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有很多道理,历史事件,甚至是李阴阳,我爷爷,我妈经历的事情,都让我察觉到一种豁达,那就是舍命换取另一种更为渴求的东西。
李阴阳羽化求恶,我爷爷填命护村护我,我妈更是因为我而死。
我勘风水,学阴阳,也感受到了这其中的大道,风水先生要为世人,要替天行道!
可感受归感受,我却无法做到,因为在我的认知之中,我罗十六不是一个合格的阴阳先生,我强忍着七情六欲,强行让自己理智,也只是为了保护好家人,为了解决掉麻烦。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都无法牺牲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盘膝,我直接坐在了沙盘之前,直勾勾地盯着沙盘,开始分析整个内阳市的风水。
在这种极端的烦躁和不自然的环境之下,我许久都难以平静下来。
“你们都走,不要待在这里。”我一字一句,声音嘶哑地说道。
我并没有抬头,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冯志荣,冯保,冯军三人脸色虽说不太自然,但是也立刻离开。
刘文三摸出来了半瓶酒,放到了我身侧,何采儿明显还想说话,被刘文三用眼神制止,陈瞎子,走到我跟前,点了一根卷叶子烟递到了我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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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烟,缓缓吸了一口,任由辛辣穿过肺部。
他侧身将剩下的一盒卷叶子烟都留在了沙盘边缘,这才走出了院子,刘文三拉着何采儿,跟着冯志荣他们走的方向进了后院。
前院之中安静到了极点,我抽完了一根烟,又点燃了第二根,本来盯着沙盘,瞪大的眼睛此刻也微眯成了一条缝。
时间缓缓消逝,我逐渐将整个内阳市的风水都分析出来,并且记在脑海中。
卷叶子烟吸了半盒,虽然我很清醒,但是肺部已经觉得生疼,止不住想要咳嗽,那种感觉提升到了极点的时候,我顺手就摸起来旁边的半瓶二锅头,灌了一口下去,才压住了不少,平缓许多。
脑海之中在疯狂地推演,我拿出来了笔和细麻抄纸,在其上勾画。
我画的都是地相堪舆以及先天十六卦之中的各种风水局,用来配合内阳市风水,压制老街。
我画出来一张,就将其撕毁,扔到身旁。
因为这些法子每一个都无法两全其美。
不知不觉,天黑了,有冯家的下人送上来吃食到我身边,我木然地吃饭,不知晓其滋味,只是果腹。
一整夜过去,我疲惫得头疼欲裂,双目发烫,朝着风水盘旁边栽倒,昏昏沉沉,也没有彻底睡着,即便是意识模糊,我都在分析风水局。
过了一天,我身边的纸团已经堆积成了小山。
我几乎将地相堪舆,以及先天十六卦之中的所有风水局,都在内阳市本身风水可以配合的情况下,画出来了一遍,却着实找不到能用的法子。
风水不认人,哪儿能护住一两个人,只杀一个恶人?
今夜繁星璀璨,我仰头看天,怔怔地看着天上星象。
我不是没想过用葬影观山,可葬影观山更多的却是藏匿,让风水变得更复杂,并且星象之中虽然也有杀机,但是那和地相堪舆,以及先天十六卦相同,风水局中不认人。
怔怔地看了许久许久,我内心有种郁结的感觉,像是憋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很清楚,那恐怕是一口闷血,要是吐出来,我肯定心神大为受损,对于阴阳风水的信任,恐怕也会遭到破坏,那就是破了心?
我憋着不想吐这口血,就更为难受……
前半夜的繁星璀璨,到了后半夜,天空上却聚拢了不少的雾气,乌云遮住了星光。
我双目涣散,恍惚之间,觉得眉心似乎被按住,太阳穴的位置也略有冰冷按压,只不过,我却放松不下来。
隐隐约约,耳边似乎听到有人在轻声说话,说我太累了,不应该这么累。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少。
猛地回过头,因为那声音,那感觉,让我觉得应该是我妈。
可转身之后,我却什么都没看见。
心中略有失落,不过我却想得清楚,命数的原因,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再让我见到。
回头继续看着沙盘,脑海中继续尝试推演,组合,并且我也开始尝试改建风水。
只不过,这依旧是徒劳……
其实我很想叫杨青山出来和我一起商议,他风水术上的造诣不低,说不定两人合谋之下,会有一些办法。
可我也更清楚,这件事儿,他不会管。
杨兴的死活他都不管,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更是无足轻重。
又是一夜的时间过去。
烟抽完了,酒也喝完了,我整个人都显得很憔悴,头发更是蓬乱了许多。
大院之外却传来了停车声,格外地嘈杂,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让我烦躁。
“让外面安静一些!”我抑制不住那股子烦躁和怒气,低喝了一声。
马上在旁侧不起眼的一个梁柱后面,冯军和冯保匆匆走了出来,朝着院外走去。
我晓得冯志荣肯定留人在这里,这两天也有所察觉,但冯军冯保很安静,并不会影响到我,我就没多说别的了。
他们两人很快就出了院子。
安静,持续了一瞬间。
只不过下一瞬间,脚步又杂乱了许多。
我猛地回过头,抑制不住心头的那股躁动,很想要让他们滚。
可转身看见的,却是一口棺材!
几个面貌透着几分熟悉的捞尸人,他们抬着一口修补得破破烂烂的棺材,进了院子。
冯保和冯军走在前头,明显两人也是诚惶诚恐。
最快开口的还是冯保:“罗先生……还是得打扰您一会儿,苟家将那具尸体送来了,这棺材,就是那地方的棺材……”
我心神一震,怒气散去了不少,心跳都紊乱了起来。
他们已经将棺材抬到我面前,放下来之后,那几个捞尸人明显有些交头接耳,似乎是在议论我一样。
“打开。”我嘶哑着喉咙,沉声说道。
在冯保和冯军的示意下,这口被补起来的五鬼木棺材被打开了。
进入我视线中的,是一具周身漆黑如墨,皮肤表面还有绒羽痕迹的羽化恶尸……
狰狞的是他手臂断口,以及腹部的一个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