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1)

为了避免曝光道衍仙君的身份毕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自称“不能现身人前”萧铭只能给自己贴了张隐匿符咒,随后趁着两名守门弟子忧心忡忡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l

萧铭不知道衍与玄钺去了哪,但幸好一路上洛水宗弟子都在讨论这场突如其来的“翻脸”,大略让他了解了两人的行踪。

道衍仙君生性好动、肆无忌惮,但所幸也知道自己,我最讨厌这些又冷又硬又一根筋的剑修了真不知道你为何要找这样没风度也没情趣的死剑修当道侣,这样的家伙,活该一辈子单身狗,跟他那把剑相依为命”

眼见玄钺蠢蠢欲动、又有些想要拔剑的冲动,萧铭连忙握住他的右手:“玄钺不问缘由率先出手,的确是他不对,但师父您也有很多机会解释吧”

道衍有些讪讪:“我的脾气吃软不吃硬,当时也的确被他气狠了,所以”

一个巴掌拍不响,玄钺与道衍都有责任。但一个是师父,萧铭没有立场指责;一个是道侣,萧铭舍不得指责,只能大事化了,将过错归到自己身上。

“这一切是个意外,怪我没有提前说清楚,这才引起了麻烦。”牵起玄钺,萧铭带着他来到道衍面前,柔声劝道,“虽然拜师时间不久,但道衍仙君待我尽心尽力,我十分尊敬。更何况以我净灵体的身份,倘若不是及时遇到仙君的传承,大约早就成了一抔黄土,根本不可能有今日。”

随着萧铭的话,玄钺周身冰冷的气息逐渐缓和下来,虽然对于道衍的好感度仍旧是负数,却还是看在萧铭的面子上,行了个晚辈的礼节。

见玄钺妥协,萧铭终于松了口气,笑着看向道衍:“我也对于又冷又硬的剑修无什好感,但我喜欢玄钺,与他的性格无关。他是我的道侣,唯一的道侣。”

道衍撇了撇嘴:“够了啊,秀恩爱秀得我眼睛都瞎了,知道你们感情好,倘若不是他先挑衅,我也懒得跟小辈一般见识。”

两个人都服了软,夹在师父与道侣之间的萧铭也算是真正放下心来,至于外界忧心忡忡的洛水宗众人反正等到他和玄钺出去,便又和好了嘛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萧铭与玄钺并肩走在前面,低声说着悄悄话,而道衍则懒懒散散地跟随在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虽然荒无人烟,但不得不说,凡是灵气充裕的地方,景色都颇为不凡。一草一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间或还有几块玄钺拿来试剑的巨石,其上凛冽的剑意经久不散。

虽然不是剑修,但修为高了,眼光自然就上去了。道衍不得不承认自家徒弟的道侣是个天生的剑修,天赋绝伦,其剑意中隐隐带着一些他曾经收藏、置于凌霄宫中的剑诀的影子,大约是自家徒弟拿到剑诀后,便转手给了自己的小情人嗯,小情人儿腰间的那把剑也眼熟,估计是同样的来源。

虽然有些叹息徒弟的败家,将好东西一股脑都给了别人,但道衍对此也无可厚非。他本身也喜欢大手笔送给自家恋人礼物,若不是他对剑修无感,情人中没有一个练剑的,估计无论是剑诀还是长剑,都早就送给别人刷好感度了。

思绪逐渐从徒弟的道侣逐渐转移向自己那一堆后宫,道衍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便听到前面的玄钺来了一句:“他当真是你先前提到的给予你传承的前辈”

萧铭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尴尬他知道道衍能够听得到他与玄钺的交谈。

“虽说是师父,你也应当与他保持距离,不可走得过近。”玄钺丝毫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他明明是坦荡地当面去说

“无需担忧。”萧铭干笑道,“师父待我很好。”

“他行事不羁,过于自我,男女不拘,供养炉鼎行采补之事,又培育那等害人的蛊虫,恐非正道。”发觉萧铭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父好感度颇高,玄钺皱了皱眉,根本不在乎对方是已然飞升的大能者,言辞甚是犀利直白。

后面一直沉默着偷听的道衍顿时就炸了。他尚未飞升之前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诩名门正道,对他的行事指手画脚的老古板。他虽然采补,却也讲究个你情我愿,情人间私底下的亲密事,跟那些外人何干故而道衍没有少跟那些“正道修者”起冲突,就算他自诩行端坐正,从未滥杀无辜,也一直被正道修者排斥在外,落得个亦正亦邪的评价。

道衍万万没想到,如今飞升之后,竟然又冒出来一个小屁孩说三道四他道衍上天入地、与人斗智斗勇的时候,这玄钺的前世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以道衍那精准的眼光,他自然一眼就看出并不擅长掩饰心思的玄钺那一本正经的皮囊下,掩藏着的是怎样的小九九,当即也毫不客气:“与其说你担心我立身不正,将你家道侣也带歪了,倒不如说你生怕你家道侣也学我三妻四妾,坐拥后宫无数,被众多美人倾心相待吧”

被戳中心事的玄钺:“”

方才萧铭亲口说自己心悦于他,此生唯一,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完全无法克制心中的欢喜,所以也更为担心这份感情被收回、变质,自然恨不得道侣远离一切的污染源。

“放心,只有你一人还弄得我焦头烂额,我哪里还有心思放在别人身上”萧铭失笑,责怪地瞥了道衍一眼,低声安抚自己总是安全感极低的道侣,“我还担心你什么时候厌烦了我,与我渐行渐远呢。”

玄钺握紧萧铭的手,眉梢间的沉郁冷肃骤然消融,刚刚透出几分笑意,就被道衍凉飕飕地打断:“他自然是信你的,但他却不太信我啊。就算我不把你带歪,长年对着这么漂亮乖巧、懂事听话的徒弟,我这个无节操的家伙说不定就按耐不住,对窝边草出手了。”

再次被戳中心思的玄钺:“”

“乱说什么”萧铭被道衍的话雷得浑身酥麻,眼见自家道侣一副默认的态度,不由得目瞪口呆,“我与师父长得一模一样,谁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起那种心思”

“呵,那可不一定,谁让我就是这么无节操呢”道衍冷笑挑眉,“虽然我不喜欢自己长这幅模样,但作为情人,却颇为符合我的审美观自攻自受什么的,也许别有一番意趣”

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是“自攻自受”,但是却秒懂了道衍话中隐藏含义的萧铭与玄钺:“”

后背上一片寒毛直竖,纵使萧铭从自家师父眼中的戏谑中得知对方只是在挑衅玄钺,也不由得后退一步,深感自己拜师拜得有些不靠谱。

而素来不知什么是“开玩笑”的玄钺顿时冷下目光,腰间“祛邪”嗡鸣不止,却碍于对方是萧铭的师父而不得不隐忍克制。

相对于被又雷又气、弄得七荤八素的小两口,道衍却觉得浑身舒畅,整个人都愉快了起来竟然胆敢背着他,不,是在他面前说他坏话,玄钺不开心,那他自然就开心了。

瞥了一眼玄钺腰间那把明明是他的收藏,却在找到新主人后转而朝他示威的“祛邪”剑,道衍懒懒一笑,带着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跃跃欲试:“其实,与其担心我引诱你的道侣,还不如担心我闲极无聊,再炼出只情蛊来玩玩想必你对于情蛊的威力,是深有体会的。”

玄钺默默拔出了祛邪剑。

蛊虫,是玄钺心中永远的痛,除了萧铭本人,谁都触碰不得。倘若不是这只不合时宜的蛊虫,他和萧铭说不定早就心意相通、双宿双飞,哪里用得着蹉跎百年,如今才堪堪摆脱影响,情投意合。

玄钺舍不得对萧铭不满,自然便将全部负面的情绪投射到蛊虫的制作者身上,如今这个制作者竟然还敢跳出来表示要再炼一只蛊虫,这怎么能忍

于是,当萧铭和玄钺终于从结界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玄钺周身的剑气与杀意将散未散,激得结界之外的众人都忍不住后退数步,心下惊愕不已。唯二鼓起勇气、。”掌门摸了摸胡须,语气深长,“我也不会非要问明不可我只想知道,这个秘密,是否会牵连到洛水宗,是否会对宗门不利。”

“不会。”玄钺这一次的回答毫无迟疑。

“如此便好。”掌门点了点头,他相信玄钺的正直无伪,更相信他对于宗门的责任与重视。看小两口的表现,大约也猜测到了大体的经过,掌门在萧铭与玄钺脸上看了一圈,意有所指,“谁家道侣间能没有摩擦和口角凡是说开就好,不要动刀动枪的你这次突然拔出本命剑,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被误认为家暴道侣的玄钺憋屈地瞥开视线,点了点头:“以后不会了。”

“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掌门挥了挥手,示意围在此处的众人散开。

萧铭与玄钺相携离去,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走开,只有玄铮皱着眉,仍旧站在掌门身边:“当真到此为止这件事可绝不是误会那样简单。”

“照我推测,应该是有人假扮萧铭混入洛水宗,结果被玄钺识破。”掌门微微皱眉,压低了声音,“而这个人,与萧铭有关,对洛水宗也无甚恶意,所以他们才如此费劲遮掩。”

“就算没有恶意,也太过危险。”玄铮不赞同地皱眉。

“的确。”掌门点头,“以后在较为关键的场所加强守卫,也多注意一下萧铭的行动特别是没有玄钺在场时的单独行动。”

玄铮低声应是,接着退开身去。

掌门抓着自己的胡须,长长呼了口气,但对于让玄铮布下的安排却并不如何在意这样安排,也只是为了安洛水宗上层诸人的心罢了。

掌门知道玄钺拔出本命剑后便意味着认真,意味着他的的确确想要将对方斩于剑下、毫不留手。但据目击的弟子回禀,混入洛水宗的人却在玄钺的剑下游刃有余,一路上没有波及到任何一名弟子,便将玄钺引来了悟剑之所。

此人修为极高,远不止是化神,对于这样的前辈高人,就算再如何加强守卫也于事无补,只能寄希望于玄钺萧铭的判断正确,寄希望于此人对洛水宗确实没有恶意。而掌门这次轻飘飘放过,没有追根究底,也是想要向这位前辈高人释放善意,以免触怒对方,惹来麻烦。

这位高人,也许就是在妖族击杀赤王、救了萧铭一命的人,如果处理得当,也许反而会给洛水宗带来助力。

掌门在这厢殚精竭虑地思考如何变威胁为优势,那厢萧铭与玄钺也回到了再次成为废墟的院落,站在一片狼藉上面面相觑。

玄钺表情冷淡地示意弟子们将此处恢复原状,而他本人则牵着萧铭,径直走向险险未被波及的后厢房。

设了个结界,挡住外面弟子忙碌喧闹的声响,玄钺闷闷地在椅子上坐了,仍旧是一脸的不开心。

萧铭叹了口气,俯身揽住他的脖颈,吻了吻那溢满了不满的眸子。柔软的嘴唇擦过受惊后反射性闭合的睫毛,玄钺整个人呼吸一滞,头脑一片空白,便再也没有精力去想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

温柔的轻吻从眼睛落到鼻子,随后印在僵硬的嘴角,没有挑逗和欲念,满满都是亲昵与安抚。这样温存的举动却让玄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热,下意识伸手,揽住萧铭的腰部,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这是萧铭承认自己喜欢玄钺后,第一次主动与他亲昵,也是第一次这般与他亲昵。

玄钺是剑修,素来克制矜持,**淡漠,比起在床上的**相对,他更喜欢不含欲念,却心意相贴的小动作;而萧铭本人有了凌霄宫作为修炼助力,也对于采补、双修没什么太大兴趣,故而两人就算躺在一起,也只是单单纯纯地亲近,而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如洛水宗这般传统的修道宗门,所修功法大多清静克己,众修者除非心意相投,或者遇到适合的双修者,否则都是一个人闭关修炼,单身百年、千年甚至万年都毫无压力,根本不会有**无法纾解一说。

故而萧铭与玄钺纵使结成道侣百年,双修过的次数数不胜数,对于床帏内的事情却单纯至极。一个是为了修炼而求欢,一个是对于道侣求欢的纵容,如今萧铭不再为了修炼而烦恼,玄钺自然也没有提及此事。

比起欲,他们更加看重的是心。

起码原本,玄钺与萧铭是这样认为的。

明明没有打算双修,但肢体纠缠、相濡以沫间,一直被压抑与忽视的欲火却蠢蠢欲动。萧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极为剧烈,脑中都有些恍惚,完全不复曾经为了双修而挑起玄钺**时的有条不紊。功法、手段都乱作一团,萧铭只是本能地回应着玄钺,本能地想要与他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直至肌肤相贴。

待到稍稍冷静一些时,萧铭已然和玄钺双双倒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褪得七七八八。虽然对于这样的情形有些无措,但萧铭素来遵从自己的**,他抬手揽住不知什么时候停住动作的玄钺,仰起身想要继续那让他的唇舌纠缠,却被呼吸粗重的玄钺抬手挡住。

萧铭皱眉,以目光不满地控诉玄钺,而玄钺则将头埋入萧铭颈弯,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不受控制的**。

片刻后,他再度支起身子,伸手拽下仍旧挂在萧铭腰间的玉佩,翻身下床,然后在萧铭疑惑的目光中将那块绘制着凌霄宫的玉佩扔到角落里,一个又一个,覆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禁制,完全杜绝了其内与外界的接触。

玉佩内颇有兴致打算看一场活春宫的道衍:“”

做完这件事后,玄钺总算是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床上的萧铭。

萧铭**着大半个如玉般白皙的身子,侧身以手肘支在床上,饶有兴趣地望着玄钺发泄般的举动。他嘴角含笑,星眸点点,黑发如缎,配上**未褪、仍旧泛着红晕的面颊,当真媚态天成。

玄钺只觉得自己体内刚刚勉强压抑住的火焰再次熊熊燃起,下一息便闪身回到床边,然后被萧铭轻笑着伸出双臂,揽入怀中。

这一番颠鸾倒凤,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再度升起才将将止息。明明没有双修,但两人都有些欲罢不能;明明只是浪费光阴,但两人都懒洋洋地不愿起身,恨不得一直这般靠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玄钺眸光温柔,一手揽着萧铭,一手缓缓抚过他背脊的曲线,从脖颈直至腰窝,而萧铭则像是被顺毛的猫咪那般趴在玄钺胸口,双眸微眯,从未有过的放松惬意。

两人这般靠在一起,眼睁睁看着传讯的纸鹤碰到屋内的结界,一只、两只、三只直到积了一堆。

知道外面的人等得急了,萧铭这才扶着玄钺的胸膛坐起身,懒洋洋地顺了顺自己的长发:“你该去处理事务了,峰主。”

玄钺抿了抿嘴唇,不开心,但长久以来培养的责任感仍旧让他随之起身,抓起地上散落的衣袍。

“今天晚上,早点回来。”萧铭看着转瞬间又人模人样、冷淡严肃的玄钺,轻笑着开口,语调暧昧,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

玄钺将祛邪剑悬挂在腰间的动作一顿,耳廓转瞬间通红一片,回应却简洁有力:“嗯。”

身心俱是舒畅至极的峰主与道侣进入了最为甜蜜无间的时光,但洛水宗弟子却全然感受不到在他们眼中,自家峰主与峰主道侣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了,毫无征兆的冷战,毫无征兆的敌视,又毫无征兆的和好如初,简直蛇精病

前一次相见,峰主冷淡地与其道侣擦肩而过,连目光都不给一个;下一次相见,峰主抓着道侣的手柔情蜜意,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对方身上;昨天起床,峰主与道侣针锋相对,冰冷的气氛简直要将整个山头冻成冰川;今日起床,峰主与道侣并肩出游,暖意盈盈地让旁观者都快要随之一起化掉。

一众洛水宗弟子从最开始的惊愕、担忧、目瞪口呆,迅速过渡到了如今的见怪不怪、坦然以对,不得不说能走上修道一途的都是心性坚定、临危不乱之辈,对环境的适应性简直强得惊人。

#今天起床,峰主和他家道侣又在闹分手了#

#哦,没事,他们明天就和好了。#

#真奇怪,今天峰主和道侣竟然没有闹分手呢#

#哦,没事,他们明天就要闹了。#

一直暗搓搓围观的洛水宗掌门:“”

说好的高深莫测的前辈高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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