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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朗沉默了片刻,又道:“你不过金丹修为,有路泽、卫东二位真人在,自是开不了口的,是以万事只能听他二人的指使,所以个中缘由你也不清楚。”
冷不防顾朗突然开口,而且是这么一句陈述的语气。
葭葭先是惊讶,而后恍然大悟:顾朗这是在教她一会儿的应对之法呢!既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葭葭当下便顺着顾朗的意思说了下去,连连点头:“师兄说的是,路泽、卫东二位真人在,我自是要听他二人的意思的。”
二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可里头的卫东就不尽然了,这还是第一回葭葭听到他说话声音如此之大:“你这混蛋,路泽没与你们说么?是我卫东要你们进去的么?还有,你既啰啰嗦嗦的,此事一了之后的神器之争有本事不要掺和进来!”
这话一出,便听周围突然一静,而后卫东洋洋得意地以胜利者的姿态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似乎是心情不错,还朝着葭葭等人点了点头。可惜,他才走到他们身边,里头回过神来的藏神高人便冲了出来,首当其冲的一位葭葭并未见过的修士,不过身旁那搀扶着他的,葭葭却是认得,正是与燕锦儿齐名的诡道高手吴遗策!
她望去的目光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见吴遗策双目发亮,一副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冲过来的样子:“是你啊,丫头!好久不见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一上来就没有好话,葭葭脸色一青,回过头去,不欲理他。
岂料那吴遗策没有半点自觉,继续道:“你们怎的连凶兽也敢招惹?害的我师尊身受重伤!”
话音刚落,卫东就不满的朝吴遗策看了一眼,而后冷哼了起来:“他若当真重伤,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这话说的委实诛心,便是葭葭都有些听不下去了,那吴遗策的师尊吴法道人更是勃然大怒:“卫东你这臭小子,找骂是不是?你们放出的凶兽,居然甩手走人了,今日你不给个说法,当心老夫号召天下同道来商讨于你!”
“你说是我等放出的凶兽?”卫东似乎是打定主意将赖皮进行到底了,伸手反指向自己,“那我等怎的安然无恙?难不成因为你等太孬种了,才受的重伤?若是如此,我等放出的凶兽这一事也算说的通!”
“你……”吴法道人气的浑身发抖,“你”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最终无法,一挥衣袍,扭过头去,“老夫懒得与你这泼皮解释!”
倒是吴遗策兴致浓浓的凑了上来,问卫东与葭葭:“你们那论断当真能成?若是如此,却也不用这般复杂了!”
“自然。”卫东看了一眼葭葭,似乎想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路泽不是有通析眼么?他所说岂会有假?不然我等怎会全身而退?”
“再之后呢?”吴遗策目中的亮光愈显,“若是现下的情况,可还有办法封住那凶兽?”
“莫要看着本座,想出那办法的是她!”卫东指了指葭葭,“你直接问她不就是了!”
不得不说,尽管在葭葭的眼中吴遗策就是个糟老头子,然而在他师尊吴法道人、任天游等人之中,他却实实在在是个小年轻。似乎比起那皱眉的两人,性子更为跳脱。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狐疑的看向葭葭:“小丫头,本座听路泽说了一说,似乎没有找出哪里有毛病,可是总觉得有些不能接受啊?布阵当真还能这么布不成?”
“你等的看法与我无关,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葭葭看了看那几人面上的神情,就知道自己与卫东原先所想不差了,他们果然很难接受。
“滑天下之大稽!”沉默了片刻,吴法道人连连摇头,“她一个小丫头,就算得了仙府的传承那又如何?哪怕她的靠山是秦雅,若是要当真与我等为敌,老夫也不会手软!”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立在最后的妙无花,但见妙无花神色漠然,好像众人的谈话完全与他无关一样,单从他的面上着实看不出一点受伤的样子。
妙无花的不配合,让吴法道人悻悻的嘟囔了一句:“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夜郎自大!”
葭葭对他的话语,没有旁的反应,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顾朗动了动脚步,轻轻向她的方向挪了几步,很快便将那葭葭挡到了自己的身后。
“此事暂且不提。”任天游脸色发白,转而正色道:“不管怎的说,卫东,你等闯出如此大祸,总要给我等一个交待的。”
或许是因为隐忍了多年,锁灵术被解之后,卫东就似换了一个人一般,颇有几分肆意横行的感觉,只听他冷笑了起来:“你等认准了死理了?但是,莫要忘了,我等并非未曾劝阻过,是你等一意孤行,如今出了事,就想把事情往我等身上推?哼!人多欺负人少么?魔道也没有那般无耻!”
“你……”这一席话当下便把在场的任天游、吴法等人说的面色发青。
偏偏此时,还有人过来搅局,只听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而后发出声音的那人翻上了墙顶,笑眯眯的看向院子中的一干人等:“说得对,一群老家伙倚老卖老,这不是欺负人么?卫东、蜀山路家还有那个丫头,我合欢宗最看不得这些名门正派欺软怕硬了。不如改投我门如何,到时候,就是与整个天下为敌,我合欢宗也乐意奉陪!”
说话的这人扮相富贵,微有些阴柔的长相却是极美,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挡住那花瓣似的娇艳红唇,一个男子竟然妩媚成了这样,当成是世间少有。
“拈花公子游拈花?”卫东似是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而后竟失笑了起来,“你的年龄比吴法、任天游都要老了,还做这打扮作甚?”
“合欢宗喜好挖墙脚的老毛病还没改啊!”吴法立刻冷笑了起来,“我名门正道的事与你无关?胆敢出现在这里,不怕我等突然出手么?”
“出手?”却听那被冠了个‘拈花公子’名号的合欢宗修士以扇遮面,笑的当真用风姿摇曳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本座两百年前便已进阶藏神中期,而吴法、任天游、妙无花你三人皆被那穷奇、梼杌、混沌所伤,不是本座的对手,至于卫东么?不过一个新进的藏神,本座还不放在眼里。这里本座来去自如,你莫要惹急了本座,若本座当真出手了,你等可得掂量掂量后果。”
“你敢?”吴法双目圆瞪,似乎只有如此,才能给他一些气势,让他足以与游拈花相对。然而即使是葭葭都看到了他背负身后,微微发抖的双手,游拈花自然是一点不落的看清楚了吴法的动作,嗤笑了两声,就在此时突然出手,应道:“好!”
他说话间便直直的向着葭葭的方向袭来,葭葭微微一惊,正要向后退去,却忽觉他行至自己面前之时,那威势突然消失,转而向她面前的顾朗袭去。
“师兄小心!”几乎是立刻,葭葭脱口而出。
但见顾朗未握着斩神刀的手中一晃,一根奇怪的事物已然在手,而后顾朗一手做了个甩剑花的手势,与游拈花正面相对,向后退了半步这才站定。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息,可葭葭却在这短短的一息之中,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周围寒冷彻骨,快到若不是玄灵在丹田嘟囔了一声‘好冷’,她当真要以为这是幻觉了。
顾朗使剑,葭葭看过不知凡几,可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葭葭狐疑的看了一眼顾朗,而且他居然弃斩神刀不用,手中的,也转变成了不知是什么的奇怪事物。
游拈花似乎也有些惊讶,微微挑眉,看着顾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顾朗,你不是剑修么?”吴遗策好多管闲事的毛病怕是很难改了,伸长脖子凑到顾朗面前,“方才那是根棍子?”
“不是,是天雷竹。”顾朗手中一晃,倒是极为大方的将天雷竹拿了出来。
吴遗策点了点头:“你乃雷灵根,天雷竹打造成本命飞剑,确实是最适合你的武器之一,”他说着,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又道,“不过你也莫那么急嘛?还未打造便将它拿出来用,一个剑修用竹子,说起来多丢人啊!”
不知是不是葭葭的错觉,却见顾朗浑身似是一震,而后,很快便若无其事的继续道:“它已历经过天雷之劫了。”
这话一出,葭葭只觉尴尬不已,向后退了两步,只作未听见。
好在顾朗也不欲拆穿她,很快便将那可怜的竹子收了回去。却见此时,那游拈花忽地一笑:“顾朗,你方才那一招是什么招式?我怎的似乎未曾看见过?”
若说在昆仑魏探是活卷宗的话,那么在合欢宗,游拈花绝对是“史书级别的活卷宗”了,而顾朗方才那一招,似乎与他记忆中任何一种武功都不一样,是以,游拈花这才深思了起来。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顾朗低下头来,恍若未闻,在一旁的林培源早已被这师兄妹两人一前一后低头不语的类似动作逗的产点笑出声来。
游拈花也并非没有与顾朗打过交道,知晓他如今这副样子,怕就是杀了他,恐怕也不会说了,便暂且消了那兴子,而后说出的话,却是大大的超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他道:“那凶兽看起来凶得很,可要本座帮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