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远在青州，都有人来了。”
“剑宗都来人了，道宗还会缺了不成？”
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猜测道宗来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须臾，自人群外掠来一阵流光。
剑宗来人浩浩荡荡，皆是身着剑宗弟子服饰，以红白色系为主。每人腰间系有剑宗弟子的身份令牌，皆为玉制，由其玉的质地与纹路来区分亲传、内外门弟子。
众人远远瞧去，剑宗来的人修为气息皆在元婴境界以上，最不济的外门弟子亦是元婴修为。
而为首者的修为，已是化神境界。
“荆家少主的修为……竟然已是化神巅峰，不愧是剑宗当代大师兄，同辈之中第一人。”
在各大宗门之中，但凡弟子修为突破化神，便可位列宗门长老之列。而荆家少主荆渊，仅一步之遥，就能出师，独立峰座。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轻嘶出声道：“若是我没记错，这荆渊的骨龄未出百岁吧？”
未到百岁的化神巅峰，不愧是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四大世家之一的荆家少主。
荆渊的目光从人群中一闪而过，神情微怔了瞬。
他身旁的师弟见状，小声问道：“荆师兄，怎么了？”
他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背影很像沈意的人。
是他想多了，沈意怎么可能会来燕州呢？
荆渊收回目光，轻摇头道：“无事，是我看错了，我们进去吧。”
另一边，沈裴然将人拉进拍卖楼内。
到了人少之处，他出声道：“我见楼前辈你好像觉得外面太吵，就擅自做主，将你带进来了。”
楼知亦闻言，道：“不碍事，外面的确挺吵的。”
就是没看清第四个渣攻的模样。
他思索片刻，心道：“统子，当我遇到第四个渣攻的时候，记得知会我一声。”
系统道：“好嘞。”
很快便有侍者上前来询问，将两人带至二楼一处包厢中。
包厢内明亮，由水墨山水屏风将内外相隔开。侍者引两人入内间，眼前视线豁然开朗起来。
视线所及，便是可观整个拍卖楼大厅高台的窗户，竹帘微微掩着。包厢内设有桌椅，以及一应茶具。
侍者将包厢内的熏香点燃，解释道：“两位客人，房间内有今夜所有拍卖品的名单，竞价之时，摇铃即可。”
说罢，侍者躬身退出包厢。
楼知亦走到窗边，轻掀竹帘，看向拍卖楼大厅。待到拍卖会开始时，无论是大厅，还是二楼，都会坐满人。
而三楼……
楼知亦目光轻掀，扫过对面三楼的一排包厢。
三楼大抵是九州大地上有名有姓有身份之人所入座之地。
自楼知亦身后传来沈裴然的声音：“楼前辈，您今日来拍卖楼，是为了哪一件拍品？”
楼知亦闻言，回眸望去，见沈裴然拿起桌上木牌，便道：“千年大宝参啊，我听说今日的拍卖楼中有千年大宝参会被拍卖。”
沈裴然闻言，轻垂眸光，视线从木牌上一一掠过，最终停在了临近拍卖会上半场结束之际的一件拍卖品。
他眸光轻颤了下，轻声问道：“楼前辈想要的……是空灵一族的空灵参？”
楼知亦面上掠过一丝疑惑，不是千年大宝参吗？
他迈步走过去，接过沈裴然手中的木牌，目光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在今夜的拍卖品名单上，只有一种参——空灵参。
“统子？解释一下？”楼知亦心道。
“……”系统沉默良久，道：“肯定是它的别名叫千年大宝参。”
它怎么知道？还不是某个人从前整日整日在嘴里念叨着“千年大宝参”、“万年大宝参”。
它真以为这玩意儿叫大宝参！
“呵呵！”
楼知亦面对系统的解释，回以一个“呵呵”冷笑。
旋即，他面不改色道：“对，我就是要这个空灵参。”
说罢，楼知亦坐在桌前，随手拿起手边的灵茶，轻饮了一口。
沈裴然低低垂眸，望着桌上木牌间所写的“空灵参”三个字，沉默许久。
这样一来，好像许多疑惑都有了解释。
为何楼知亦分明修为高深，他却时常察觉不到楼知亦的灵力运转，甚至有时候他觉得楼知亦周身气息俨然如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一般。
他轻声问道：“我曾在父亲的书房一本奇文异志中看见过与空灵参有关的介绍，楼前辈要这空灵参，是给你自己用的吗？”
“对。”楼知亦解释了一句，“这好像是用来压制灵脉伤势的吧。”
沈裴然缓缓坐下，坐在楼知亦身侧，又问道：“楼前辈的灵脉有暗疾吗？”
楼知亦又喝了一口灵茶，道：“也没有很碍事儿，就是会定期发作一段时间。”
沈裴然轻移视线，目光落在楼知亦侧脸上，眸光中掠过些许深意，沉默半晌才道：“楼前辈灵脉间的伤是怎么来的呢？可以告诉我吗？”
“如果不可以，也没关系的。”
楼知亦无意义地转了下手中的茶杯，将其放下，解释道：“大概是前段时间，嗯……几个月前，我去同人打了一架，结果没收住手，把对方打下去的同时，对方也打伤了我。”
他灵脉间的伤势，的确就是这么来的。
“楼前辈不是……”沈裴然话语一顿，迟疑道：“您的剑道修为乃是当世第一，是同何人打架，才会落下如此伤势。”
若真是如此，上一世沈家被灭之时，正是楼知亦灵脉间伤势发作最为厉害的时间。
楼知亦是该在闭关的，上一世往后种种，他拜入剑宗之后，他的师尊的确也时常处于闭关状态之中的。
然而这一世，楼知亦却提前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楼知亦思忖片刻，觉得自己就算说了，沈裴然也不会联想到他自己身上去的。
于是，他略微倾身，神神秘秘道：“其实，我是去打了魔尊一顿。你知道魔尊吧？就是魔界那个魔尊。”
沈裴然眸光未变，平静出声道：“魔尊玄烨。”
“对。”楼知亦点点头，道。
“楼前辈为何要同魔尊打架？”沈裴然又问道。
“嗯……”楼知亦听到沈裴然这个问题，指尖放在茶杯杯身处，下意识一转，看向沈裴然，才道：“打架是不需要理由的吧，尤其是剑修打架，只要看中了对手，直接打就是了。”
沈裴然轻轻垂眸，瞧见了楼知亦转茶杯的小动作，以及看过来的目光。
骗子。
他默然心道。
大概连楼知亦自己都不知道，当他自己想找理由说谎之时，会下意识把玩手边的东西，而且目光会不自觉与人对视。
为了增加可信度，楼知亦还道：“你知道刚才拍卖楼门口的妖皇吧，我还同他打过一架。”
“剑修打架，是很正常的事。往后，你也要习惯才好。”
剑挑魔尊、拳打妖皇、暴揍道主。
很好，这些人都是他前世解决过的人。
他的师尊，好像有很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