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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章(1 / 1)

侍从很快便把水桶提过来了,霍屹提着桶浇水。周镇偊站起身,在一旁看着他。

周镇偊想起以前的事,过往那些有关于霍屹的记忆总是重复在他脑海中出现,并且逐渐带上了甜意。此时霍屹分明还在他身边,周镇偊却还是很想他。

霍屹慢慢浇水,缓解自己的情绪。

周镇偊在旁边忽然说:“秋鸿光也叫你霍将军啊。”

“大家都这么叫的。”以后还可能叫霍大将军,这毕竟是他的职位嘛。

周镇偊摸了摸下巴:“那我也这样叫你,岂不是很没意思。”和其他人就一样了。

霍屹:“……”

“霍大哥,有人这样叫你吗?”周镇偊接着问。

霍屹小心翼翼地说:“秋鸿光有时候也会这样叫……”

怎么又是他,周镇偊啧了一声,这个称呼他还以为是他独享的呢,其实他也是乱七八糟想到什么就叫什么的,就像他面对霍屹的时候,也是朕或者我随便用的。

“以后我还是叫你霍卿吧。”周镇偊非常满意:“除了我,还有谁能叫你霍卿呢。”

霍屹微笑:“陛下你开心就好。”

这次作战,除了备受瞩目的霍屹和秋鸿光之外,李封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他回来之后,被李仪大肆赞扬了一番,李仪问他上战场的感觉怎么样,李封说:“为国效力,虽死不悔。”

李仪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始终要记得,自己在为什么而战。”

之后李封就去拜访陈梦鹤,他和陈梦鹤聊了很久,越发为陈梦鹤感到可惜。

如果陈梦鹤不是受那双腿所累,现在也必然能在大堂之上侃侃而谈,步入大众的视野。他有一个当太傅的父亲,家学渊源深厚,本应该前途无量的。

但大越有规矩,身体残缺之人无法任官,更无法上战场。当初慕容安丞相摔断了腿,虽然没死,但也因此顺利辞去了丞相之位。

再之后,他就去见了霍灵月。

去之前,李海提醒他,让他带上礼物。

李封转来转去,诚恳地问:“哥,我此战最大的收获,就是匈奴单于的舅舅,我能把他耳朵割下来送给小月吗?”

“你是想让霍家姑娘从此跟你断绝关系吗!”李海痛心疾首地说:“送花啊!”

冬天开的花很少,李家夫人笑眯眯为他折了一支玉兰。李封去之前还彻底将自己清洗了一遍,他换好衣服出来之后,问李海:“我身上是不是有股血腥味?”

“打仗的人,身上没有血腥味怎么震住别人。”李海勉为其难地帮他闻了闻:“行了行了,你这洗的都脱层皮了,拿着玉兰花去吧。”

他们一家人都知道李封喜欢霍灵月,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这个年龄的少年,心里在想什么总是很容易被看穿的。

李封要走的时候,李海揽住他肩膀,说:“弟弟,努力把霍家姑娘娶回来吧!”

李家夫人在窗边修剪着花枝,闻言道:“封儿配小月姑娘,高攀了吧。”

“我弟弟前途不可限量好吗!”李海十分不服气:“我看匈奴,最后还得是我弟弟赶出去的。”

李家夫人微微一笑,李海脸色红透了,他根本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现在只不过是少年知慕少艾的情思罢了。

当李封穿着一身修身长袍,手里拿着玉兰花出现在霍府大门的时候,霍灵月出来接他,口里念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不是回来好久了嘛?我去找你,他们还说你不在家。”

“还有点事要处理。”李封挠了挠头,捏着玉兰花,也没有送出去。

其实是他回来之后,心里出现了一点问题。

从夏季出兵,到冬天回来,除了赶路就是打仗,又有秋鸿光那几位疯狂的一战,李封已经完全适应了战场的环境,骨肉里都刻上了军队的习惯和规矩。那些锋利的冰刃和温热的血,毫不留情的杀戮,战场是个与正常社会相反的地方,在国法之中,杀人是重罪,杀人须偿命。

但在战场上,杀人确实功勋,杀的越多,功劳越大。

李封回来之后,做了几天噩梦,后来李海和李仪都开导过他,但收效甚微。于是李封便去找了陈梦鹤谈心,他们聊了很久,不止是关于战场,还有他们本身,谈完之后便慢慢缓过来了。

他这时候才敢来找霍灵月。

霍灵月带他进霍府,李封来过霍府几次,他们先去向霍老夫人见过面,两个人又跑到那个屋檐下面,屋檐下是一张书案和两个座椅,面前是一片花丛,还种着一颗梨树。

屋檐下面还有突出的栏杆,上面放着盆栽和花瓶,花瓶里还插着几枝玉兰。

李封看到那几枝被精心雕饰的玉兰,微微有些吃惊。

霍灵月把朝他伸出手,李封便把自己的玉兰送上去,霍灵月俯身把玉兰插进花瓶之中,又稍微修建了一下。

她一句话都没说,李封反而有点忐忑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不问我是什么意思吗?

霍灵月直起身,说:“你的战绩都在长安传遍啦,听说你和小秋哥哥带着一千骑兵跑了几千公里,杀了几万个匈奴兵,还杀了军臣单于的爹。”

“没有没有!”李封立刻反驳,也不知道怎么胡传成这样:“他爹早就死了!是军臣单于自己杀的!”

霍灵月笑盈盈地看着他,李封心里一动,随后反应过来,霍灵月怎么可能不知道军臣单于弑父这件事呢,无非是开玩笑罢了。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李封小声说,他不是那种会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大肆宣扬自己的人,反而更加谨慎,生怕自己的实力对不起别人的期待。

“战场上是怎么样的呢?”霍灵月问他。

李封老老实实道:“很无聊。”

霍灵月要问,李封就给她讲,后来发现霍灵月对霍将军的事最感兴趣,便着重给她讲了霍屹的事。然而他和霍屹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只记得霍将军十分温和地安慰过他。

听完之后,霍灵月喃喃道:“我还有两年……”

李封虽然早知道她有上战场的想法,但自己经历过战场之后,反而十分想劝霍灵月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战场上很危险的……”他这样说出来,也觉得苍白无力,但他发自内心并不想让霍灵月参与进这种事。

霍灵月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应承,她有自己的想法。

为了证实自己的可信度,李封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认真地说:“你看,我都受伤了,脖子这里,差点就死了。”

霍灵月哎呀了一声,凑过去拉开他的衣领,确实看到了里面一条粉红色的疤痕。这是新长出来的肉,霍灵月观察了一会,说:“幸好已经恢复了,是箭矢吗?”

李封此时脑子早已经懵住了。

霍灵月靠得太近了,他闻到了一股香味,不是任何花香,很浅,但很好闻。

如果冰会有气味,会是这个味道吗?

他们以前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切磋或者拥抱什么的毫不避讳,但现在李封浑身僵硬,脑子因为过度思考而停滞了。

霍灵月很快又拉开了距离,她说:“我去给你拿点退疤药吧,很好用的。”

李封只好坐在这里,边看着那瓶玉兰花边等她。

花瓶里总共有九朵花,除去他那一朵,就是八朵。

他记得以前来的时候,霍家是不养玉兰的,而被这样修建整齐放在花瓶里,很有可能是别人送的。

谁送的花?

送给谁的?

李封闭上眼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脚步声响起,李封缓缓睁开眼睛,除了霍灵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偏偏另外一个人他也很熟悉。

李封站起身行礼,道:“秋将军。”

秋鸿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后把他扶起来,说:“这是在霍家,你对我行礼干什么,唉,过来找小月玩啊。”

李封脸色微红,小声道:“就过来看看。”

秋鸿光想起了霍屹的话,霍将军似乎怀疑李封对他家小侄女有其他心思,啊这样说的话……

他这是抓到现场了!

霍灵月把膏药递给李封,问:“小秋哥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想问霍将军来着,但他不在,又去宫里了吗?”秋鸿光摸了摸鼻子,最近霍屹在宫里呆的时间比在霍府还长了。

霍灵月叹了口气,她都见不到自己小叔叔。

“其实正好我也有事找李封。”秋鸿光说:“正好遇见了,就在这儿说了吧。”

李封没想到还和自己有关系,问道:“怎么了,秋将军?”

他叫秋将军,是因为发自内心地尊重。就像秋鸿光其实和霍屹关系已经很近了,但仍然要叫他一声霍将军一样。

并非出于面子上的客气,而是他觉得,只有这种称呼,才配得上霍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是这样,陛下让我初春的时候带兵出乌鞘岭。”秋鸿光问他:“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初春,乌鞘岭。

李封第一反应也是太急了。军队刚刚回来,还没休整好,就又要出兵了。

但既然秋鸿光这么说了,说明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

要不要去?

这是一个不用思考的问题。

“去!”李封坚定地说。

他只有去的理由,没有不去的理由。

秋鸿光笑了笑,说:“那行,我得禀报陛下一声。”

霍灵月送他们俩离开,李封跟在秋鸿光身边的时候,如同回到了军营之中,动作十分规矩。

霍灵月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如果非要一个人去,为什么不能是我。”

初春的时候,秋鸿光带着一万精挑细选的精锐骑兵从长安城出发,在高阙短暂地休整之后,便直通乌鞘岭。

乌鞘岭高且陡峭,山势如垂直向下的一条直线,两侧山势收缩,天光无法渗透其中。这里是连接河西走廊和河套地区的咽喉,穿过河西走廊之后,就是茫茫大漠,匈奴王庭。

秋鸿光拿出了地图。

李封第一次见他拿地图,内心感觉非常不可思议,没想到人形罗盘秋鸿光也有需要地图辨别方位的一天,不过这也说明了秋鸿光心里是很重视这场战斗的。

李封问:“秋将军,咱们怎么走?”

他们此时,正站在峭壁上,身后是一万骑兵整装待发。风从山谷之间刮过,擦着陡峭的悬壁,如刀子般刮在人的脸上。

狂风将秋鸿光额前的长发吹得乱飞,他收起地图,说:“咱们这次的任务,是穿过河西走廊,再往北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主要是多打探情报,还要测试一个轻骑兵的极限。”

李封努力点头,他听明白了。

就是快跑,使劲往北边跑。

秋鸿光慢悠悠地说:“总之呢,就是让我们往河西走廊的心脏插进去。”

他的声音被风刮得支离破碎,李封只听了个大概。

“插进去?”

秋鸿光拔出自己的长刀,轻轻摩挲着光滑的:“像刀一样,插进河西走廊的心脏。”

元鼎帝六年,初春。

秋鸿光带一万骑兵从乌鞘岭出发,率部急速转战十五天,连续扫荡匈奴五个部落,并且长驱直入,与浑邪王和休屠王正面作战多次而不败。之后秋鸿光率领部队贯通河西走廊,一路行至大漠王庭,偶遇了折狼王,斩杀敌军数万。折狼王率残部逃走,秋鸿光一路追击至敦煌地区,斩杀了折狼王及其余部。

这个消息传到大漠王庭的时候,军臣单于震怒不已。

“秋鸿光!”军臣单于咬牙念出这个名字,先有霍屹,再有秋鸿光,都是落在他脖子上的尖刀。

时隔百年,匈奴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那浑邪王和休屠王,率领二十万军队,竟然不是秋鸿光的对手!”他身边的一个大臣道:“恐浑邪王和休屠王是有了二心!”

军臣单于瞥了他一眼,道:“那你有办法对付秋鸿光吗?”

大臣立刻闭上嘴,低下头。

军臣单于在心里嗤笑一声,就在这时,帐篷被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生的高大威猛,头上戴着厚厚的帽子,身上裹着灰褐色裘皮,毛领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腰间佩戴着一把短刀。值得注目的是,他的右手手掌极为可怖,是一片完全无法恢复的烂肉纠结在一起,令人忍不住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儿臣愿引兵前去讨伐大越军队!”军臣岚大步跨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合拢:“请父王为允我出兵!为呼延且车报仇!”

这个年轻人,正是军臣岚,军臣单于的幼子。当年他和呼延且车一起进攻西河边郡,被霍屹一箭射穿手掌,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右手再也不能用了。

军臣岚回到王庭之后,便遭到军臣单于的冷落。

他自己有心理准备,仍然难免失落。为了能重新拿起刀,军臣岚开始练习左手用刀,这么几年来,终于恢复了一些,但仍然在军臣单于那里不受重视。

前些日子,他听闻呼延且车被大越将领秋鸿光所杀的消息,愤怒不已,发誓要为呼延且车报仇。在这些年来,因为军臣单于的冷落,军臣岚地位越来越低,只有呼延且车待他如初。

此时站出来,军臣岚已经有了死战的准备。

或者说,以愤怒作为养料,在仇恨的浇灌之下,他已经成长了很多。谁也不知道如今他已经成长到了什么地步,军臣岚不认为自己会比秋鸿光弱。

军臣单于盯着他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说:“把……赵将军请过来吧,好久没见过他了。”

他所说的赵将军,是赵平安。

赵平安自从投降匈奴之后,日子过得十分无趣。

匈奴这边对他还挺好,给他封了个万骑长的位置,还是带着原来的那些兵,其中还掺杂了不少匈奴骑兵。但他外出作战的机会很少,军臣单于把他当吉祥物似的关在王庭,赵平安也乐得不用战斗。

最开始他还会感到恐惧,每天晚上睡不着觉,早上起来浑身湿透。他会想起自己的家人,但后来,军臣单于赐予他两个美貌的匈奴女子,再后来,那两个匈奴女子先后给他生了儿子,并且起了匈奴的名字。

他抱着自己的儿子,就完全忘记自己叫赵平安了。

大越,长安城,赵家,都是很模糊的记忆,仿佛上辈子一样。

就连以前喝不惯的羊奶,散发着腥味的热茶,也变得合乎口味。

有人进来叫他,赵平安应了一声,便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外面的匈奴对他并不如何重视,虽说赵平安是个万骑长,但没有本事,还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赵平安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问:“军臣单于怎么会叫我?”

那个匈奴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赵平安只好憋着鼻子忍了,他走进帐篷之中,发现里面气氛极为严肃。军臣单于高坐在上位,他那个小儿子军臣岚单膝跪在地上,两排站着很多大臣,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赵平安向军臣单于见礼,周围的大臣们便开始吵起来了,语气中充满了对他的质疑。

“他能行吗?”

“单于三思啊……”

赵平安任由他们打量轻视,他已经习惯了。

“赵万骑长。”军臣单于一开口,其他人便闭上了嘴,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近日传来战报,有一个名叫秋鸿光的大越将领,穿过了河西走廊,先后击败了浑邪王和休屠王,又追杀折狼王至敦煌,如今仍然停留在大漠之中。在此之前,他还斩杀了呼延且车,以及我的舅舅。”

赵平安吓了一跳,这种战绩如果不是军臣单于亲口说出来,他一定会觉得是个玩笑。

如今河西走廊,还掌握在匈奴的手里啊,那个叫秋鸿光的人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如此来去自由?!

在赵平安的心里,大越的骑兵仍然是弱于匈奴骑兵的。

军臣单于问:“你知道秋鸿光这个人吗?”

赵平安使劲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当时在大越也是个北军将军,怎么会记得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秋鸿光呢。而且当时秋鸿光还在霍屹手下。

军臣单于提示了一句:“秋鸿光是霍屹一手带起来的。”

赵平安因为霍屹两个字微微触动。

军臣单于接着说:“现在大越北军的首领是霍屹,大越皇帝还将他封为大将军,率领大越所有军队。”

赵平安磨了磨牙,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点愤慨。

“如今秋鸿光就在大漠之中,我会让浑邪王和休屠王守住河西走廊,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军臣单于看着他神色变动,道:“万骑长,自从你来到大胡王庭,我对你不薄吧?”

“是,单于对我犹如再生父母,有再造之恩。”赵平安服从地回应。

“这次你便带兵出征,和那个秋鸿光打一打吧。”军臣单于说:“我给你三万的骑兵,秋鸿光只有一万骑兵,而且经过长期作战,必然十分疲敝,你拿下他易如反掌。”

赵平安听到三万对一万这个数字,稍微安心了一些。

匈奴是不缺骑兵的。

他正要领命,旁边一直跪着的军臣岚抢先开口,哀求道:“父王,请让儿臣随军作战!”

军臣单于的目光冷下来,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军臣岚的目光顺便黯淡下来,他站起身,勉强撑着自己离开了帐篷。

他不明白父王为什么不选择他。

而他离开之后,军臣单于又让其他所有大臣离开,单独将赵平安留在帐篷内。

赵平安忐忑极了,就听军臣单于道:“万骑长,你对上秋鸿光,有几分把握?”

赵平安自己衡量一阵,开口道:“八、八……六层。”

他对大越骑兵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

军臣单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从王座走下来,说:“我问你,你对霍屹此人了解多少?”

“了解一二。”赵平安看着军臣单于的眼神,福至心灵地说:“我很了解他!我曾经在他父亲手下做事,也和他一起在军营里共事过很长时间!”

“那就好,过来,我给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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