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他怎样?”
“你关心他?”他反问。
“我想看他什么时候堕入地狱。”我咬了咬唇,说。
可是说完,我便怀疑起自己:地狱?我也做了那么多错事,是否,我会和胡骞予一道下地狱?
“他没什么。只是公事私事上都有些焦头烂额。已经有人拿着你的股权托管证明,正式进入恒盛董事局。”
“那很好。”
“你离你的目标,又进了一步。我该说:恭喜。是吗?”
我想笑,笑不出来,脸僵,扯一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确。你是该恭喜我。”
“他……胡骞予和姚露西的婚礼,订在下个月1号。”
我缓缓睁开眼,听了李牧晨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许久:“你会去观礼?”
我挑眉问他。
他点头。
“那好。到时候,请为我送上祝福。祝他们:永结同心。”
他沉默,片刻后,隐忍着说:“为零,不要这样笑。”
我摸一摸嘴角。
“笑很好。总比哭好。我痛。”
“心?”
“不。我,为何要心痛?”
我继续笑。
好不容易笑了出来,怎么忍心收敛住?
“有时候我会觉得,虽然你没有胡骞予的手段,但是,你有一颗比他坚硬百倍的心。”他叹息。
“这可算是夸奖?”
“残忍,如果也算是夸奖的话,那么,我的确在夸你。”
听完他的话,我,再笑不出来。
我不解:“他怎样?”
“你关心他?”
“我想看他什么时候堕入地狱。”我咬了咬唇,说。
可是说完,我便怀疑起自己:地狱?我也做了那么多错事,是否,我会和胡骞予一道下地狱?
“他没什么。只是公事私事上都有些焦头烂额。已经有人拿着你的股权托管证明,正式进入恒盛董事局。”
“那很好。”
“你离你的目标,又进了一步。我该说:恭喜。是吗?”
我想笑,笑不出来,脸僵,扯一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确。你是该恭喜我。”
“他……胡骞予和姚露西的婚礼,订在下个月1号。”
我缓缓睁开眼,听了李牧晨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许久:“你会去观礼?”
我挑眉问他。
他点头。
“那好。到时候,请为我送上祝福。祝他们:永结同心。”
他沉默,片刻后,隐忍着说:“为零,不要这样笑。”
我摸一摸嘴角。
“笑很好。总比哭好。我痛。”
“心?”
“不。我,为何要心痛?”
我继续笑。
好不容易笑了出来,怎么忍心收敛住?
“有时候我会觉得,虽然你没有胡骞予的手段,但是,你有一颗比他坚硬百倍的心。”他叹息。
“这可算是夸奖?”
“残忍,如果也算是夸奖的话,那么,我的确在夸你。”
听完他的话,我,再笑不出来。
我的伤势较重,但好在恢复能力极快,半月后,出院,医生检查完我身上各处伤痕,略带惊讶地说:“你的复原能力,超乎我的想象。”
我闻言笑一笑,心想:但愿我心脏的复原能力,也能如此快。
住院期间,胡骞予与露西,已经完成婚礼。整个新加坡都被这派头十足的世纪婚礼给惊艳了一回。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不否认,心脏,一瞬间疼痛。
幸而,疼痛,不过维持一秒。
这样很好。我对自己说。
接我出院的是我的助理。
李牧晨想要在新加坡照顾我。我拒绝。原因,我一出院就要回香港,不会在新加坡多待。
我出院前一日,李牧晨说,他已订好机票,隔日便飞回欧洲。
助理帮我开车,坐在车速平稳的车里,我给托尼打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就接通。
打这通电话之前,我已仔细想过,也已有了计划。
对托尼,davidyang一事,我只字未提。只因,目前为止,托尼的水平,我还无法企及。
对付他,我不到斤两。正面冲突,我注定要遍体鳞伤。
我只跟托尼说,想调李牧晨到香港帮我。
托尼没有当场拒绝,只说这个提议,他要考虑考虑。
“林小姐,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养病。我会暂时请彭崇廉接管你的一部分工作。”
他这么说,我难免错愕。我原本以为托尼并不知道我的这一场伤病,我住院的消息,一直对外封锁。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在我看来,是耻辱。
“谢谢关心。不过,我已出院,我的工作,暂时还不需要麻烦彭先生。”
“固执的女人。”托尼语带无奈。
“有我这么吃苦耐劳的员工,老板您该开心才是。”
“我已为你批了假,一个月时间。好好养病。一月之后,再为环球打硬仗。不迟。”
我没有搭话。
“我也是固执的人。我的决定从不改变。”他态度强硬。
我仔细思考。休假一月,这个主意不错。
看看我能否用这一月时间,将恒盛搅得个天翻地覆?
胡欣一定知道一切,到时,我拿一个残破无比的恒盛,去换她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看她,该如何拒绝?
我自行订酒店,请助理调头,开去酒店。之后,我就枕着车靠椅,渐渐睡去。
大病初愈,我容易犯困,一路,睡得无知无觉。
再醒来,是助理叫醒我。
助理并未开去酒店,而是载着我到了碧山某处住宅区。车子已停稳,我揉揉惺忪睡眼,看了看窗外的公寓楼。
片刻后,我偏头看向助理,等待她的解释。
“这是李先生的房子。李先生刚才打电话来,我把你留在新加坡休养的事告诉他,他……”
我音色冷:“谁让你擅作决定的?”
她低头垂眸:“对不起。”
我叹口气,下车去。
到公寓,有佣人开门。并非菲佣,而是薪资昂贵的本地人。
我回头看助理,下巴点一点那佣人:“李先生请来的?”
助理没来得及回答,佣人抢先一步:“李先生请我来照顾林小姐你的饮食起居。”
李牧晨这么做,我受之有愧。想了想,最后决定,佣人的薪水由我自己支出,房租也会每月按时打到李牧晨账上。
抬眼,看了会儿正朝我微笑的佣人,我努力忽略掉心底那一抹异样,绕过她,进客厅。
我住的房间已经空置了出来,在房门外看了看,一眼带过,疑惑又上心头:这间房,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好的。
可明明,李牧晨是半小时前才知道我不回香港的。
俄而,我转身,原本还在玄关的佣人,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后。我一回头,正撞上她投在我身上的视线。
隐约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不悦地拧眉看她,她很不自然地别过视线:“我帮您把行李放进去吧!”说完,笑着接过我的行李。
休养的日子,我过得很惬意。佣人小刘的手艺不错,我每餐虽都吃的不多,但竟也渐渐长了些肉。只是,不出门的日子,小刘的形影不离,让我有些无法适应。
偶尔和李牧晨视讯,我抱怨几句,就见屏幕上,李牧晨一张脸,尴尬、僵硬的神色,一闪而过。
我随足不出户,但该有的动作,必不可少。所谓运筹帷幄,我现在也玩了一把。
恒盛在香港的事业是泥足深陷,业务举足不前不说,为了维持香港公司的运转,恒盛总部每天都要倒贴一大笔资金。
众名金融大鳄纷纷对恒盛的海外股份进行减持,如果不是有胡骞予一直苦苦支撑,又或者,少了姚家的帮忙,恒盛几乎要放弃香港的一切相关利益。
在这种攸关时刻,胡骞予在一片反对声中,与新加坡国际航空合作,开通一条新加坡至印度班加罗尔的新航线。
班加罗尔有亚洲硅谷之称,众多业内人士都无法揣测胡骞予此举的目的。
但是拿着我的股份,顺利进入恒盛的代理人,告知我:胡骞予准备与班加罗尔最大的it公司联手,开发出亚洲最大的it产业集群地。
但是,胡骞予的这一提议,遭到众股东反对,原因很简单:资金缺口太大,即使有了姚家的鼎力支持,恒盛依旧冒不起这个风险。
况且,连胡欣都站在了股东那一边,联合这些外人,反对儿子的提议。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绝地反击的勇气。
所有人都说胡骞予是疯了。是什么让他如此急功近利,不惜以恒盛的未来,去赌短期内的发展?
我猜,他和我一样,被仇恨攫住了一切。他恨我,恨我告诉他,他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
真是一场好戏。让我们看看,抱着各自的仇恨,谁会笑到最后。
我不管托尼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利用他的环球去打击恒盛,大概也正如托尼所愿。
但我已顾不得那么多了。解决一个,我才有全副精力,去击败托尼。
另一个新闻,则远没有恒盛这边的消息轰动:张怀年宣布提前退休,他已将律师事务所交给自己徒弟打理,自己则环球旅行、逍遥去了。
张怀年这么做,那他,一定知道我已经了解了他的身份。但是,他这样逃避,又是为何?
张怀年是我的恩师,教会我最初的手段,可他,又是胡骞予的父亲,更是依靠我获得了恒盛最大利益的人。我没有出手,他却先行躲避。为何?
我不解,看着这条法制板块的头条新闻,头有些疼,便撑在电脑桌前,拧一拧眉心。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声音:
“林小姐,您还看法制方面的新闻啊!”
我一惊,回头看。是小刘。
她盛了碗甜汤,放到桌上,微笑未减:“刚煮好的,凉一些再喝吧!”小刘一出现,我就下意识警觉,她放下碗的时候,我见她抬眼偷瞥了一下屏幕,我手一抖,立刻关闭网页。
起身,接过碗,抿了一口,立刻将甜汤还给她:“太甜。重做。”
我是存心为难她,可她的存在令我感觉不适。被窥视的恶感,实在不好受。
我现在除了紧盯恒盛的事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和李牧晨联系。他在欧洲那边,工作并不顺。视讯两头,隔着两大洋的距离,我们反而能聊的欢。
这一天,他告诉我:“boss已经通知我了,我下个月将调任到香港环球。”
我笑笑:“那很好。”
“是你的主意?”李牧晨似乎并不乐见。我沉默,并没有否认。
气氛有些尴尬。此时,欧洲时间是凌晨,他忙了一天,这么晚,还要坚守在电脑前,只为和我之间,短短20分钟的视讯。
所有女人,面对他,都要心软。
可是,理智提醒我:林为零,你不行。你心软,害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牧晨。
“我相信,你会是个很得力的助手。”
他脸紧绷着,听我这么说,笑了,笑容,放肆了点:“为零,我有时候真想问你,你凭什么?”
我愣了愣,咬唇,视线在电脑桌前游弋了一遭,不敢看回他的脸。
“凭我对你的爱?”他反问。
我的手,在鼠标上,握紧。他的这个问题,我依旧没有回答。
之后,便是长久的静默。
最后,我受不了,开口:“你那边也不早了,睡个好觉。晚安。”
说完,关闭对话框。
李牧晨的脸,闪了几下,之后,黑屏。我看着屏幕上反射出的自己。额上还有伤疤,不明显,但恐怕要跟我一辈子了。
发呆的空档,我手机铃响。看号码,是我在恒盛的代理人打来的。
“林小姐,我遇到麻烦了。”
麻烦事终于来了,早可以料想到,进恒盛的董事局,不可能一帆风顺,我到房门边,反锁了门:“怎么回事?”
“胡骞予怀疑你签署的那张代理合同有假,派出律师阻止,说签字真实性被认可之前,不准我在董事会上作决议。”
“班加罗尔新航线的决议?”
“是。”
胡骞予这一招,就是想拖延时间。看来,他是连他母亲的话,也不听了。
“林女士,我看您是不是该……”
我接过他的话:“露个面?”
“是。”
我想了想,“好,告诉胡骞予,我下午就去恒盛,让他验证签名。”
“需要我联络其他董事,再开一次董事局会议么?”他试探的问。
我这个代理人,确实聪明至极,什么都替我想好了,不枉我高薪聘请。
我正要答应,但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不需要将所有董事都请到场,但,务必,黄浩然的岳父与何万成,此二人,一定要到。
我这边挂断电话,不多时,胡骞予的人,已经联络上我。
是王书维。
“林小姐,您好。我是胡总特助。”
王书维每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此刻听来,让我觉得无比恶心,“什么事?”
“您的代理人已经联络我们,说您下午会来恒盛,并提议召开临时董事会。”
“是的。”
“胡总已经答应您的请求,我来电,核对一下董事会的时间。下午2点,董事会开始,但胡总的意思是,您提前半小时到,验证签名。”
“好。”
“那好,我挂了,再见。”
“mike!”我叫住他。
他没有挂断,也许是有些吃惊,他也没有说话。
“你不怕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你的身份让胡骞予知道,他让你滚回美利坚?”
王书维竟然笑了笑:“你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笑意尽失,王书维声音又疏远了几分:“你欠我的。”
“可你也欠我。”“你欠我一条命,我,却只欠你一次背叛。你一直很知道,等价交换的道理,不是么?”
我“啪”一声挂断电话,心里愤愤:王书维,要不是你待在恒盛对我有利,我绝不会让你在我面前嚣张过一秒钟!
不过,转念一想,我也没那么气愤了:王书维卖过我一次,如果他同样方法,再卖胡骞予一次,那么,我倒是应该感激他。
利用,亦或是被利用,我必须以平静心态应对,才玩的出一副好牌。
收拾了心情,梳洗打扮,精致妆容,掩盖病态模样,我出现在恒盛大楼的时候,依旧是那个光鲜亮丽林为零。
王书维是总裁特助,我和秘书上到总裁室时,特助亲自来接。
“胡总已在会客室久等。”
“谢谢。”
公事公办,客套话,还是要说全的。
我和王书维,不再是半小时前、在电话两头争锋相对的模样,而是,客客气气的对话。
王书维领着我和助理朝会客室走。
到门口,门开,我进去,助理却被王书维拦在门外。
我拧眉看他,他光明正大回视:“胡总只想见您一人。”
透过半开启的大门,我看见我的代理人也在会客室里:有代理人在,我也不算和胡骞予单独见面。
我示意助理在外面等候,自行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