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是一片椭圆形的大地,整个地区被一条宽阔的长河从中间劈开,分为南北两处。
河水浑黄污浊,早些年工业排放的废水毫无节制,再加上人们也没什么环保意识,河里随处可见漂浮的塑料制品,导致两岸居民的生活用水都是从临省调过来的。
秦川南水流较缓,商业发展迅速,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几乎包揽了秦川所有的gdp。
而北方则十分贫瘠,由于地势不好,土壤不肥沃,所以看起来有点落魄的可怜。
季悠从飞机上下来,换乘地铁,在祁彧执勤的军区大楼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来。
她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祁彧大概还有两个小时才能请假出来。
所以她拎着笔记本出去找了个咖啡厅。
祁衍说等到暑期可以给她介绍一所投行实习,但现在她得多少了解点工作内容,所以把她拉进了一个项目的群,甚至给她建立了一个内部的邮箱账号。
这样季悠就可以看到这个项目上往来的所有文件,祁衍不要求她现在做,就只是让她看着学。
对经管大部分的学生来说,在高二是绝对没有这样好的机会的。
所以季悠很珍惜,哪怕有很多东西她都看不太懂,但仍然艰难的学着。
她没舍得点咖啡,只要了个十来块钱的小糕点,但也一口都没吃,就放在桌边。
两个小时对她来说过的很快,等她刚把一个邮件里的所有附件看完一遍,祁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的气息有些喘,大概是一路跑出来的。
但他的语气却很兴奋:“在哪儿呢?”
季悠向四处看了看:“在一家咖啡厅,离宾馆还有点距离,你直接去宾馆吧,我也回去。”
她说罢,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开始关电脑。
“好,宾馆门口见。”祁彧低声道。
过了青春期,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醇有磁性。
季悠叫来服务员把甜品打包,然后匆匆拎着包跑了出去。
她也想矜持一点,但是实在等不及见他了。
他们已经分开好几个月了,每天聊天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还要躲在宿舍楼的角落,蹲一会儿腿都要麻了。
季悠一边跑一边将头发拢了拢,简单的扎了个马尾,不少细碎的头发滑出来,松散的垂在她耳边。
她穿了一件红色格子衫,黑色紧身裤,普通平价的小白鞋。
饶是如此简单的打扮,一路上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她越来越美了,褪去了高中的稚嫩,换了发型,打扮的成熟了些,但却依旧青春年少。
季悠跑到宾馆门口,发现祁彧已经站在那里等着她了。
他还是一副痞痞的模样,手插着兜,歪歪斜斜的靠在墙边,紧身的军绿色短袖勾勒出他结实漂亮的肌肉线条。
看见季悠的身影,祁彧嘴角噙着一丝笑,将手从兜里拿了出来。
季悠好不客气的扑到了他的怀里,甜品盒子在她手里晃晃荡荡,估计里面精致的小蛋糕已经没什么好模样了。
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祁彧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拥抱,都让她留恋不已。
这是视频通话代替不了的温度,是她日思夜想的亲近。
季悠把头埋在祁彧肩膀上,隔着他的衣服,轻轻的咬了一口,含糊道:“我好想你。”
祁彧搂的更紧了一些:“哪儿想?”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季悠柔软的身子一扑过来,他的肾上腺素就飙到了顶点。
季悠在他身上蹭了蹭脸:“哪儿都想。”
祁彧突然一用力,将季悠公主抱了起来:“是吗,那我体会一下。”
说罢,他就这么抱着季悠进了宾馆大厅。
“喂!”季悠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赶紧搂紧祁彧的脖子,难以抑制的红了脸。
这地方比较偏,所以周围也没有什么大酒店,这家宾馆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是大厅还是十分狭小,什么人进来,那个前台的小姑娘都看的清清楚楚。
宾馆前台睁大眼睛,目送着季悠被祁彧一路抱进了电梯间,喃喃道:“现在的学生真是...太开放了。”
季悠隐约听到了,于是缩的更紧了。
祁彧就喜欢看她害羞的劲儿,都上了大学了她也没胖一点,还是那么轻,好像都不如健身房里的杠铃重。
电梯停在四楼,季悠轻咳了一声:“你放我下去,我开门。”
祁彧霸道道:“不放,把门卡给我,我开。”
门卡在季悠的衣服兜里,祁彧的手指去取门卡的时候,当然不可避免的摸了季悠的腰。
她的腰肢又软又细,让人恨不得探进衣服里面去揉一揉。
祁彧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刷开了门,然后用脚把门踢上一路将季悠抱到了床上。
柔软的床垫微微陷下去了些,还不待季悠直起身子来,祁彧就倾身压了下去。
“宝贝儿,想死你了。”
他的胸膛轻轻起伏,用手扣住季悠的肩膀,肆无忌惮的亲了下去。
红艳的嘴唇一如既往的好吃,他仔仔细细的摩擦着她嘴上每一条纹路,然后伸出舌尖试探性的舔了舔。
季悠浑身都软了下来,她闭上眼睛,被动的迎合着祁彧的吻。
虽然见面的时间少,但他的吻技貌似一点也都没有退步,又或者,祁彧对她来说就是最管用的迷药,总能把她吻的七荤八素。
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床上翻腾来翻腾去,衣服也皱了,头发也乱了,半天才停下来,各自躺在一边粗喘着气。
季悠扫了一眼祁彧的下半身,然后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那个...你饿不饿啊。”
她理了理自己的衬衫,坐起身子来,取了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
祁彧怨念的望着季悠细瘦的腰肢和笔直的两条腿:“还有两年。”
季悠不明所以的转回头,靠在书桌边,问:“什么两年啊?”
祁彧一挺身也坐了起来,身上的燥热和冲动缓缓降了下去。
“还有两年我就不用忍着了。”
他呼出一口气,小腹绷起,跳下了床。
季悠轻轻的舔了舔唇角,眼底含笑的往窗外看。
她就当做听不懂,反正,反正还有两年呢。
“喂,吃蛋糕吗,我刚刚在咖啡厅买的。”
季悠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奶油蹭的到处都是,相貌上已经不能看了。
但好在闻着还是挺香甜的。
季悠用叉子挖了一勺奶油,伸出舌头舔了舔。
甜糯糯的,充满了奶香味。
“你先吃一口,我再吃。”
祁彧盯着她唇边白色的奶油看。
季悠听话的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挖了一勺递到祁彧嘴边。
祁彧默默的把蛋糕给咽了,好吃是挺好吃的,但他对甜食不狂热,平时在学校吃不到也不会想。
季悠你一口我一口的喂了,一块小小的蛋糕很快就吃了进去,她满足的抿了抿唇。
“还是挺好吃的是吧。”
祁彧喉结微动,点点头:“好吃,你喂得最好吃。”
季悠眉毛微垂,跟祁彧贴了贴额头。
外面太阳已经落了下去,但是离天黑还早,他们只有一顿晚饭的时间,还是祁彧借他爸的名义弄来的。
时间流走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弥足珍贵,甚至来不及思索该如何珍惜。
旁边是一家很很干净的当地菜馆,菜价要比北京便宜很多,又实惠量又大。
他们点多了,祁彧已经吃了两碗饭硬是没有吃完。
这东西总不能让季悠带上飞机,于是祁彧准备拎回军区。
“我跟你一起走回去吧。”季悠轻声道。
哪怕是一路的时间她也不舍得浪费,今天已经快要过去了,明天晚上她就要离开了。
但是再舍不得,她也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他们等得起,两年之后,祁彧就想办法调回北京,这样他们就就能在一个城市生活了。
“天太黑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别送我了,乖,明天我还来呢。”
祁彧摸了摸季悠的头发,把她放到了宾馆。
季悠站在宾馆门口,跟祁彧轻轻摆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里却闪烁着微不可见的泪光。
祁彧一边缓缓向后退,一边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温柔道:“一会儿打电话。”
季悠点点头,只能看着祁彧渐渐消失在暮色里。
她感到一阵浓郁的怅然若失,望着粘稠的黑色,也只能轻叹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祁彧一路快跑回了机关大楼,这时候伸缩门已经关了,只有门卫室依旧亮着灯,里面守夜的军人正在聊天。
祁彧蹑手蹑脚的绕了一边的墙头,试探了下高度,然后双手扶住,猛地一窜。
他双臂的力气很大,咬牙将自己给提了上去。
祁彧四下看了看,领导们都去房间休息了,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只能看到几个和他一样的学生在打闹。
他放下心来,翻身一跃,然后顺着墙面慢慢滑了下去。
祁彧拍了拍手上的灰,提溜着剩菜,满脸轻松的自己的房间走。
刚走出不到五十米,花坛柳树的阴影下突然传出一个严厉的声音。
“知道回来了?”
祁彧浑身一僵,扭过头去,看见他爸一动不动的坐在花坛边上,整个人都盖在柳树的阴影下。
怪不得他刚才没看见。
“我有事,出去了一会儿。”他懒得多解释,反正他爸肯定不会把他违纪的事情上报,他有恃无恐。
祁厉泓哼了一声:“你真是能耐了,出个任务你都能约上会,有种别打着我的名号出去啊。”
祁彧勾唇一笑,痞痞道:“哟,老祁最近很聪明嘛,正好我明天不用找借口了。”
祁厉泓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管了就没人能管你,这事儿你妈肯定不会同意的,她都开始给你物色相亲对象了,你好自为之吧。”
祁彧神色冷了下来,淡淡道:“我妈向来喜欢做无用功。”
方才愉悦的心情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倒是不在乎孟溪则反对,但这对季悠不公平,季悠应该受到最大的尊重,被所有人祝福,以最幸福的姿态成为他的妻子,但现在显然...不太现实。
祁厉泓站起身来,沉声道:“祁彧,有失必有得,你的家庭就是这样,这是你必须承受的事实,如果季悠执意要跟你在一起,那她也得承受。”
祁厉泓说罢,也不再看祁彧,背着手往回走。
祁彧沉默的望着他的背影,手指紧紧的捏住手里的塑料袋,眼神冷冽了起来。
与此同时,宾馆里的季悠看着手机里的短信,一咕噜身坐了起来。
她在上大学之前,偷偷拜托过爸爸手下的一个小哥哥,帮她留意那个身份证的动态。
之所以没让季立辉知道,是怕一切都是无用功,反倒让父母落人口舌。
好在查个身份证并不难,小哥哥也乐意帮她。
而刚刚她就收到了小哥哥的短信,上面写着,时隔两年,那个身份证终于再次使用了。
那人买了一张火车票,从阑市到秦川,按时间来看,现在已经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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