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纵很久都没说话,说了他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有鬼一样的,不说好像更有鬼了,为了省点口水,他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可是却没想到徐沐年主动说话了,“你脸怎么呢?为什么躺床上还带着面罩?”
“没怎么?烫了。”萧纵觉得怀里人不安分便将他禁锢得更紧,免得他看过来被吓到,“跟你屁/股一样,现在敷药。老老实实睡觉,年轻人不要想那么多。”
“说得你很老一样的。”徐沐年小声嘀咕一声,却也依言没有动。
“比你大啊!”萧纵打趣道,“我都二十八了,你才多少?十七,十六?”
“十七。”徐沐年不想和他说话,可是这人却大有拉着他扯下去的趋势。
“对啊,你说你现在才十七,比苏怀衣都小一岁。他都没你想得那么多,想得多老的快,难怪进了徐府大半年了都没把你养胖。
现在一病还没在清风寨的时候胖,瘦的跟个棒槌似的,风一吹就倒,我要是真做了你师父你现在只怕被我栓着当风筝放了。”
“我听说苏怀衣的弟弟是你徒弟。”徐沐年小声说着,在山上的时候他是这么听旁人议论的。
可是这两人师父没师父的样子,徒弟更是整天对着师父横眉冷哼的,他很怀疑。
“是啊!那小子以前就被我放过风筝,不然干嘛那么恨我呢?现在长胖了,飞不起来了。”
“你喜欢胖的?”
“咳咳咳。”每当和徐沐年待在一起的时候,萧纵总是会怀疑长此以往自己肺会不会出现问题,这娃最会问一些惊世骇俗的问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知道。”
“你这样刚刚好,嗯。”说着话他的手摸上徐沐年的肩,轻轻的按摩着。
“力道轻了。”
“你还蛮会享受的啊!”萧纵叹了一声,手下一紧,徐沐年彻底安静了。
“你干嘛?”只是安静之前去还是害怕的看了他一眼。
“祖宗,你就别再问我一些难为情的问题了好么?”萧纵抱着他十分无语,“不然以后见了你都得先把你弄晕了再说。”
第二天的时候一到比武场就撞见了昨天的老伯,他正四处打量着像是找什么人,很快,他就瞄到了萧纵二人。
只是看到了却仍旧是不敢上前来相认,因为今日只有萧纵是带着灰色帷帽的,而苏怀衣却又是和昨日的装束都不同了。
昨天晚上他去找掌柜的吃面,吃完之后那掌柜的似乎兴致很高,拉着他说了半宿的话,等到回去的时候又发现空空荡荡的床铺上是冰凉凉的。
他一整夜都没睡好,现在倒是不需要萧纵为他做什么伪装了,虽然伪装了也不见得有用。
不过他带着厚重的黑眼圈,神情很是疲惫,衣服这次倒是掌柜的帮忙准备的上好的料子,可就是这么一衬托越发显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瘾君子了。
“您——”
“又见面了。”萧纵大摇大摆的站在老伯身边。
“哈哈哈。”老伯见没认错人才像是吃了颗定心丸,“承蒙小老弟昨日出手相助啊!”
“昨天赢了不少吧?”
“哈哈哈哈。”老伯打着哈哈,伸手在他袖子里一阵比划,“这个数。”
“那恭喜呢?”
“今天?”
“昨天的酒还有么?”
“有的有的。”说着便招呼小厮回去跑一趟,今天这场斗武才是最惊艳的,昨日胜出的十位魁首都将上台比试,一场决胜负。现在比试还没开始,就算是一来一回的跑一趟,他家的桃子酒还是能送来的。
“快些啊!”萧纵提醒那小厮,“我给他喝的多些。”
“你又要做什么?”苏怀衣觉得他身上或许会有不大好的事发生了,比赛前怎么能喝酒呢?他等会岂不是连站都不可能呢?
“附和你的名声。”萧纵见他担忧只好多说一句,“小时候我记得你喝酒之后晃悠悠的还不忘打我。”
这倒是真事。
可那还不是因为他在夫人那里受气了来欺负自己啊,那些平时不敢的事他在喝酒后就做出来了。
“你不是怯场么?”
“嗯。可是,可是——”可是他站不稳啊!
“没有可是。”萧纵觉得得让他放心不是件容易的事,“知道为什么我昨天不上去么?”
“为什么?”
“今天无论输赢,我都能上去。”他肯定道。
苏怀衣想这些天基本上是萧纵都是昼伏夜出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肯定是在忙比武台上的事。?
这么一想,他的心倒是安宁了些。
“我让你上去,目的不是比武。”他道,“旁人再怎么在下面看也无法看到上面人的剑拔弩张,你性格沉稳同苏老爹一样不会惹事。
有些时候,我不在了作为小辈你还非得去惹事,所以我先让你上去练练胆子。别戏还没眼好,戏台就被自己弄塌了。”
“你就是这么教导怀锦的?”
“嗯。是,也不是。”他摇摇头,“我只能告诉你,除了你全寨子都被骗过了。这小子好的学不来,我只能教他坏的了。每次忽悠完你们这些大人,还在我面前嘚瑟谁谁谁最蠢。”
果然,他还是了解萧纵的。
“你啊!也别这么看我,我教的话就只能教出这个样子来,他心思纯良,往后若是没有波折,倒是不会成什么坏事。”
“知道了。”苏怀衣低下头沉吟一会,“我会保护好他的。”
“哦,他说你是最蠢的。”
“你——”
“喝!”他跑到老伯身边,拿起竹筐里刚被小厮挑来的几罐就递给他,“喝个两罐就差不多了。”
“哦!”他憋着怒火。
萧纵看在眼里却是憋着笑,又往他衣上撒了点酒水,凑近了些在他面前嗅嗅,“把他们都当成我,能揍多少是多少,把从小到大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上你有的怨气统统撒出来知道么?”
“废话!”果然喝了酒怂人也变莽汉了,苏怀衣说话也不再分卑微了。
那老伯被两人的动作看傻了,又想想昨天这个年轻人似乎对灰帷帽很尊敬的,今天怎么喝了酒之后就这种德性了。
“行了,你上去吧!”
萧纵拍拍他的肩,手却被甩了下去。
“老子会走的,要你管什么管,拿开你的脏手,滚一边去。”
“......”萧纵看着苏怀衣渐渐远去的背影,看了看自己还悬在空中的手,这娃是有多恨自己啊,抓他手的那下子真疼啊!
“这,他,你——”
“没事。”萧纵讪讪笑着,“这闷葫芦原来这么恨我啊!有好戏看咯!”
“那小兄弟说我是压您兄弟还是——”
“别急着啊,看看再说嘛!”
“小兄弟这是不信任你兄弟?”
“不。”他轻笑一声,“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恨我。”
“眼下这情况,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他被打下来,二是他把别人打趴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