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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狗子同志的白日梦2(1 / 1)

陆绍茹睚眦必报,之后怀恨在心,时时去李氏面色撺掇,叫了医婆来府上,偷窥定柔的肚子,说圆圆润润,不是怀小子的胎相,十有八九,李氏的脸当即拉的一尺长。

陆绍茹又循序善诱:“弟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弟弟岁龄不小了,可耽误不起。”

李氏想到了老爷先前说的姑表妹,不如纳了做妾室,回来跟陆绍翌提了提,那厢赶紧摇头,我媳妇那般姿色,我还要别人作甚。“我发过毒誓不纳妾的,您想让儿子应誓,万箭穿胸,尸骨无存不成。”

李氏吓了一跳,恨铁不成钢:“你个孽障,你发这毒誓作甚!”

不禁愈发恼了儿媳,诚然不是个贤惠的,分明妒妇,这回可犯了七出,忌妒,若生下来是个丫头片子,休了算了。

陆绍翌赶紧回屋陪媳妇了,一天不见,可想的心慌。

李氏意难平,和陆绍茹商议了半夜,总不能叫儿子应验了誓言,他是行伍之人,虽说不行军打仗,可端的也是刀兵的饭碗,以后不纳,那之前的,发誓之前应该不算吧。

几天后,定柔在屋中看书,丫鬟来禀报:“太太让您去趟嘉福居。”

定柔心头忽然“咯噔”了一下,到了婆母的院子,掀帘进了堂屋,只见李氏和陆绍茹各自坐着喝茶,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在捶肩按摩。

她暗自舒了口气,请了安。

李氏拍拍丫鬟的手背:“真舒服,彩吟这手法,独一无二,老身离了这么些日子,这胳膊腿,那那都不对劲,叫你摆弄了会子,才像自己的了。”

陆绍茹也夸:“彩吟跟了母亲十多年,心灵手巧,善解人意,最是妥帖!不像某些人,说上说的一套,心里还不知怎么诅咒我娘呢。”

定柔不知道她们要说什么,只默默听着。

陆绍茹阴笑着介绍:“弟妹,这是绍翌的通房,前些日子你们要成婚,她自请去了乡下的田庄,现在你怀着孩儿,侍奉不了夫君,正好她回来为你分忧。”

定柔耳边“嗡”的一声,血流倒逆,陆绍茹朝那绿衣丫鬟摆了摆手:“彩吟,快来拜见少奶奶,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了。”

定柔脑中闹哄哄一片,像是几万几千只虫鸣,响个不停,她捂着肚子,脚下趔趄了一步,她们后来说了什么,她没听见。

坐在象牙小榻上,倚靠窗扇,漠然地望着玻璃外,春日风大,竹枝随风剧烈地摇晃,掉下许多叶子,竹本欲静,风却不止。

何嬷嬷端着汤羹:“姑娘,午饭一口没动,还是吃些吧,不能亏了孩子。”

她觉得浑身发冷,抱着肩头,何嬷嬷忙取来薄绒毯子盖在身上,她问:“姆妈,男人都是一样的吗?这世上只有我四哥一个至情至性的?”

何嬷嬷叹息:“傻姑娘啊,你从前将姑爷想的太好了,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姑爷是王公子弟,二十好几才成亲,怎么可能没有相好的女子,老身从前还纳闷呢,如今可见到了。”

没有温度的泪水顺着眼角落下,她笑着说:“我不过是嫁给了,一个想象中的昭明哥哥。”

是我自己不好,道家中人,本该六根清静,无为无争,却生了红尘凡心,活该受此重创,不怪别人无耻,是我自己傻。

“姆妈,你回慕容府,叫母亲多带些人来,收拾箱笼,带走我的东西,我不在这里了。”

温氏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李氏母女正在院中掐腰骂,嗓音尖利:“......满京城你打听打听,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皇帝老爷还三宫六院呢,怎么就你是个矫情的呀,妒妇!你这就是妒妇!”

“凭什么让我弟守着你一个啊,你是个什么东西,宫里头不要了的,若是个好的,也不会被皇上贬成了宫女,我弟弟肯捡回来,明媒正娶,已是你莫大的福气,不然你还不知沦落给谁做妾呢,你要走得有个说法,赔偿我家的损失,我们开祠堂出具休书,嫁妆你一概不许带走。”

温氏明白女儿为什么叫带家丁来了。

定柔和两个丫鬟将行礼装箱,上了锁,荆儿隔窗叫慕容府的家丁来屋里抬,定柔围上披风走出来,面容平静,陆绍茹叫了自家的家丁,拦在阶下:“哪个囚囊的敢动我家的东西,信不信我们报官,告你们私闯民宅,劫掠财物。”

定柔从袖中取出一柄针锥子,比在自己肚子上,目光冷戾:“谁若拦我一步,就扎死陆家的骨肉,我死在这儿,再放把火,烧成灰也不留给你们。”

陆绍茹望着那小女子,后脊一阵寒气。

李氏实实吓着了,若真闹个一尸两命,儿子回来没法交代,再说万一是个带把的孙子呢,医婆看相也有不准的。

定柔临走留下一句:“你们的聘礼我稍后叫人送回来,办酒席的花销,将单据拿来,多少银子我赔,我会找人出具和离书,你们就当我从未来过,以后陆绍翌要娶要聘,与慕容茜无干。”

李氏更加傻眼了。

陆绍翌擦黑的时候才下值,回到家,已是翻天覆地,琅嬛居人去楼空,媳妇连床榻都抬走了,屋中只剩了个小杌子。

快马奔到慕容府,大门紧闭,敲到半夜,手出了血,也没人来开。

消息很快送到了宫中,皇帝喝着茶一下呛住,咳了半天才缓过来。“真的?”

小柱子拱手道:“眼线说慕容姑娘把陪嫁的家具都抬走了,不像素常闹别扭的,真闹崩了。”

皇帝有些不敢置信,这惊喜来的太快了!不是梦吧?

起身来回踱步,不停搓着手心,激动的心跳紊乱,手指头微微颤,下一步怎么办?怎么让她知晓我的心意?若陆家拿那孩儿胁迫她?她会回去吗?

没有母亲能舍下孩儿。

罢了,赵禝认了!

只要能得到小丫头,什么都是值得的。

陆家应该乐于见成孩儿养在宫里,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殊荣。

陆绍翌请了事假,第二日天不亮就在慕容府门外等,这次进了内仪门,却被挡在内院垂花门外,何嬷嬷和几个丫鬟站成一道墙,磨破了嘴,就一句:“姑娘不愿再见您了,她说,就此两决绝,你若步步相逼,她就一副落胎药把孩儿打了。”

陆绍翌肝胆欲裂,对着门内喊破了嗓,温氏出来训斥,疾言厉色地:“陆家公子,你摸着良心说,我茜儿是嫁不出去才找的你吗?我儿的姿容在这京城,当得数一数二,若不是你苦苦相求,她怎会屈就?”

陆绍翌对着岳母跪下,声泪涕流。

水米不进跪了一天,到了傍晚温氏让人把他抬了回去。

李氏望着儿子青黑的膝盖,晦败颓废的面容,顿生了悔意,我老婆子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吗。

定柔坐在云葭小筑榻边,一个丫鬟送来一封信,说是后门一位先生叫送来的,写着“慕容十一亲启”,上书一句古诗“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坏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1”,落款是“石洞居士”。

此人是谁?他怎知我?

皇帝前晌事务多,下晌乔装改扮,沾了长须,穿的像个儒生,在后门等了她半天。

第三日清早,陆绍翌因为昨夜喝了酒,便起的晚了,打算今日负荆请罪,以示诚意,陆家大门方打开,慕容康携着马鞭怒气冲冲闯入,他今早刚到家,水来没来得及喝一口,便听母亲说了妹妹的事。

陆绍翌听到外院的动静,出来看到,大舅子将卜姐夫迫在墙角,扬鞭抽打,衣衫血痕累累,那厢蜷缩成团,不停叫着好汉饶命,姐姐坐在阶下,裳下一滩湿,母亲躺在丫鬟怀里,人事不省。

看到陆绍翌,慕容康当即调转了鞭子。

陆绍翌也不敢躲,慕容康每一下都用尽了狠力,每一下在襕袍上留下龟裂的血痕:“身为男人,最无用的就是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她委身委心,自是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了你,你怎能伤她!”

陆绍翌酒醒了,心也醒了。

一连四天,定柔都会收到那神秘的信件,第二日是《行路难》,第三日是《游山西村》,龙飞凤舞的狂草,落款多了一句调侃的话:“何以苟且昨日,今朝把酒天涯。”

她笑了。

站在绣楼向外眺望,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庭阁楼台层出叠现,知音在何处?可惜吾是深宅妇人,若是男儿身,一定与君把酒天涯。

第四天,是一句“素心正如此,开径望三益2。”

她在屋中踌躇了半晌,回了信:“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3。”

我要想一想,再来见你。

襄王来昌明殿商议事务,皇帝坐在御桌前对着一尊玉人小像沉思,唇角带着缱绻的笑意,眸光向往着憧憬,襄王看出那小像正是慕容女。

皇帝以口谕的命令道:“明日散了朝,你随朕去趟慕容府,拜访慕容槐,朕要表明心迹,我爱定柔,我要定柔,册封她做贵妃,慕容槐不可能不动摇,让他去跟陆家了结。”

襄王惊。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勿要背着朕做什么事,你知道后果。”

陆绍翌半夜从外头回来,喝的一身酒气,狂吐不止,最后吐出的是血,李氏顿时骇的魂飞魄散,哭喊儿啊儿,活活要了娘的命。

陆绍翌坐在门槛上,心如死灰地说:“我现在才知道,慕容茜是我的命,失去她,我命没有了。”

李氏彻底妥协了。

“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慕容府,娘下跪,求他们。”

定柔晨起睁开眼,一个颓唐的身影跪在榻前,不过几天,人瘦的脱了相,好似老了许多岁。

他说:“我不辩驳什么,错了就是错了,那年林家小姐患病,久不痊愈,母亲把她送到了我房中,她怀过一次,不慎流产了,我骗了你,欺了你,季安哥说得对,我诚然是个配不上你的,可是我的心是真挚的,你愿不愿为了腹中的孩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逼你跟我在一起,我只求你能回去,看着我做,用一辈子来补偿。”

她转头向里,泪水如泄洪,湿了绣枕。

这几天父亲来责怪,骂她无理取闹,母亲来劝,四哥昨夜也说:“陆心性尚未成熟,你该给他历练的机会,思绾在时,我也不懂,若不然也不会听了母亲的,纳了别人,生了孩儿。”

她哽噎着问:“有我便不能有别人,有别人便不能有我,你打算如何?”

陆绍翌道:“我已给她找了人家,送了嫁妆,咱们成婚之后,我没有与她相见过,余生也再不见。”

沉默许久,她说出一句:“我只答应先跟你回去,生下孩儿,以后的事,以后再计较。”

英博街多是权贵的宅邸,皇帝为避耳目坐在翠幄青绸马车里,另一车带着十几箱礼品,过了宝相街,转入英博街内巷,离慕容府百米的地方停下,刚掀开布帘,望见乱糟糟的人从大红朱门出来,抬着箱笼家具,慕容槐和陆李氏说着话。

心中顿感不妙。

魂牵梦绕的一个身影也出来了,几月不见,她肚子大了很多,身姿依旧婹袅玲珑,梳着利落的燕尾圆髻,围着杏色披风,被陆绍翌搀扶着,走下门阶,然后被抱起,上了一辆马车。

慕容槐负手立在阶上,目送着,一行离去。

皇帝双手握成拳,凛凛地颤,墨玉扳指嵌进了肉。

襄王听到他心碎的声音。

只差了一步。

一路打马狂奔到郊外,襄王和几个便衣羽林卫紧追,皇帝下了马,握拳重击在一棵碗口粗树干上,指节很快出了血。“她答应了我!会等我今天来,她就这么不放在心上!慕容定柔!慕容定柔!我算什么......”

襄王急急下来劝,皇帝一把薅住衣领,目眦欲裂:“是不是你通知的陆绍翌?”

襄王皱眉:“若是我,就叫我不得好死!”

良久之后,皇帝全身抽了力般靠着树身,仰眸望天,襄王看到他眼底布上了湿润,唇角苦涩到极处的笑:“若不然,我做她的情夫也行啊,哪怕她跟陆绍翌好完了,再来同我好,哪怕我做她见不得光的男人,也行啊。”

襄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只想给他一拳:“哥!你是入魔了?你可是有洁癖的人,怎会生出如此荒诞无耻的想法!”

皇帝笑出了声,自言自语说:“她怎会肯呢?”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出自诗经《小弁》,表达了女主惆怅失落,前路邈茫的心情2出自陶渊明《归园田居其六》,意思是:吾不求心愿达成,望结交志趣相投的朋友。3出自李白《山中与幽人对酌》这个意思很明显,不用注解(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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