰品,可做到了最后,他竟也会生出一些真心。
这一星半点的真心,在他这年纪、这身份,可以说是弥足珍贵。
几乎可以说是不会再有。
也因此受叛后,他会格外地沉痛、憎愤!
秦照川冷声道:“你要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渡忽把懒笑一收,一仰脸,面上冷光如艳,似雪堆玉砌。
“你可还记得,你灭了那‘霄光剑’徐霄舟的门?你率众雪夜突袭,把那一家一百二十三口人,连妇孺仆役在内,全数杀死!?”
秦照川沉默片刻,道:“是。”
他继续道:“徐霄舟当时是我的死对头。”
他又补充:“这个人心狠手辣,我不杀他,他就会来灭我的门!”
阿渡道:“这点不错。”
秦照川似有所悟道:“所以你是为了徐霄舟来杀我?看你这年纪……你莫非是他的后人?”
阿渡笑道:“你当时已把人杀得一干二净……他哪儿来什么后人?”
秦照川道:“难道你认识他?或者认识他的夫人?他的儿女?”
阿渡道:“我从未见过徐霄舟与徐夫人,也不曾看过他的儿女。”
秦照川疑道:“莫非你是受了徐霄舟的朋友之托,来杀我复仇?”
阿渡笑道:“也没有人托我,他一死,他的朋友躲得躲,散的散,谁敢来找你复仇?”
秦照川怒道:“那你为何要为徐霄舟鸣不平?你根本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他的妻子儿女!”
阿渡淡淡道:“因为……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跑去他的厨房,偷吃了一些鸡腿肉……”
秦照川一愣。
【仇炼争也愣住了。
他的茶杯洒了一半水,像是不知道该继续捏,还是直接扔了。
钟雁阵则托着腮沉思,柳绮行一脸困惑。
还是小常闷闷地问:“这算什么理由?”】
在秦照川的注视下,阿渡继续说:“那年冬天特别冷,我懒得动,就躲进了徐霄舟的府邸里,整日在厨房偷吃的……结果有一天,我被一个厨娘给发现了。”
他笑了笑,像怀念什么的继续说:“那个厨娘姓范,是个五十岁老妇,人胖,身矮,说话啰嗦惯了,教训丫头和小厮时倒是很凶……人都叫她范大娘……”
“那天范大娘发现了我在偷吃的,我还以为她要叫人打我一顿……然后再把我赶出去……”
“结果她看了看我身上穿的破衣服,又瞅了瞅我脚上的冻疮,就没发声,她把我留下来了……”
“范大娘不许我再去偷吃的,而是把每日的剩菜剩饭,悄悄留了一些给我,还让我去帮她清理树上的鸟虫,去河里捞少爷小姐们掉下的玉坠……她照顾我时,说话的样子,和我的奶奶好像啊……”
秦照川不耐烦地打断:“这范大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娘?”
阿渡道:“她确实是个普通厨娘,做的菜还偏咸了点。”
他的口气由淡转浓,目光一厉道:“范大娘这一生,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在灭门那一晚,当你的人冲进厨房屠戮时,她挡在了两个小丫头身前!”
秦照川没有说话,而阿渡语气一收:“那时我去外面给她收集食材了。等我回去时,她和丫头们都被你们的人,扔进雪地里了。”
他叹了口气:“当时谁都不知道这桩灭门案是谁做的,只是你如今势力大了,不再怕任何人了,你终于对着手下人透出了些东西,大家就渐渐知道,这事儿是你做的了。”
秦照川困惑地看着他:“你就为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厨娘……来杀我?”
阿渡笑了笑:“你灭门的时候,杀的不都是普通人么?”
秦照川沉默不语,而阿渡继续道:“厨娘、丫头、园丁、小厮……几岁的孩子,八十岁的老人……你的人,可一个都没有放过啊……”
他道:“你要杀对手,要处置叛徒,谁又能怪你?强者本就该互相厮杀。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总要牵连一些无辜的弱者?”
他笑了笑:“难道这些普通人在你眼里,只是徐霄舟府上的物件儿吗?”
秦照川沉默许久,淡淡道:“徐霄舟也灭过别人的门。他自己受了报复,不也该被灭门么?”
阿渡冷笑道:“他灭别人的门,你可以杀他,杀他手下,杀他出力的子侄。”
他语气一收,杀气毕露道:“可你杀这些人时,也杀了府上的妇孺、老幼、厨娘、园丁!”
秦照川道:“所以,你就为了这些普通人来杀我?”
阿渡点头。
秦照川笑了。
既悲且笑。
笑的连牙齿都要蹦出来、连眼睛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可面孔却显露出深讽的悲,与切齿的愤。
他笑完,悲完,便以无情目光看向阿渡,冷酷道:“过去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见过旁人被徐霄舟灭门,所以我也灭他的门!对此牵连无辜,我虽有歉,但并无悔!”
“你虽隐瞒身份接近我,但也确实以身体侍奉了我。你这些日子以来,没借机杀我,而是激我斗志,再亮出身份。
“所以,我会给你一场光明正大、无人干扰的决斗!”
阿渡奇道:“我骗了你,你竟愿意给我公平决斗?”
秦照川冷冷道:“是,你若赢了,你可以大大方方走出去,我的门徒中没有人会拦住你、或是报复你!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尊重!”
阿渡一愣。
他没想到秦照川对自己的喜欢,竟会深到这一步。
秦照川又冷冷道:“倘若你输了的时候还活着,我也不会再杀你,你还会是我唯一的男宠!”
阿渡更没想到这点,而那秦照川又厉声厉色道:“只是,你再也不会拥有自由与任何权力!我将用铁链将你锁在我身边,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一生一世都不得解脱!我若想要干你,你将无法拒绝!”
阿渡却喃喃道:“赢了就安全走出去,输了就永远失去自由,听起来是场豪赌嘛。”
他随便地想了想,就轻松地笑道:“这个赌,我应了。”
秦照川冷声一笑,眼中几乎喷出欲芒与恨火。
他几乎已看到了阿渡失败被擒、铁链缠身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