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刑应烛微微挑高了唇角,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勾出一个堪称勾魂摄魄的笑意:“你以为这世上的所有妖都是楼里这群小崽子的模样么?”
盛钊看着他,莫名地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后背噌地窜上了一股凉风。
盛钊咕咚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说道:“……所以申城底下那位仁兄才是普通水准?”
刑应烛这次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这个世界比你想象得大得多——所以,没事儿别乱跑。”
盛钊上一次“乱跑”就差点把自己小命儿跑没了,哪还敢不听刑应烛的话。他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摇得当机立断,诚意十足,恨不得把刑应烛的金口玉言当圣旨供起来。
不过盛钊摇着摇着,忽然想起一个被他忘记的问题。
这个问题他早在鄱阳湖的湖边就想问刑应烛了,可惜那时候刑应烛三句话里总有一句是吓唬他的,他愣是没敢问,于是忍着忍着就忍忘了,直到方才灵光一闪间才想起来。
“老板。”盛钊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脸色,默默地凑过去,在他眼前举起一根手指,小声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可惜刑应烛牌问答机今天的工作时长结束了,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用遥控器抵着盛钊的肩膀把他往旁边推了推。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刑应烛问。
“就一个!”盛钊死皮赖脸地又挡住他看电视的目光,争取道:“最后一个!”
刑应烛的耐心显然接近了危险红线,他语气不善地道:“快问,问完回去睡觉。”
“就,其实很简单。”盛钊疑惑地看着他,说道:“我不明白,你明明自己就能随便自由出门,隔空取物,为什么要找我一个普通人来给你看大门?”
刑应烛:“……”
问出这个问题前,盛钊其实已经做好了被他讥讽一顿的准备,毕竟相比起其他科普类问题来说,这个问题实在是蠢得有些明显。
但出乎盛钊意料的是,他话音刚落,刑应烛忽而安静了下来。
他眉心紧皱,但脸上的不耐烦却莫名消退了许多,看着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片刻后,刑应烛自己从那种回忆的状态中脱身出来,说道:“我在等一个人。”
“找谁……?”盛钊的脑内顿时刷刷刷地闪过许多古怪且狗血的爱情设定,他表情微妙地看着刑应烛,迟疑地问:“什么跟你情定三生的命定之人之类的?”
刑应烛方才难得出现的一点怅然被他一句话冲得烟消云散,刑老板平静地沉默了片刻,异常中肯地对他的猜测评价道。
“少看电视剧。”
“只此一次。”
盛钊对他的事情实在好奇,于是沉默了一瞬,丧权辱国般地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多嘴了。
刑应烛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满意他的懂事,于是接着说了下去。
“我曾丢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刑应烛无意解释,简明扼要地说:“有人告诉我,我若还想要这样东西,那凭我自己是找不回来的,只能等一个人来帮我找。”
盛钊疑惑地皱了皱眉,他现在有点后悔刚才的识时务了——因为他明显做不到在刑应烛讲故事的过程中不发问。
于是盛钊只能退而求其次,开始试图用生动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让刑应烛接收到他的疑惑。
刑应烛沉默地看着他挤眉弄眼了半天,不得不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道:“你还是问吧。”
盛钊顿时大舒一口气,活像是憋了半天没呼吸一样。
“谁告诉你的?”盛钊的重点非常奇特:“这人可信吗?”
“可信。”刑应烛说:“若普天之下还有一个人知道那东西的下落,恐怕就是她了。”
“嚯——”盛钊倒抽一口凉气,说道:“那她为什么不敢干脆告诉你结果,非要拐弯抹角的让你等?”
有那么一瞬间,盛钊几乎怀疑他看到刑应烛咬了咬后槽牙。
“因为那东西就是她拿走的。”刑应烛说。
盛钊:“……”
那这不应该叫“丢了”,这应该叫“被抢走”,盛钊想。
但是避免刑应烛恼羞成怒把他挂在七楼的窗口风干,盛钊机智地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然而就在这一刻,盛钊忽然油然而生一种怜爱之心——他的老板看似嘴毒心硬心狠手辣,合着心里居然是个这么单纯好骗的大妖怪。
“你这也太老实了!”盛钊拍案而起,说道:“她都把你东西拿走了,怎么会还你,八成是骗你玩儿呢。”
“我知道。”刑应烛看起来比他还淡定点:“那又怎么样?”
盛钊用一种看着小白菜儿的眼光怜爱地看着刑应烛,总觉得他在故作坚强。
“那……”盛钊放软了声音,问道:“合着你总找个人类来给你看大门,就是因为想等人?”
其实最开始是的,但后来刑应烛自己反应过来八成是被诓了之后,就也不太在意这些事儿了。只不过有个人类在,对刑应烛来说有时候确实方便许多——他为人性格懒散是一方面,而且他毕竟有别于人族,在人间生活,有时候难免束手束脚,有个人类差使着,许多事都免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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