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夏父嚷着要出院。虽然医生还是建议留在医院几天,仍比不上病人坚持要走。
“孩子他爸,”夏母犹犹豫豫地在旁附和,“还是在医院再观察几天吧?”
“你有钱,你钱多是不是?”夏父叫嚷着。
夏母说不上来,却没上手要扶夏父走的意思,而夏父一个人是不可能自己离开。
“老子在这破医院待了这么久,”夏父道,“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可,”夏母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的样子明显在躲闪,夏父的注意力不在她那里,自然没有看见。
“小影呢?”夏父又大声喊道,“你给她发消息,我出院,她怎么能不来?”最重要的是她不来,出院怎么办?债没还完他能进家门吗?他担心有人堵门。
“小影在上课。”夏母心虚道。
“今天上什么课?”夏父道,“星期天当老子没看到吗?”
“我这就给小影打电话。”夏母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出门,夏父喊住了她,“你打个电话出去干什么?”
夏母没办法,只能在屋内打,生怕夏涵影一不小心说了什么,电话一通夏母就说,“小影,你爸要出院,你看看现在有时间吗?”
“妈,”对面很快就回道,“我现在就过去。”
“还是女儿好,”夏父满意不少,“老子从小养她总算是没白费!”
“你要去医院?”夏涵影接电话的时候穆笙笙在旁边,这几日她们两个真的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室友一样相处,穆笙笙觉得自在不少,夏涵影似乎也习惯了自己身边时不时有点动静。
“我爸要出院。”夏涵影稍微收拾一下就要出门。
“我送你。”穆笙笙主动提出。
“不用,”夏涵影直接拒绝。
“哦!”穆笙笙有些落寞地应着,她还以为自己和夏涵影的关系主动靠近了一点点,结果人家还是什么忙都不需要她帮。可就夏父那性格,看着柔柔弱弱的夏涵影,穆笙笙陷入了怀疑,“你一个人能行吗?”
“那是我爸。”夏涵影扭头奇怪地看着她。
“我知道啊!”穆笙笙脱口而出,有些话她早就藏在心里好几天,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来,“夏涵影,你是叔叔的孩子有义务管他,”
“虽说说长辈的是非不太好,”穆笙笙道,“可你现在只是个学生,叔叔十几年前赌,一年前赌,现在还赌,你准备管到什么时候吗?”
“那你说怎么办?”夏涵影把问题抛给了她。
“我是觉得,”穆笙笙心里想得完全就是不该管这种人死活,可她知道夏涵影不可能这么做,“我知道你孝顺,可是有时候一味地孝顺不是什么好事。”
孝顺?夏涵影心里想笑,她是这么看待自己的。也是,恐怕连她那个爸爸都觉得自己很孝顺。
“所以呢?”
所以得让夏父知道不能赌博了,而且像这种大额度的她要是没弄错的话,都是犯法的吧?
“所以你觉得我把赌博的人送到警察局比较好?”夏涵影简直都要笑出来了。
偏偏穆笙笙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夏涵影无语了,真不知道该说穆笙笙脑子退化了,还是神经不对劲。她一个以前就要知法犯法的人,现在跟自己说犯法?
要是没记错,她还差点找过人引诱过她那个嗜赌的爸爸吧?
“我知道了。”夏涵影面无表情地应了下来。
她这态度,就知道没戏。作为《错爱》的一号女主,夏涵影要是能直接抛弃她的爸爸当时也不至于被原身包养。
可夏父要是还赌博怎么办?穆笙笙心里暗暗发急,却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
“你下次别借钱就行了。”夏涵影仿佛知道她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这是几个意思,没有地方借钱了夏父就不赌博了,不可能吧,穆笙笙陷入了怀疑。趁着她想的空隙,夏涵影已经出了门。
自己借钱是帮了倒忙,穆笙笙愣愣地想了半天也没能转过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夏涵影不需要她送,穆笙笙一个人待着无聊想了想回了穆家。
“小影,”还没进病房门,夏母匆匆忙忙跑了出来,一脸急色,“你爸他要出院。”
“出院就出院。”夏涵影淡定地回着。
“我还没跟他说。”夏母拉着她急得跺脚,“依你爸的脾气,我真担心他当场气得病发!”
您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夏涵影一点都不慌,反倒是过来安慰夏母,“妈,等会儿我跟爸说,都是我做得,您别担心。”
“可”夏母还是不放心。
“好了,妈,”夏涵影挽着她,“我来,您放心好了。”夏母一向是没什么主见,以前听夏父的,现在听女儿的,看着夏涵影十分镇定,她渐渐地就心安不少。
“小影,”夏父一见夏涵影进来,立马露出喜色,还往她身后看了看,还是没人,不过他也不失望,“你那个朋友今天没跟你一起吗?”
“没有。”夏涵影道。
“我都听说了,”夏父见她还瞒着自己,隐隐约约有些不高兴了,“上次和你一起过来的就是穆小姐,那个什么公司的总裁吧?”
此话一出,夏涵影立马把目光转向了夏母。夏母眼神闪躲,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影,”夏母解释着,“我也不是故意的。”上次穆小姐请得护工,夏父还没醒就被夏涵影给辞退了,可昨天那位阿姨正好在隔壁,就聊了两句,没想到被夏父听个正着。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瞒着我的,”夏父不满,“小影你交友广泛爸爸高兴着呢!”
“是,”夏涵影道,“上次来得是姓穆。”
“这就对了嘛,”夏父露出了笑容,“有什么不能跟爸爸说得!”
“爸,住院手续办了吗?我们还是先出院要紧。”夏涵影道。
“对,”夏父立马道,“先出院,出院好!我都好久没出去透气了!”
完全不用看流程,夏涵影直奔窗口,顺便还取了一些药。回来搭乘电梯时,有人喊了她一声,“夏小姐?”
这位医生戴着口罩,第一眼夏涵影没认出来,仔细看了看,才想起来,“郑医生?”
“你这是,”郑忆茹看着她手捧的药,“你爸的?”
没问她为什么知道,夏涵影简单打了招呼就准备走。
“等等,”过道上郑忆茹喊住了她,“我就是想跟你说,看你这恢复得不错,有空可以体检。”
“我不体检。”夏涵影道。
“怎么?”郑忆茹好笑道,“你女朋友还没跟你说?”
女朋友,还真是一个陌生的词语。
“她倒是跟我说过,”郑忆茹仍然带笑,“说你不太可能愿意过来,还问我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不过我的建议是,你有空还是过来一趟,毕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于你有利无害。”
“谢谢。”夏涵影没应下,也没说不好,直接去了夏父的病房。独留下郑忆茹一个人站在走道上摇头。
“郑医生,”一个护士好奇地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呢?”
“看个好玩的事。”郑忆茹道,“有的人自己不把身体当回事,倒是她身边的人紧张兮兮地。”
这话一出,直接戳中到了护士的敏感点了,“郑医生,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昨天,碰到一老太太,非要给女儿省钱,死活不愿意做什么体检。还有前天,他爱人在旁急得团团转,他自己跟没事人一样。”
“要我说,”护士颇为感慨,“一个个的都是仗着有人惦记,否则谁管你死活!”
“你这话倒是很对。”郑忆茹扭头进了办公室。
一家三口打了出租车,夏父一开始没怎么注意外面,随着师傅开得的时间越来越长,夏父一看路,惊了,“错了,错了,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听他这么一喊,师傅赶紧看了一下导航,确定后道,“没错,你给得地址就是这个。”
“真错了,真错了,”夏父喊着。一旁的夏母缩了缩身子,夏涵影的目光停留在窗外,却是什么都没说。
“就要到了,”师傅笑了起来,一拐弯,没几分钟就停了下来,下了车,还对着夏母道,“这住院住久了,果然是记忆力也不大好了。”
说着他看到夏父不能行走的双腿,颇为可惜,“还是得多出来转转,别等着记忆力衰退就更不好了。”
夏母诺诺地应着,夏涵影付了钱,师傅一踩油门,很快就消失不见,独留夏父一个人在后面骂骂咧咧。“什么态度,让他多看几眼都不看,这都不对,你还给钱。”
夏母推着轮椅一个字也没说。
“爸,”夏涵影从夏母手中接过轮椅,“我们进去吧。”
“进哪?”夏父慌了。
“爸,”夏涵影说,“我们以后就住这,以前的房子卖了。”
“卖了?”夏父拍着轮椅,他那激动的样子恨不得直接站起来,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什么时候卖的?谁准许的?”
“没我的同意怎么能卖房?!”他可是房主!夏父气得脖子都粗了几分。
夏母在旁边很更是说不上话,夏涵影任由他叫着,一点要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渐渐地夏父不喊了,来来回回进出这个小区的人也不少,见一个轮椅上的人这么有力气地喊着,免不得多看几眼,更有人露出奇怪的目光。
不等夏涵影和夏母说什么,夏父自己都喊不下去了。见他不喊了,夏涵影才推着他继续往里走。
这里离市区较远,小区的人却还不少,夏涵影把房子卖了之后,直接在这里租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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