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座再度哗然。
尽管牧龙的狂妄是出了名的,但谁也未曾想到,他竟敢在这等时刻,公然顶撞掌教,口吐悖逆之言。
听闻这话的瞬间,青玄子的眸光顿时深邃起来,望着牧龙时,一身威严展露无遗。
“本座素有爱才之心,见你天赋异禀,乃不世之材,故而平日不与计较,然而,凡事总该有个限度,牧龙,莫要忘记你的身份!”
青玄子冷喝道。
“交出寒州山河印时,我便已然不是道宗敕封的寒州之主,至于如今,我的身份,大概只是君倾月的弟子,却不再属天墟道宗!”
“你贵为掌教,因道宗而放弃寒州,是为大局考虑,而我因寒州而放弃天墟道宗,同样是为大局考虑,还望见谅!”
牧龙说着,对青玄子拱了拱手,却不再执弟子之礼,态度相当明确。
此话,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牧龙,你是想造反么?”
这一刻,青玄子面色已然阴寒一片,雷霆大怒。
“造反?”
“离开天墟道宗,便是造反么,倘若是,那便造反吧!”
面对这满座强者,牧龙眼中没有半点畏惧,说完,依旧朝着凌虚大殿之外走去。
“放肆!”
“给我将牧龙这厮拿下,即刻镇入五行大狱,听候发落!”
青玄子一怒之下,做出如此决定。
闻言,立刻有宗中强者对牧龙出手,准备将之镇压。
但,就在数道力量即将接触到牧龙身躯的刹那间,忽然有一阵恐怖的力量的从牧龙的体内爆发,将之尽数震散。
这一刻,一直藏于妖神塔内的敖洪与白戮二人现身了,站在牧龙身前,冷冷注视着天墟道宗一众强者。
“冒犯公子者,杀无赦!”
白戮冷哼之间,言语森然。
看到这两人的瞬间,掌教青玄子的目光瞬间一沉,寒光流转。
“难怪你敢如此狂妄,想必,这便是你寒州的强者,果真是有备而来,只是,你须明白,这里,终究是天墟道宗,不容任何人放肆!”
牧龙闻言,转过身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是不想放弃寒州变革,并无与天墟道宗为敌之心,现如今,也不过是想见我师尊,还望掌教,莫要逼我!”
“倘若本座不允,又当如何?”
青玄子深知,像牧龙这等人物,万万不可轻易放之。
先前,他只是想着小惩大诫,磨一磨牧龙的性子,却未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等地步。
“倘若掌教非要苦苦相逼,我也不惧,只是我想奉劝掌教一句,既然一开始便选择委屈求全,自当安心发展道宗基业,尽量不要招惹是非!”
牧龙这话,可是彻底触怒了青玄子在他看来,牧龙虽然天赋异禀,却终究只是一个小小弟子,寒州虽然强盛,却终究曾是天墟道宗的一方疆域。
就连牧龙这寒州之主,也是道宗敕封,焉敢如此与他说话。
“看来,你已然狂妄到目空一切的地步了,既是如此,本座今日便让你迷途知返!”
说着,青玄子大手一挥,立时便有极为道宗强者出手,全都是域尊之境。
只是,牧龙却无丝毫动容,若无全身而退的把握,他便不会来天墟道宗。
且不说白戮与敖洪都是上古道君强者,四象后裔,而今破道重修,单凭借混元金身,便足以傲视同阶了。
见道宗强者出手,牧龙也道:“两位前辈不要伤其性命即可,至于其他,不必顾忌!”
牧龙话音刚落,白戮便动手,他可是皇者之境便能斩域尊的存在,战力高绝。
只是牧龙有言在先,不可伤及性命,他便未曾用刀,只是一掌拍出,但即便如此,依旧恐怖异常。
抬手一掌之力,竟是将面前的四位尊者,一掌拍飞。
敖洪见此,同样是一拳砸出,那等拳锋之上,萦绕无尽雷霆,险些将凌虚大殿击穿。
这一拳目的,主要是威慑。
“青玄子,莫非你看不出,我家公子不愿与你天墟道宗为敌么?”
“想到对付我等,除非请你宗道君出手,否则,果真动手,白戮一人,便可斩尽在座诸位!”
这话,绝非敖洪危言耸听,恐吓青玄子,而是忠告。
尽管方才白戮与敖洪只是出了一招,但青玄子毕竟是一教之尊,眼力非常,已然看出两人的恐怖实力了。
面对这等恐怖强者,即便是他亲自出手,恐怕也难有胜算。
“既是知晓我天墟道宗有道君强者坐镇,还敢如此放肆!”
青玄子冷哼一声,随后发出一道令符。
眼见敖洪与白戮两人强横,青玄子不想徒增伤亡,便只能请天墟道宗的道君强者出手了。
片刻间,一道身影出现在凌虚大殿之中,这人一身黑袍,头发花白,气息并非太过强横,却在隐隐之间,道意流转,宛如已同天地融为一体。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我天墟道宗造次!”
天墟道宗之中,只有一位道君强者,此人,自然是百里延康了。
只是,他平日极少露面,牧龙也是第一次见百里延康。
“想必,这位便是百里前辈了,晚辈牧龙有礼!”
“正是老夫,先前听闻宗中出了个厉害的小家伙,本座早想一见,却不曾想竟是在这等情形之下。”
“牧龙,老夫且问你,可是我天墟道宗亏待你了?”
百里延康问道。
“不曾,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牧龙依旧是这句话。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此看来,便无甚好说的,老夫乃是天墟道宗的道君,总需顾及道宗的颜面。”
百里延康盯着牧龙,一身道意逐渐显露。
看到这一幕时,白戮与敖洪双目瞬间警惕,他们都曾是道君强者,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百里延康,打算动手了。
牧龙虽非道君,不知这些,却也听出百里延康话中之意。
“如此说来,百里前辈是打算与我出手了么?”
牧龙依旧镇定。
“倘若你迷途知返,老夫可以既往不咎。”
百里延康承诺道。
“既是如此,在前辈动手之前,我想请前辈看一物。”
“何物?”
“一封书信!”
牧龙说着,将之取出。
这书信,正是乔胤老爷子亲手所书,本是叫牧龙来天墟道宗,拜百里延康为师,只是牧龙听闻百里延康是天墟道宗的太上长老时,便消了这念头。
正因为是乔胤老爷子所指的人,牧龙才以礼相待。
百里延康接过书信,看到上面“延康吾侄亲启”几个字时,目光瞬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