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墨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萧纵的头也是越老越疼。
“我说说你们俩个,非得跟他过不去。”
萧纵缓了口气,面孔板了起来,“赵京墨!”
“嗯?”赵京墨依旧啜泣着,只是这一次他不出声了,红着眼眶看着萧纵。
“师父,嗬,师父,嗬嗬嗬,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我不知道是师父。
我,京墨的名字都是师父给的,没有师父,京墨,京墨,嗬嗬嗬,京墨就家破人亡了。
京墨,是不敢伤害师父的。
师父待我很好,阿姊说没有师父我就成孤儿了,我,我知道错了。”
“你没错。”萧纵心道自己刚才的语气用的急了一些,“都没错。”
他拍着赵京墨的后背,又从苏怀衣手里将匕首拿了过来。
“我给徐沐年送了一件礼物,我想他应当是喜欢的,那件礼物就是从你爹的兵器库里偷出来的,不是原来的,经过了改装。
这把匕首,也有点不同,两面都开刃,正面的比背面要锋利。
本来就是专门给你做的匕首,你个左撇子,估计他复制的时候也是没怎么在意这些细节的。”
“嗯。”苏怀衣面色凝重的点着头,“你说的没错。”
“先别吓唬孩子,你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事的吧?
卫昭业上山了?”
“昨天半夜打算摸上来的,只是可惜了。
山里路滑,不得不放弃了,原本是老痒盯着的,看了半宿,他困了,我就让他回去了。”
萧纵奇怪的望着他,“不是有拦路的么?
机关都设立好了,你还亲自去做什么?”
“还不是你!”苏怀衣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说他有问题,我用得着大半夜的起来亲自去盯着么?”
“有问题估计问题也不大,你来的时候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苏怀锦握着小哭包的手,看上去这没几个眼神的功夫,两人就和好了。
小孩子还真是好哄啊!萧纵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声。
苏怀锦道,“就是他们上不来呗。
我去我哥送饭的时候爬高台去看了,上不来,我们也下不去。”
“嗯。”萧纵满意道,“京墨,你要是想跟师父一起出门,就得先答应师父,不许再哭哭啼啼的。”
赵京墨吸了吸鼻子,小眼神幽怨的在苏家两兄弟身上扫视着,“我本来就不是故意的,师叔和师兄非得,非得这么说我。
我,我,他们不这么想我,我为什么要哭啊!”
“好了好了!”苏怀衣不厌其烦的挥挥手,“要哭一边去,我可是不喜欢小哭包的。”
“不哭就不哭,大冬天的谁乐意哭鼻子啊!”
“咳咳。”萧纵故作严肃的咳嗽一二,“行了,衣服给我穿周正了,洗把脸就出去看看。”
“师父,你真的同意了?”
那亮晶晶的小眼神看得萧纵心里一颤,又是似曾相识。
小豆包,哭过之后,也是这个样子的么?
“师父。”赵京墨一路上都在拽着萧纵的衣角,他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师父弄丢了,先前发生的那些事,通通都不是他的本意啊!
他发誓,这山上的恶人,他一定要帮师父给挖出来。
“行行行,你别扰我了。”萧纵叹息一声,将他抱在身上,“这样总行了吧!
放心,你师父我是跑不掉的。”
“肉麻!”苏怀衣跟着跟着就同这两人距离拉得有些远了,他担忧的看着自己边上还傻乐的小胖墩,“你师父不要你了,你还在这乐?”
“啧!”小胖墩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我和我师父多年的兄弟情,岂是能说断就断的?”
“噗!”
苏怀衣心里吐血。
萧纵抱着小哭包在食堂里胡乱抓了几个饼抱着人就出来了,“你们俩吃过了?
我差点忘了,今天厨娘来得那么早,肯定是老痒这赖皮作的。”
他含糊不清的说着,瞧见苏怀衣正皱着眉头,将赵京墨放在地上牵着,“不就是没给你拿么?有必要这么对我板脸啊!”
“有消息。”
“什么消息?”
“你的好徒弟。”苏怀衣使着眼神。
萧纵心想赵京墨又怎么坏事了,朝着他看看,又看看苏怀锦,这两人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山下的徒弟!”苏怀衣不耐烦道,“你说说,你骗了人家多少次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凭什么人家现在对你还这么信任。”
“谁的信啊?”
苏怀锦很有眼色的将萧纵手上的吃的拿了过来,萧纵空出手来站在边上看了起来。
“徐沐年他又怎么呢?”萧纵晃了晃脑子。
这很不对,徐沐年不应当把信送上山来的。
“哪来得?”
“谢无相。”
他松了口气,好在现在还没掉马甲。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徒弟什么的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不是自己非要求的,而且作为一个师父,虽然是在利用他,但是师父的本分他也是做好了的。
“你还想玩多久?”
“不知道。”萧纵摇着头,“看他想玩多久,什么时候身份破了就破了。
这山上本就有一人是恨我的,山下多一人也无所谓了。
他身份特殊,连谢无相都是利用他的,我现在对他好点也算是在弥补吧!
怎么?你替我心疼呢?”
他揶揄的望着苏怀衣,见他若有所思拍拍他胳膊,“信我看了,我会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下山的。
指点武术,我都没人指点的,你说我会指点他么?”
萧纵冷冷的笑着,一如他的心境一般的冷漠。
“你别乱来就是了,徐沛现在的地位说大不大的,谢家留着必然是有自己的用意,还是别惹火了。”
“知道!”
萧纵呼出一口冷气,看着空气中的白雾飘飘散散,又哈着手将包子接过,那封看过的信已经被他揣进了怀里。
“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被跟个大妈似的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包子都冷了。”
苏怀衣嘴角微抽,以他对萧纵的了解,他知道这一次他又是口是心非了。
“徐沐年......”
萧纵深吸一口气,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和卫昭业不一样,小时候我和他应当是认识的,谢相无有意无意的在告诉我,徐沐年很在意我。
确实很在意,只是我脑子。”他点着自己额头,“有些事情记不得了,最近换脸之后我知道他应当是个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