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到津门,路程并不是很远,叫人将汪美琪送过来,也没太长的时间。
中午出发晚上人就到了,一进门丁凡二话没说,直接就带人到尸检的房间,专门叫这两个人在房间里面看了一会儿。
有些话其实用不着多说,眼见为实,而且话不说,其实效果兴许还能更好一点。
至少汪美琪看到这房间里面的尸体之后,差点都崩溃了,双膝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嘴,当场就哭了出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汪美琪爱钱,因为钱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她是真的穷怕了,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贫穷更加可怕的了。
所以在他离开了学校之后,赚钱就成了她最大的理想,不过这些年下来,她虽然将重心都用在了赚钱上,却没有连最后一点人性都丢掉。
对于身边的这些跟着她赚钱的小姑娘,她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在丁凡问她哪些人的时候,她能第一时间将事情说出来。
就是还在心里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觉得兴许还能有点机会。
可现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丁凡什么都不说他也明白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解剖室里摆放的一具具尸体,身份已经不用想了,要不是跟他有关系,丁凡八成也不会将她带来,甚至根本就不会叫她过来看着一眼。
站在他身边的张文赫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一幕,尤其是进门的一刻,这房间里面的味道,将他呛得差点都要吐了。
可平常话多的他,看到这些的时候,整个人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切,真的震撼了他的心。
丁凡将两人带来之后,就到一边跟法医问这边调查的东西去了,基本上没有打算在管这两个人,而张文赫这会儿的反应,看上去也没有比汪美琪好多少。
之前就说过,张文赫这个人,对于叶家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多少信任,说白了无非就是相互之间的一种利用而已。
不然也不会偷偷给手机了他们的犯罪证据,这会儿被人追杀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可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叶家的人竟然跟还扯上了人命案子,这一看之下,恐怕有二十多个:“这些……都是吗?”
张文赫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叶鹏飞下的手。
虽然知道叶鹏飞不是个好东西,但他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为了捞钱而已,还真没有想到跟杀人这种事情扯上什么关系。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远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丁凡在一边忙了半天,似乎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这两个人。
直到张文赫开口说话了,丁凡才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并不是,这里只是一部分,还有几个在别的房间单独解刨,那几个还算是比较完整,详细的尸检需要一点时间。”
“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吗?”
“我不知道叶鹏飞是个什么人,从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两个月不到,你跟他多长时间了,他是个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还真别说,丁凡这话确实说道了张文赫心里。
叶鹏飞是什么人,他了解的还真是挺透彻的,表面上看去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花钱没有个计算,大手大脚似乎从小就是这个习惯。
但是这个人背地里,有多精明,从他这些年策划出来的骗局也能看出一二了。
他可不是一个能给人留下余地的善人,杀人灭口这种事情,他确实能做的出来。
所有的骗局参与者,除了跟他时间比较长的这七个人算是他比较信任的,剩下的他一概不信。
徐文东到是有些手下,但是他做的事情一般都是外围的工作,清理掉一些麻烦,同时也给那些被骗的目标用点恐吓的手段,对于核心的东西,他们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徐文东这个人本身算是有点威胁,但他手下的人就没有什么威胁性了。
反倒是汪美琪手下的这些女人,她们都是要入局的,虽然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也经历了汪美琪的调*教,但多少会接触到一些核心关键的东西。
这些东西或许不会很重要,但是叶鹏飞不会允许这些东西流到外面去。
他很清楚,一点小麻烦,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个大麻烦。
叶鹏飞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有麻烦的事情,千万不要伸手去做,除非它能给你带来千百倍的利润,但事情办完千万要记得,将这些粘上麻烦的工具都清理掉。
显然汪美琪手下的这些女人,就是叶鹏飞嘴里的工具,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是工具,都是叶鹏飞用来设局的利器,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有用,所以可以留着以后继续使用。
但是这些可怜的女孩……
“如果我跟你说,这里的尸体并不全,甚至还有很多或许我们都没有发现,你会怎么想?”丁凡伸手拉着张文赫,用力的将他按在一句尸体面前,指着他面前的尸体说道:“她才二十岁,你知道她在死前,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最好的年纪,遇上了最不应该遇到的事情,我听说你当初从警局保释出几个人,看看其中有没有她?”
“要是她们还在监狱里面,或许今天她们已经出来了,兴许开始了新的生活……我说你是害死他们的凶手之一,这话你能接受吗?”
“我想你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说完,丁凡放开了自己的手,对于张文赫这个人,其实该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东西,需要他自己慢慢的想。
他这种人,别人不管说些什么,他都不会完全相信,因为他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他会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断,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丁处,你叫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丁凡这边刚刚说完,彭海就从外面回来了,忙的满头大汗的,手上那拿着厚厚的一份文件说道:“跟你猜测的一样,叶鹏飞在津门确实有两个砖窑厂,申报的时间是六年前,当时叶氏集团在津门当地有一个项目承建,所用的建材,就是这个砖窑厂提供的,法人是叶鹏飞,但是在这管理的人,名叫胡二狗。”
丁凡点点头,伸手将资料接过来,拿了一瓶水递给他。
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用在了手上的这份资料里面,想要从这个胡二狗的身上打开一个新的突破口。
“这两个,怎么都弄过来了?”彭海喝了一口水,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说道:“汪美琪也就算了,这些死的人多少跟她有点联系,但张文赫是几个意思啊?”
“我看他现在的德行,好像死的人都是他亲爹似的,这一脸悲戚的模样……猫哭耗子假慈悲。”
丁凡顺着他的眼神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会儿张文赫的样子,确实有点过余悲伤,好像比汪美琪都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完全说不通,这件案子多少跟他的身世有点关联。
“不算是奇怪,他之前也没有想过,叶鹏飞会杀人,现在看到这一切,心里最后的保护层八成要蹦了!”丁凡冷静的看了一眼此时张文赫的神色,看上去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比之前他被人追杀的时候,还要难以接受:“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张文赫的母亲是东北的萨满,别的不说,但信仰这东西,有的时候对于人还是有些限制力度的。”
“我之前在东北就见过一些纯正的萨满,这些人对于天地生灵都是充满了敬畏的,甚至就连动物他们也不会随意的杀生,哪怕是那些游牧民族,在开猎之前,都要举行一个仪式,祈求告慰,十分成心的念诵经文。”
“所以他们对于杀生这种事情,从根本上就有一种厌恶,张文赫从小就对这些耳读目染,在他的内心深处,十分痛恨那些杀人者。”
“你看看他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他这是在祈求宽恕。”
彭海听了丁凡的话,还真的注意了一下张文赫的嘴角,果然看到这小子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的念叨什么,好像真的实在念经一样。
彭海似乎对于这种事情十分感兴趣,趴在窗户边上看的入神,就连丁凡在一边拍他都没有反映过来。
“绳子那边你查了没有?”手上的资料不少,简单的看了一下也不是短时间就能看出来的,干脆丁凡也不费劲了,随手将本子合上问道:“我看过绳子了,认识的人说这是一种白棕绳,这种东西在本地产量不少,一般是用来捆绑建材的,你跑一趟叶鹏飞的那几个砖窑,看看他们用的是不是这种绳子!”
彭海被丁凡一拍,急忙缓过神来,可听了他这个安排之后,整张脸当时就夸下来了,有点为难的说道:“不是我犯懒啊,其实这个绳子我已经查过了,随便一个五金店就能买到这东西,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就这点东西,想要找胡二狗的麻烦,实在有点牵强啊!”
丁凡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要不是下午找了一个懂行的津门老班头问过绳子的事情,他也不太确认这绳子有问题。
“如果我告诉你,胡二狗用的绳子,跟别人家不一样那?”丁凡将手上的绳子头拿出来递给彭海,小声的说道:“我下午找人问过了,这种绳子不是外面买卖的白棕绳,只是看上去一样,事实上这种绳子里面被人掺杂了稻草,拉伸力不会影响,但是柔韧度就会差很多,一般沾了水都看不出来,一旦干了很容易折断。”
“这种绳子出产的量不小,但是市场上几乎没有人买到过这种绳子,后面的还用我说吗?”
后面的当然不用说了,彭海也不是傻子,只要砖窑那边的绳子跟这段绳头对上了,后面的事情可就真的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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