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会有酸味(1 / 1)

虞松最终也没能说服虞竹,还叫他完完全全忽略一把,气得狠摔了长袖离开。

虞竹颇是莫名其妙。

根本没弄明白他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生气?

全程都在走神,什么都没听着,现下望着虞松的背影,一脸的迷茫。

他很快敛下心思,继续想给皇兄送礼物的事。

玉是敲定了,什么形状的,图案等等还需细细琢磨。

虞容已经到了金銮殿,和平时差不多,今儿的早朝谈论的还是前几天没处理的那几件事。

为什么没解决,因为没钱,都在等那一千万两,他答应今儿晚间奉上,这事才算完,又论了些七七八八的小事,父皇突然提起一个人的名字。

“文贤王爱卿们可还记得?”这话看似是对着众人说的,实则望着他。

“他死了,尸首和二十万大军也即将回京。”

虞容脑子里‘轰隆’一声,像是被雷击过似的,整个人惊异的抬眸,瞧向高高坐在龙椅上的人。

文贤王死了?

那个挑唆妃嫔给母后下药的文贤王死了?

那个人那么狡猾,事发后立刻逃出京城,带着人一路北上,跑到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朝廷多次派人攻打都没成功,反而损兵折将,他居然死了?

怎么可能?

父皇凝视着他,微微点了点,目光很是坚定。

虞容有些迟疑。

所以那个人是真的死了?

母后的仇得报?虽然晚了很多年,但那人的确罪有应得,遭了报应,无端而死。

不,应该说是父皇做的手脚。

几年前他疯了似的凑钱为大顺招兵买马打仗,几乎有些魔怔,父皇看不下去,便说这事交给他,皇后是他的妻子,报仇也该由他报。

这些年父皇攻打文贤王的动静越来越小,他都以为没希望了,竟叫父皇成功了?

虞容还处在震惊中,早朝如何散的都记不得,只晓得有意识后他已经本能的走出大殿,在往东宫行,南风瞧他脚步散漫,小心的凑过来问:“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太子殿下自肩上担起重担开始,便从来没这么失魂落魄过,像是遭受了打击一般,又像是不敢置信,好半天才回头瞅他,“母后去了多久了?”

南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有五年了。”

太子殿下点头,“五年了,五年……”

他目光朦胧,“这么久,久到我以为已经几十年过去,母后的仇终于报了。”

声音里渐渐地上了些喜色,“文贤王死了,我母后能瞑目了。”

南风面色也有些崩塌,往日里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出现了喜悦,“恭喜殿下多年夙愿成真。”

他在没跟太子殿下之前,一直被皇后娘娘攥在手里调.教,对她自然是有感情的,那是个善良的人,总会不自觉的照顾彼时尚且年幼的他。

所以他这句恭喜不仅对着殿下说,也对着皇后娘娘,亦是对着自己。

“殿下,”他比太子殿下还多了一份理智,适时问:“现下是去皇陵祭拜皇后娘娘?还是去玉满楼?”

虞容微微顿了一下,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去皇陵,把这个消息告诉母后,过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先办了紧急的事。

“去玉满楼。”

玉满楼今儿很热闹,几乎京城所有有钱的主都一股脑筹齐,有玉商、珠宝商、茶商、盐商、丝绸商,林林总总百来人,挑了个最大的院子,好些人挤一个桌子,摆了十来桌才勉勉强强坐下。

不敢来晚,一大清早就到了地方,本以为已经很勤快,结果有人更过分,五更人就在了,生怕怠慢了。

没法子,那是朝廷的召令,皇榜一贴,有眼睛的哪个敢当做没瞧着,不仅如此,还要恭恭敬敬的接见。

其实是想讨好传说中的太子殿下,要知道平时这样的人物他们是不可能见着的,如果能给他留个印象,亦或是叫他看中,那以后荣华富贵,王权霸业还远吗?

但他们嘴上不会这么说,私底下还要大肆数落一番朝廷的做为,好叫旁人打心眼里觉得朝廷这事干的不对。

就像买一件上好的玉,只有一块,大家说了这块玉的缺点,让买的人少了,到自己腰包的几率不就大了吗?

每个人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事先忽悠其他人最好不来,其实一个起的比一个早。

往那一坐什么情况一目了然,众人大眼瞪小眼,暗暗讽刺对方老奸巨猾,一边不忘打听大家捐多少?

“捐个十万不就得了?”

又开始了,骗大家少捐点,自己到时候私底下出把力,瞬间便如鹤立鸡群一般出众。

“十万会不会太少了?”

“那十五万?”

“咱们每年有多少盈利,你当人家不知道吗?捐十五万,你也拿得出手?”

“今年不是收成不好吗?最多二十万,不能再多了。”

“二十万可以了,咱们打个商量,全都二十万,这么多人呢,二十万不少了。”

“一来就二十万不妥,万一以为咱们很有钱,狮子大张口怎么办?”

“那先十万,再慢慢加?”

“可行。”

几乎他们前脚虚情假意刚商量好,后脚便听得外头有尖利的声音高喊。

“太子殿下贵驾!”

众人连忙就地跪成一团,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尊贵的人,不懂得规矩,东跪一个,西跪一个,还有人抬着脑袋想一观凤姿,叫大太监拂尘扫了一把,赶忙低下头去,只能瞧见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待有人说话,叫他们起来时偷眼一瞧,太子殿下坐在首位的屏风后,什么也瞅不见,只晓得身形修长高挑,面如白玉,绝对是个俊美少年,声音也干净。

“大家无需拘束,都坐吧。”

他端了酒,率先给自己倒上,“想来诸位也该晓得本宫所为何事?本宫也不废话,近来天灾人祸多,朝廷国库空虚,恰逢边疆有难,不得已向各位借上一力。”

酒漫到了杯子的边缘他才住手,“是自愿的,捐多捐少都是心意,各位自便。”

虞容端了酒杯,“本宫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晓得这会儿该说什么?只端着酒杯跟着喝。

虞容一杯见底,扬杯给众人瞧过方放下,一双黑曜石似的眸微微倾斜,望向左手边的第一人,隔着一层屏风,那人瞧不见他的视线,旁的人倒是注意到了,拼命咳嗽示意,那人才反应过来。

“草民愿捐十万两。”

和商量好的一样。

众人小心朝屏风后看去,太子殿下稳稳端坐着,一动不动,似乎在认真倾听。

也不晓得有没有嫌钱少?

很快第二个报了数,也是十万两,第三个耍了个滑头,十二万两。

大家一边在心里骂他叛徒,一边加价,后面都是十二万两。

那个耍滑头的还想再加,光明正大的讨好太子殿下,但是还没伸头就被众人摁了下去。

捐款捐到一半,外头突然来人,在随从跟前说了几句话,随从又凑过去,跟太子殿下讲了两句,太子殿下扬手,示意他们暂停一下,忽而便从屏风后走出,众人赶忙低头,不敢看。

方才那个被扫一把的人吓的尿都快出来了,一直担心犯了忌讳,他们当然不敢作死。

等瞧不见那抹黑色身影,才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猜测这一出是作甚?

会不会是不满意?

大家犹豫片刻,有胆大的带头,偷偷的朝门口挪了挪,假装看风景,观赏花草,实则偷听外面的谈话。

先是太子殿下的声音传来,隔着一层半高的墙,听不太真切,“什么事?”

又一个声音道,“殿下,是这样的,外地的富商们听说朝廷需要,也带了银钱过来,说要捐钱给朝廷出一份力。”

太子殿下轻嗤,“他们倒是聪明,叫他们赶上了,父皇说了,此次捐款事关重大,投钱便是在帮朝廷,是大顺的恩人,头魁者父皇重重有赏,天大的好处等着他们。”

重重有赏?

天大的好处?

偷听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算计和筹谋。

万一是封官进爵,称王称霸,那他们在这里扭扭捏捏,岂不是叫外地的商户们占了便宜?

那可不行,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怎么也不能流了外人的田。

外面的谈话已经结束,太子殿下重新回到屏风后坐下,叫那些没喊价的继续。

此时喊价明显已经跟方才不一样,开口便是二十万。

也有人一咬牙,道:“三十万!”

只有魁首才有天大的好处,为了这个好处,拼了。

“三十二万。”

“三十三万。”

“四十万。”

四十万也没能压住,很快略了过去,上到四十五万。

虞容在屏风后晃着酒杯,指头微微半斜,将杯口面向自己,很轻易地在里头捕捉到倒影,和嘴角一抹半勾未勾的笑来。

姬玉还在屋里批阅奏折,一上午的时间处理了大半,有些累,她摁了摁眉心歇息了一会儿,又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刚要喊人弄点小吃,好像有些饿,才走到门边,门倒是自己开了。

一个人看都没看,歪东倒西直接进来,‘啪’的一声和她正正撞上。

姬玉闻到了浓烈的酒香,和熟悉的熏香,像冬日盛开的腊梅,世上仅此一份,独一无二,心中晓得是谁,在那人没倒之前将他接了个满怀。

“殿下,您喝酒了?”

这是喝了多少?路都走不稳了?

门还没关,南风正跟在他身后,紧张的看着,生怕他摔了磕了。

殿下从前鲜少喝酒,他也不晓得这么容易醉,醉了还不让人碰,说什么东宫会有酸味?

他一脸莫名其妙的听着,一边还要虚虚的护着他,叫他一路跌跌撞撞,在进错了一次门之后,终于摸对了地方。

被姬玉姑娘抱着倒是什么话也没说。

不嫌东宫有酸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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