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楚齐停住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很快低下头。
沉默了几秒,祁曜开口:“他,生日什么时候?”
闻完又觉得找错人了,他俩才认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原来是问这个,楚齐松了口气,没有停顿的:“在后天,就是周五,他生日是双十二,很好记的。”
祁曜眼神复杂,“嗯,帮我带上门。”
“好。”
楚齐应下,一秒都没多留,带上门的动作也是轻轻的。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安安静静,空空荡荡。
他的生日在八月份,那时和许觅的关系算不上太亲近,生日是许觅陪着过的。
除了几个朋友,只有他记着。他提前好几天就在忙活,亲自准备做蛋糕的材料,为了让蛋糕合他口味,试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吃到嘴里时,淡淡的甜,伴着奶香味。和上次的小蛋糕不同,这次他不用喝水缓解腻味,就吃下了一大块。
那时候,许觅看着他,笑得很暖很灿烂,清澈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什么时候,开始转变对他的看法呢,祁曜也说不清,记忆里最深的是他的笑,暖到了心里。
都是假的呵呵。
今天会问他的生日,也只是不想欠他的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
一直记着许觅的生日,楚齐周五一大早就出门取了订做的蛋糕,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食材,给他做好吃的。
王浩东三个商量好了,晚上一起过去给他庆生。
一放学就到他的教室外等着,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许觅已经走了。
反正还是要在公寓碰面,也没着急。
门铃声响起,楚齐连忙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手用力在围裙上擦了几下,把水擦干。
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祁曜扶着轮椅就过去了,门应声而来,他若无其事地调转方向。
楚齐讶异地睁大眼,张了张唇,没说出什么。
“哎,曜哥给开的门?”
王浩东挑眉,颇有些惊喜和意外。
祁曜显然离门更近,一看就明白了。
“我说耗子你高兴早了吧,给你开门,想得没。”李千城用力拍了下王浩东的背,笑道。
“许觅没回来吗?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都走了。”
李千城问。
“还没回来,估计有什么耽搁了吧。”
楚齐回道,说完继续进厨房忙活。
把手里的盒子随手放桌案上,王浩东打量了一圈房子,“啧”了声。
虽然布置得很简单,还是能看出来用心了,餐桌的桌布换成了淡粉色碎花,中间的透明花瓶里插了几枝新鲜的粉玫瑰,桌子的边角系着彩带,粉色的,打成蝴蝶结。地上还有吹好的粉色气球。
这种直男审美,一定是祁曜没错了。
在群里一点动静没有,私底下悄悄做了这么多。
王浩东心中暗笑,为了小命着想,没点破。
和李千城对视一眼,去了楼上的放映室。
沈则找到机会和他单独说话,压低了声音:“你们都说清楚了?”
他不是王浩东,想得那么简单。
“嗯。”
祁曜淡淡应了声。
“破而后立,也挺好,不然那些事始终是隐患。”
沈则抿抿唇,缓声说到。
事实上,他是在调查绑架案的后续时,潜入许觅家,发现了日记本的。本来也没想着看,只是里一道锁,外一道锁,藏得过于严密,反而让他怀疑。
许觅那段时间的行为本来就可疑,加上他的身份,他以为里面的东西可能和夏染有关,或者夏家,就打开看了,没想到又掺和进他们的感□□里。
犹豫再三,还是给了祁曜。对许觅不太公平,但人心都是偏的,祁曜是他兄弟,他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不是傻傻的,越陷越深。
祁曜不以为然,“破了就是破了,我和他没可能。”
自欺欺人的蠢事,做了一次就够了。
“曜哥,其实许觅人挺好的,就是心思多了,也能理解,他那个身份不小心些,未必能好好活着。”
沈则心想,许觅知道实情,怕是要说他猫哭耗子。
“那又怎样?”他什么都算计好了,除了他的心,他只是不喜欢他而已,自己又何必上赶着。
祁曜冷声道,心里想的没有说出来,显得太卑微。
另一边,许觅放学后,就被安钰拽着去了网吧。
他倒腾了会儿,屏幕上出现一堆字符,密密麻麻的。
“许觅,把你生日输进去,后四位。”
运行正常,他松了口气,笑着看许觅,眼含期待。
“什么啊?”
许觅也挺好奇,依言输入“1212”,按下回车键,屏幕上出现一行彩色的字:生日快乐,平平安安!
笑意自然而然地爬上了眉梢,“原来你昨天不和我自习,就是去做这个了?”
安钰眼眸躲闪着不看他,手背在身后绞在一起,“嗯,那不是你生日吗,我也不会别的,就给你做了个小程序。以后开心了,不开心了,都可以看看。哪天,你生日我不在,它就替我说了祝福。”
许觅站着看了他一会儿,心中触动。刚刚月考完,马上又是要期末了,功课本来就紧,他还要抽时间做兼职,肯花一晚上的时间,为他精心准备礼物。怎么能让人不感动?
“谢谢你,安钰。”
许觅真诚地道。
真心对他好的人,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不多,安钰是一个。
虽然是因为原主,但是他现在在这个身体里,安钰的情谊不是假的。
“没什么,你喜欢就行,我们去撸串吧,还可以喝点酒。”安钰笑着道,语气郑重的,“恭喜你许觅,你成年了。”
是啊,成年了,这一次不是孤身一人。
许觅眼眸闪了闪,笑意深深,梨涡浅浅。
时针一点点转动,终于指向了十。
公寓里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了祁曜和楚齐,一个收拾残局,一个静默坐着。
祁曜手里紧紧攥着个小小的u盘,是王浩东离开前塞给他的,叮嘱他和许觅一起看。
许觅没有回来,他的生日不想和他一起过。
手越攥越紧,关节都在发疼。
夜风凉凉,许觅坐在江边的台阶上,瑟缩了下,酒气上涌,又感觉浑身发热,脑子也有些热了,他实在算不上有酒量。
不过,偶尔这样放松下,的确是舒服的。
他白皙的脸染着层诱人的薄红,安钰看了眼就匆忙移开视线,温声道:“明年我准备报考清大,你呢?”
“我啊,可能不行了。安钰,我有很多秘密,不能告诉你,哈哈,不能说。”
许觅喝得有些上头了,脑袋晕乎乎的,傻笑着。
“你,要走吗?”
安钰眼神复杂,紧紧地盯着他。
“走啊,留下来很难过的,我去找我妈妈,那里才需要我。”
刚说完,许觅小脸就垮了下来,嘟囔着:“可是,好像谁也不需要我啊,没有我,他们都会更好,我是多余的。”
安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犹豫着伸出手,揽着他的肩膀安慰。这种动作以往有无数次,只有这次,心像是要跳出来了。
“许觅,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帮你,都支持你。你不会是多余的。”
安钰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都透着认真。
风轻轻吹,伴随而来的是许觅均匀的呼吸声。
上一秒还在难过的人,才多久就睡着了,安钰哭笑不得。
天色已晚,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俯身将他驮起,缓步离开,一步一步落得很稳。
深夜,门铃再次响起,楚齐匆忙去开门。
一个陌生的男孩背着许觅,看到他友好地点点头。
“他喝得有点多了,麻烦你帮忙照顾下。”
把许觅安顿好,安钰叮嘱道。犹豫了一路,还是把他送了回来。许觅要做的,他都支持。
“好的好的,麻烦你送他回来了。”
楚齐应下,把安钰送出了门,匆匆回来查看许觅的情况。
还好只是喝多了,用保温杯给他装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许觅睡得很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楚齐放心地去睡了。
漆黑一片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床上爬起,歪歪扭扭地下床出了门。
他在哪,这不是他的房间,他的床没那么硬,被子也是香香的。
许觅迷迷糊糊地这么想着,熟练的上了二楼,推开房门,找到一处松软的所在,钻了进去。
嗯,软软的,暖暖的,就是不香,抱枕还有点硬,不过还是挺舒服的,许觅安心地合上了眼。
黑暗中,祁曜身子僵直着,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腰,脸贴在胸口睡得舒畅。
在他进来的时候,祁曜就察觉到了,还起了几分警惕的心思。
没想到,压根就是个小醉鬼,投怀送抱来了。
拥他在怀,连连日来的头疼胸闷都缓解了。
祁曜不禁又为自己的没出息气闷,再一想他是和谁喝得醉醺醺的,头也又疼了。
说断还真就断得干净利落,转头和小竹马卿卿我我、甜甜蜜蜜,说他没有心真不冤枉。
理智上应该推开他,让他走的,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将他揽得紧紧的,让他不适地嘤咛了声。
这回倒是听话了,松开点。
小醉鬼舒服得用小脸蹭了蹭他的胸膛,嘴边带了点满足的笑。
没忍住,伸手在他热热的小脸蛋上捏了捏。
不知道什么时候,祁曜就这样抱着他,睡着了,一夜安眠。
清晨,许觅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了火炉里,浑身发烫。
想要脱离吧,又像被铁链扣着,怎么也挣脱不开,一着急,他睁开了眼,然后睁得更大了。
祁曜的俊颜赫然在眼前,许觅悄悄掐了下大腿,真疼。
他好像还没醒,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许觅打定主意,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出来,正要下床。
“去哪?”
祁曜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丝餍足。
被发现了,许觅不得不打住逃离的想法,缓缓转身面对他。
“早上好。”
许觅笑着道,心中的慌乱丝毫没泄露。
说起来,他挺久没看到祁曜了,这一看气色还挺好,看来是走出来了。他的猜测没错,祁曜的喜欢不深,
“你怎么在我床上?”
祁曜眉头皱着,眼神带着点嫌弃。
低头看了眼被他抓乱的衣服,脸色都冰冷了几分。
“那个,说真的,其实我也不知道。”
在他的视线压迫下,许觅继续说:“我昨晚喝了点小酒,可能喝迷糊,走错房间了。我之前,一直住在隔壁的。”
“对不起啊,不会有下次了。”
许觅尴尬地陪着笑,暗暗期望他别计较了。
细看,他脸上除了愧疚就是懊恼,一点旁的也没想。
祁曜眼眸微眯,冷冷道:“说桥归桥路归路的,是你。现在又主动爬上我的床,你又在耍什么心机?想要什么,直说啊。”
被他的质问弄得脑子很乱,许觅认真回想着,隐约记得真是自己主动过来的,还真是解释不清了。
“对不起,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不然我以后再也吃不到小蛋糕!”
这个誓,对许觅来说是很毒了,甜食是他的第二生命,小蛋糕是灵魂。
祁曜当然也知道,他就是要故意曲解,凭什么他那么轻松,放得下,“发誓有用,要警察干嘛?”
许觅一时竟无言以对。
“为难你也没意思,下次再和人喝醉回来,就不是这么轻松的了。”
祁曜冷声警告,浑身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刚刚是热得受不了,现在是后背发凉。
许觅乖顺地点点头,“以后不会这样了。”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事情过去了,许觅也不再纠结,想起来另一件事,碰上了就说一下吧。
“祁曜,我听皆哥介绍了一个老中医,听说在治腿方面很厉害,等我期末后,陪你过去吧。”
把孟皆推出来,也是怕祁曜怀疑,自己有什么本事,他一清二楚。
“又是为了良心?”
祁曜嗤笑一声,玩味地看着他。
许觅认真地回视他,一字一句的:“为了朋友。”
“祁曜,不管以后怎样,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现在还算是朋友吧?”
沉默还是沉默,就在许觅以为他会冷笑,会讽刺的时候,他只是很简单地勾勾唇。
“好啊。”
也不管他怎么这么轻易答应了,许觅高兴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去帮我拿件新衣服。”
他身上的,皱得不成样子,纯白的底色上还有可疑液体的的痕迹。
许觅不敢看,快步去更衣室取了件,递给他,然后退了出去。
他走后,祁曜望着脱下来的衣服,低头嗅了嗅,还有他的气息,又很快自我嫌弃地扔开。
小狐狸也有被骗到的一天,莫名地让人愉悦。
——
“祁爷爷,您过来了。”
楚齐兴奋地上前,扶着祁爷爷。
他和祁爷爷很亲近,算是半个亲孙子一样,所以相处也很自然,不拘束。
“唉,来看看你们,想经常过来,我这身子骨不争气。”
祁爷爷叹息着,在沙发上坐下。
许觅本来在房间复习,听到动静出来打招呼,毕竟是长辈。
“祁爷爷好。”
许觅礼貌微笑,乖巧地站在那。
祁爷爷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嗯,还在呢?”
这话就让人没法接了,许觅尴尬地笑了笑,看楚齐推着祁曜过来,让到一边。
“阿曜,看着气色好多了,看来小齐照顾得不错。”祁爷爷伸手拍拍祁曜的肩膀,满意一笑。
“还担心你们相处不好,多想了哈哈。”
祁爷爷看看祁曜,又看看楚齐,两人一左一右,般配得很。
脸上的满意之色愈浓,祁爷爷开口道:“你俩啊,一起长大的,早该这样了,多好。”
“有小齐照顾着你,我就是在地底下也安心了。”
“祁爷爷,您,您别这样说。”
楚齐先慌了,他的心思从来没表露过。
祁爷爷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差没明着说了。
许觅当然听懂了,这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第一次见到自己,他的宝贝孙子就被淋了一身,而且老人家眼睛毒,可能早看出了什么。许觅也不奇怪他对自己的态度。
如果他真对祁曜有什么心思,现在就真的是尴尬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失陪一下,祁爷爷再见。”
许觅也不想留下来被挤兑,干脆回了房间。
“这个小孩子,脾气有点大啊,不适合你。”
祁爷爷看了眼许觅的背影,对祁曜说到。
“小齐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我清楚,你也了解。刚刚那些话,也不是乱说的。”
祁爷爷忽然变得严肃,跟过来的都是心腹,也不用防备。
“我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乐观,需要个能信任的、细心的人,跟在身边,我看小齐就很合适。”
顿了顿继续:“许觅那孩子也不是不好,但是他心里没你,又是那么个身份。你现在要是健健康康的,我也不会拦着。”
“不只是这件事,还有公司。公司有你外公家的一部分,来得不光彩,你也别嫌弃,权、财才是真的,拿在手里了才能好好活下去。”
换了口气,祁爷爷继续说道:“今天来,也是和你说这个的。我手里的股份,都是你的,公司先聘人打理,你和小齐去国外念点书,再看看能不能治好腿。这边稳定了再回来。爷爷在咽下这口气之前,都帮你安排好。”
“这事拖不了太久,你尽快做个决定。你爸在公司盘根多年,怕是也不好收权,就不知道还念不念父子的情分”
说到祁斯铭,祁爷爷明显的面容都显得疲倦。
祁曜并不赞同这个提议,祁爷爷以前倒是对付得了祁斯铭,今时不同往日,他念父子情份,祁斯铭未必。
“爷爷,您好好养身体,我心里都有数,您放心。健健康康的,就是对我好了。”
握着爷爷粗糙枯老的手,祁曜心下感觉难以言明。
“还有,许觅他很好,您不用刻意针对他了。我和他,也很难再有可能,他留在这,是我让他去做一件事。”
许觅可以不在乎,祁曜不行,该说的还是说清楚。
“小齐,你怎么想的?”
祁爷爷沉默地看了会儿祁曜,转而问楚齐。
楚齐嘴唇蠕动了下,看了看祁曜,摇摇头。
房间里,许觅看着孟婉茹的头像,和她发来的消息,联想着祁爷爷的到来,猜到现在是祁氏集团最动荡的一段时间,也是祁曜最危险的时候。
祁爷爷身体每况愈下,这种时候都在关注着他的股份会留给谁,个人财产会给谁。
最着急的数祁斯铭和孟婉茹,一旦股份落到祁曜手里,他们就是竹篮打水,让他们怎么甘心。
谁能想,祁曜都这种状况了,祁爷爷宁愿把公司交给外人打理,也不把股份给祁斯铭,毕竟还是亲儿子呢。
祁斯铭掌权多年,就是少了股份,地位不稳,以他的野心,逼急了亲儿子、亲老子又算什么。
这个时候,祁斯铭和孟婉茹出奇地团结,一个想办法迫使祁爷爷改遗嘱,一个对祁曜不留情地下手。
最后遗嘱改了,祁曜掉落山崖失踪了。
这个剧情原本不该这么快,看来还是影响了。他改变了祁曜,祁曜是主角,推动剧情变化。
想了想,他回复:祁曜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祁曜掉落山崖的剧情推后,祁爷爷的死也能推后。
按照他刚刚亲眼看到的祁爷爷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像是会在短短一个月溘然长逝的,其中想必还有阴谋。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查,孟婉茹是怎样下手的。
这也会成为她的罪证之一,这一次仔细防备着,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了。
听到自己房间外,有轮椅来回转动的声音,许觅去开门。
“刚刚爷爷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和你不可能再有什么,和楚齐也不会有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解释,显得他有多在意,但是想来就来了。
“嗯,没关系的,我不介意。”许觅顿了下又说,“其实,祁爷爷说的挺有道理的,楚齐很适合你。”
原本平静的神色陡然转冷,祁曜眼眸黑幽幽的,语带讥诮:“只是朋友,这样的话是不是过界了?”
“对不起。”
许觅立马说道,好像是不太礼貌。
“只是朋友,你面对我这么紧张,做了什么亏心事?”
祁曜冷笑着逼近。
“刚刚,孟婉茹问我你的身体情况,我撒谎说你身体,不太好。”
这不是亏心事,没什么必要紧张,是祁曜带来的压迫感,明明他坐着还要矮了一截的。
许觅看他又靠近,忍不住后退,贴到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