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东南部队之左翼军,由白轻许担任主帅,而白轻许治下的左翼军之所以有“白狼军”的名号,那不仅是因为全军将士皆衣着皎素,连盔甲武器都是一片雪白,更在于与敌交战时,左翼军那股凶狠暴横的厮杀风格直叫人心惊胆寒!仿佛面对的不是军修,而是一群野狼!
白轻许对麾下部队的服饰极为讲究,用她自己的话来将就是——“白者,素也!两军交战,终究是要见生死,分胜负的,我军一身缟素,便是对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英灵致以最崇高的奠念!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们身上的素,不仅要浸染敌人的血,还为了铭记我们那些袍泽弟兄!就算是我,也早已做好为国捐躯的觉悟!待到那时,就轮到你们披上我的血,继续破阵杀敌!”
这是白轻许在一次战前动员大会上的说辞,当时西齐有十万先锋军,而白狼军仅有三万,人数比是三比一!可就是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令白狼军士气陡然高涨!白轻许作为左翼军统帅,一马当先杀入敌阵,硬是以一己之力,在西齐军的兵锋上凿开了一条缺口!
有帅如此,将,敢不死战乎?兵,敢不拼命乎?
那一仗,白轻许杀出了威名!以元丹巅峰修为,力挫西齐先锋军两名迎仙初期修士,哪怕二人联手,亦在白轻许手上败下阵来!至于死在白轻许手上的元丹修士,那更是不计其数!当真有万夫不敌之勇!
战至最后,白狼军以伤亡两万将士为代价,大败西齐!十万先锋军被杀的只剩三万,残兵败将更是仓皇逃窜——白轻许率部紧咬追击,又斩首八千!若不是西齐增援赶到,只怕剩下的全都得命丧其手!
西齐闪击白轻许之左翼军,抢占东南平原的战略计划宣告失败!也就是在那一仗,东南战区军中再无一人敢小觑白轻许这个只有元丹巅峰修为的女修!白轻许用她的战力和战功正面击溃了外界对她的所有质疑!连带着百里武荣也因识人有功,而被卫主擢爵犒赏。
自那以后,“白狼军”声名鹊起!西齐军只敢远远对垒,再不敢轻易对白狼军发起进攻,而白狼军的名号也吸引了更多国内渴望建功立业的儿郎参军,冉弈冰、吴登堂就是寒门散修中的佼佼者。
至于钱万贯和李俊达,他二人虽然是卫六家的贵胄子弟,但其实跟随白轻许的时间比冉弈冰和吴登堂还要久!白轻许的成名战他俩也参与其中,可以说是白轻许的老部下了,说是左膀右臂都不为过!
可是现在,治军极严的白轻许根本不跟钱万贯讲什么情面和战功,身份背景在其眼中更是连屁都不如!毕竟军纪,乃是一切之根本!
其实钱万贯之前所犯“闻号不出”之罪,的确是被唐江生所算计,在军法处尚还有解释转圜的余地,可眼下钱万贯自恃劳苦功高便肆意扰乱军纪,抬出家世背景而大放厥词,这和自寻死路有何区别?哪怕是与钱万贯交好的李俊达、严瑾公二人,也不敢冒着触怒白轻许军威的风险死保于他!最讽刺的就是冉弈冰,其欲借助钱万贯这条纽带攀上钱家高枝的算盘说落空就落空,他可真是要赔的血本无归咯。
“白轻许!我钱万贯随你出生入死多年,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你就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事到如今,钱万贯竟还想以此说服白轻许,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你要是杀了我,西齐发兵攻闪击我部怎么办?无将,则无谋!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姓钱的!你少在那儿跟本座乱攀关系,谁跟你‘亲’了?军纪重于山!就算是那百里武荣给你求情都没用!”白轻许嘴角露出冷笑,缓缓抬起手,示意执法卫准备动手,“而且你钱万贯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你我皆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白轻许浑身杀意凛然,像钱万贯这种不知悔改,只会索求回报的人,职位越高,便容易滋生官僚腐朽思想,在军中待的时间越长,祸害全军的程度也就越深,是故白轻许绝不会手下留情,今日必诛之!
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钱万贯究竟是如何从白轻许特制的灵幻囚车内脱逃而出的呢?要知道,灵幻囚车乃白轻许亲自设计,身入囚车者,只要稍加运转修为,立马就会被事先安置在囚车内部的幻境法阵所影响,而且修为越高,幻境法阵的杀伤力也就越大!
换而言之,以钱万贯这元丹后期的修为,别说从灵幻囚车中脱逃,就算碰一碰囚车的铁栏,法阵的幻术之力都能让他脱一层皮!
然而事实却是钱万贯不仅成功从灵幻囚车中逃脱,看上去还一点伤势都没有,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呢?
“好好好!既然你如此绝情绝义,那就莫怪我不念同袍之情!”
钱万贯看了两眼左右包抄而来的执法卫,深知一旦被围,道消身殒乃是迟早之事,更别说弓弩手还在战圈外围布置了禁足结界,可谓是插翅难逃!他要想觅得一线生机,那就必须得拿出可以震慑住白轻许的东西来!毕竟射人先射马,能号令白狼军的,也只有白轻许而已。
“姓白的!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是什么?”钱万贯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物,表情尽是扭曲的疯狂,“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围攻而去的执法卫停住脚步,瞬间切换成防御态势,可令这些执法卫惊诧不已的是,钱万贯拿出的既非什么惊天动地的武器,也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灵宝,只是一个用布匹草草包裹起来的幼童罢了!瞧那身子骨大小,应该得有一岁了。
整个军营上空,顿时陷入了一片比死还要深沉的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