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为了维护胡欢那脆弱的自尊心,盛钊没好意思把这句反讽吐槽说出来。
胡欢直播平台把年会定在了圣诞节那天,因为刑应烛那诡异的门禁规矩,所以胡欢提前跟直播平台方说明推掉了晚上的酒会,说是只去参加白天里的年会。
盛钊最初非常好奇他跟张简此次的“私人会面”,非常不地道地背地里幸灾乐祸了好几次。他本想借着胡欢的面子混张请柬跟着一起去玩玩,可谁知到了那时候,他反倒抽不开身了,只能遗憾地放弃这次近距离面对八卦的机会。
原因无他,实在是刑应烛现在……比较离不开人。
盛钊之前跟楼里其他妖怪吹过的牛莫名其妙地成了真,可见口业这个东西还是有道理的。
入冬之后,虽然刑应烛一万个不承认自己要跟外面那些普通蛇一样受习性所困,但到底还是懒了许多,成日里歪在屋里不爱动,一天二十四小时,经常是一觉睡醒晃个几圈吃个饭,回过身倒头又睡了。
这也没什么,盛钊白日里下楼上班,刑应烛也正好白天补眠,晚上清醒一点,生物钟原本非常契合……可谁知道,天越来越冷,刑应烛简直越来越粘人。
十二月份初时,商都市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宿,第二天积雪足有人脚踝高。
商都市的气温也从此落下了一大截,正式扫掉了秋天的尾巴,正式迈入了寒风凌冽的冬天。
刑应烛这栋楼虽然住的都不是人,但居然还神奇地有自供暖,只是这点温度对付盛钊还好,但对付刑应烛这种天生地长的大妖怪就有点费劲了。
他非常精准地遵循了四季变迁的规律,见天困得糊里糊涂,活像是取暖费白交了一样。
盛钊最开始还觉得他这种模样非常可爱,有一种难见的乖巧,时不时色胆包天,还会趁着刑老板睡觉时去偷偷摸他两把,或者亲上一口。
可渐渐的,盛钊就发现,事情开始往不大对劲的地方去了。
盛钊不知道刑应烛是趋向热源,还是这种特殊时期占有欲会变得极其爆棚,总之刑老板在第二场雪后正式剥夺了盛钊的工作职责——开始不许他下楼了。刑应烛像一条守着自己宝物的大黑龙,见天地把盛钊看得死紧,除了必要的出门买菜放风之类的活动之外几乎不许他出门,总是走哪把他叼到哪,哪怕是躺在沙发上听着法律新闻补眠,也要枕在盛钊腿上才行。
虽然刑老板平日里就不大讲理,且占有欲恐怖,但他还从来没表现成这样过。盛钊欣喜之余也觉得有点担心,总怕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会如此,于是坐立不安两天之后,做贼一样地打开手机的某购物软件,挑了一家爬宠店点了进去,买了人家店主的半小时咨询服务。
当然,盛钊没有疯到跑去跟可怜的店主说实话,他想了想,在叙述事件的时候做了一点微小的改动,把刑应烛指代成了一条宠物蛇,把自己指代成了“给小黑新买的小母蛇。”
在对话框里打出这行字的时候,盛钊心里一阵恶寒,心说自己为了刑应烛真是牺牲颇大,连这种诡异的设定都能往自己身上安。
好在刑应烛睡得正熟,压根没发现盛小刀背着他干了这么丢人的事儿,否则他八成拼着觉不睡,也得把盛钊从窗户挂出去,挂个三天三夜。
“这个……可能根据不同的宠物情况,有不同的习性。”可怜的爬宠店主压根不知道对面是个什么样的人,兢兢业业地科普道:“有可能是因为代谢低,所以会出现一些反常情况,具体反映要根据宠物实际情况来定。”
盛钊低头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膝盖上的刑应烛,面色沉重地在对话框地打字道“那他总缠着他对象,一眼看不到都不行,这正常吗。”
可怜的爬宠店主没有从那个“他”字里发现不对,依旧一本正经地回复道:“正常,某些有伴侣的动物可能在这个期间丧失一些基础安全感,所以要跟配偶腻在一起,以此来保障自己的交配权。”
盛钊的目光在交配权三个字上一闪而过,耳根热辣辣地开始发烫。
他手忙脚乱地谢过了店主,然后欲盖弥彰地按灭了手机,把手机屏幕扣在了茶几上,抬手捂住了脸。
电视机里的重播新闻结束了,换上了一个冷门的电视频道,电视剧里上来就是一段天花乱坠的枪战,盛钊怕吵到刑应烛,于是胡乱地摸过了遥控器,把音量键调小了两格。
刑老板的生理习性非常看人下菜碟,偶尔有需要他清醒的时候,他可以一整天都不犯困,在零下六七度时也照出门不误,神采奕奕,一点都看不出来本体是个怕冷的生物。
但若是一旦家里没什么事儿,他就会原形毕露,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时不时搂着盛钊就开始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