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一更(1 / 1)

第二天,季长宁早早吃完饭,慢跑到锦华园,她常年跳舞,又锻炼得当,跑个两公里丝毫不费劲,到达纪家时,只出了一点汗,还没有动作规范标准、感情投入地跳一支舞来得累。

彼时纪家父子好歹睡了个安稳觉,一早起来不复昨日的疲惫,纪然放下心,背上书包准备出门,恰巧在开门时跟季长宁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宁宁?”

季长宁:“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听到声音,纪大哥放下正在看的书,纪父正在享受按摩椅,他猛地想站起来,奈何小腿被按摩椅固定住,只能忙不迭喊道:“纪长风,让宁宁进来坐坐!”

“不用了,我和然然还得上学呢,”季长宁跟纪大哥打了声招呼,从门口探头冲无法从按摩椅上起来的纪父招招手,随后站在门口,一手将额头上粘着些许汗水的碎发向后一捋,一手晃晃素描本,说道,“我来送设计稿”

原本的打算是上学期间给到纪然,等放学后让纪然再带给纪家父子,可这样一来一回就耽误了一整天的时间,此等危急时刻,浪费时间等于浪费生命啊,季长宁一寻思,反正锦华园也不远,她跑两步就到了,省时省力锻炼身体,还能正好和纪然一起去上学。

纪大哥看了看时间,也不强留,接过本子,问道:“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去吧,反正不差这一分钟两分钟。”

他看了看两个女孩的表情,慢悠悠加上一句:“这么久了,我还没送过然然上学呢。”

季长宁倒是送过,后来工作忙了赶不及就让司机接送,季长宁过了十六岁生日后很是来劲,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宁可打车也不爱被车接车送了。

众所周知,季长宁一向吃软不吃硬。

纪然看着软绵绵的,实则软硬都不吃,用哪种方式上学她倒无所谓,纪然看了眼季长宁,发觉对方没有抵触的意思,又抬头看了眼纪大哥,发现对方表情中满是期待和跃跃欲试,便说道:“好呀,麻烦哥哥了。”

纪大哥笑笑,回到客厅内把设计稿放在茶几上,叮嘱父亲道:“设计稿放在这里,爸你按摩完了记得看看,你如果先去公司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不去就等我回来。”

纪父定了15分钟的按摩时间刚刚走到一半,起又起不来,因为女儿们在身边不能光明正大怒骂不孝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长风不过用一句连软和都算不上的话语得到了送两个女儿上学的机会。

别墅大门关上,儿子女儿跟纪父道别,留守家门的老父亲一拍大腿,果断扣锅:“都怪纪长风跟我抢,他要是不抢按摩椅,我怎么会定时15分钟呢!”

他也会开车,他也想送女儿上学啊!

总而言之都怪纪长风!

纪长风感受到一股痒意,抬手揉揉鼻子,心想他家老父亲估计又在背后说他坏话了。

两个女孩在后面坐好,季长宁看着挂在车内后视镜自然垂下的流苏,样式很是眼熟,戳戳纪然,问道:“那个是你做的吗?”

纪然点头:“嗯,给哥哥的新年礼物,爸爸也有一个,你知道我只会绣小金鱼嘛。”

那是一个圆滚滚的手鞠球,整体呈金红色,一只金鱼展开长长的尾鳍,如水波如绸缎,由于搜鞠球是个球形,金鱼显得有些立体,更加活灵活现。

季长宁跟纪然并排坐在后座,够不到手鞠球,语气不知为何有点酸:“哦——新年礼物呀。”

说罢她数着手指头:“萧潇有小金鱼荷包,哥哥爸爸有小金鱼手鞠球,小阁楼里也有小金鱼的挂饰,偏偏怎么就我什么也没有呢……”

纪然不上她当:“可是你有卷子。”

她亲手出的,好几十张,独一份的待遇呢。

季长宁:“……”

季长宁:“不装了,我摊牌,我也想要小金鱼!”

纪然状似认真地思考一会儿,眼角余光看到季长宁渴望的眼神,笑道:“那等你生日,我送你小金鱼。”

季长宁和纪然同一天生日,还得等几个月,宁姐算了算日子,觉得自己不差这点时间,满意地点点头:“那咱俩一起过生日,你想要什么呢?”

纪然其实没有很想要的东西,但如果说出来,肯定会打击季长宁的积极性,纪然想了一下,说道:“要不跳一支舞吧,我要近距离看。”

不是如迎新晚会时嘈杂的环境,不是小广场上随机性极大的斗舞,她想看季长宁一场完完整整的演出。

宁姐一甩头发:“我和孟莱的原创编舞快到收尾阶段了,等这个舞蹈完成,我和孟莱先跳给你看,怎么样?”

“好啊。”

一路上,纪大哥基本没有插话,安静地听着后排两个女孩叽叽喳喳聊天,从生日礼物聊到学习科目,再聊到学校食堂新来了一个厨师,不知味道怎么样,肯定比不上爸爸。

纪大哥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自家老父亲那双连饺子都包不起来的手,才反应过来,两个姑娘说的“爸爸”是指季家的叔叔。

临近文远,车辆越来越多,纪大哥缓缓降速,跟随前面的车辆龟速向前挪。

“哥你今天上班来得及吗?”纪然提议道,“要不我们下车自己走吧。”

“没事,”纪大哥十分沉得住气,“这边不好掉头,等把你们放下,我直走就行。”

等到了校门口,两个女孩下车,三个人互相道别,纪然特意叮嘱纪大哥,公司事情多,不用担心她们两个,放学也不用来接。

纪大哥点头答应。

两个女孩肩并肩走进校门,渐渐地连背影都消失在来来往往的学生当中,纪大哥怅然若失地吐出一口气,从纪家到文远这一条路上,他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不用跟父亲讨论工作,也不用忧愁其他事情,简简单单听女孩们聊天,就仿佛旭日初升,天光大亮。

回锦华园的路上,纪大哥默默做下决定,等忙完这一阵,他天天送妹妹们上学。

至于家中守望的老父亲?

有本事他来抢啊!

锦华园。

纪长风走进门的时候,客厅中并没有人,放在茶几上的设计稿不见踪影,纪长风脚步一转,去了的书房。

书房里,纪父戴着眼镜,正在认真地看稿子,听见敲门声后说:“进,长风你回来得正好,过来看看。”

纪长风闻言坐在父亲对面,拿起素描本,往后翻了几页:“这……是一晚上画出来的吗?”

纪父拿下眼镜,动动肩膀,按摩结束后,他在书房一直待到现在,肩颈、腰椎有些劳累,纪父倚在椅子上,说道:“我起先也不敢相信,现在看来,是我故步自封了。”

对,季妈妈交上来的不是一件稿子,而是整整一套,包括t恤、裤子、外套、裙子、帽子,甚至还有一对护腕。

纪长风的目光落在当前页面的裙子上,那是一件连衣裙,圆领,五分袖,长度在膝盖以下,白裙子一尘不染,唯独裙摆上画了大片大片的金色银杏叶,似乎是从腰间落下,通过彩铅不同程度的晕染表明深浅和色彩关系,银杏叶方向各有不同,仿佛被风轻轻一吹,露出属于太阳的独特光晕。

除此之外,连衣裙的衣袖做了绑带设计,用来弥补上半身的视觉平衡,腰部做活扣收腰,珍珠形状的收腰别针被单独画出来,精致漂亮。

这是一件,让人一经看到就会想到“阳光”的裙子,与主题“烈焰骄阳”十分相称。

往后翻一页,是一件t恤,纯黑打底,只在最中央用白色彩铅画出一个简简单单的回字纹,又用灰色彩铅打上高光,表明回字纹为银色。

t恤下一页是一件外套,准确来说应该是防晒衣,衣服后背上勾勒出银龙轮廓,恢宏大气。

纪长风翻回到回字纹t恤那一页,反复交换多次:“一套吗?”

设计稿上并没有写明,纪长风本能觉得这就是一套,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模特穿上这套衣服的样子。

纪父当然知道长子口中的“一套”是指哪一套:“应该是,长风,你觉得怎么样?”

“实话讲,”纪长风沉声说道,“除了第一件连衣裙,其他不太符合夏季新款的主题。但是……”

纪父明白纪长风的未尽之语:“但是很适合安至的新潮流概念。”

潮流是个什么东西呢?其实很少有人能搞懂,有时候会吹来莫名的风向,流行哪个颜色、哪种款式、什么创新等等,一批人只管创造潮流,更多的人只会跟风潮流。

秀场上,奢侈品牌的模特们把皮鞋顶头上当帽子叫做潮流,钻石穿身上不小心掉了还得赔叫做时尚,网络中纷纷吐槽这玩意儿谁会穿,结果等到了活动时,都以借到衣服为地位象征。

以前非主流把骷髅头穿身上叫做酷,现在把骷髅头穿身上叫妈见打,以前穿碎花裙子显得土,现在碎花裙子又漂亮又合气质。

总而言之,没处说理。

纪氏请到泄露图纸的怪才也是陷入了类似的怪圈,潮流就是要夸张、就是要独特、就是要重金属味,如果那位怪才没出这档子事,安至的“新潮流”线应该也是怪才出设计。

而如今,他们有了新的选择。

纪家父子行动力相当惊人,在达成共识的当天晚上,他们向纪然要来了季妈妈的联系方式,并在书房中讨论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最后双方约定在季妈妈休息那一天,一起去公司详细商谈。

于是周日一早,纪长风开车缓缓停在季家的小楼下。

季妈妈穿了一身咖啡色风衣,头发高高盘起,拎着一个自己缝制的包包,走下楼来。

纪长风为她打开车门,打招呼道:“您好,单女士。”

季妈妈愣了两秒,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她,同事之间关系生疏,大多连名带姓,亲近熟悉的人会喊她“阿青”,她将一缕头发绕至而后,脸上挂起笑容:“您好,纪总,我应该这么叫你吗?”

“其实您叫我长风也没关系,”纪长风关上车门,说道,“我只是想表明,安至邀请您完全是因为您的才华,与任何其他情感无关。”

“我明白了。”季妈妈点头,她仍然有些紧张,在听到纪长风的解释后,脊背稍微放松,她看着车内后视镜上摇摆的手鞠球,认出是纪然的针线。

安至多么有名的品牌啊,季妈妈知道这个机会有然然和宁宁的缘故,但给舞蹈生们做了半年服装定制后,她也不会贬低自己。

季妈妈唇角微微向上翘,道:“谢谢,我喜欢这个称呼。”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建议不要等,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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