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
阳昊满头冷汗,惊坐而起。
床边连忙探来一只纤纤玉手。
雪白的手帕,极其温柔小心地拭过阳昊额头汗珠。
阳昊淡淡看去,眼神不由冷淡了几分:
是你啊。
凌倩儿神情一僵。
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
阳昊那冷淡的眼神,好似冰冷的刀剑,令得她心头一阵刺痛。
你怎么来了?
阳昊问道。
不等凌倩儿回答,他紧接着又问:
我昏睡了多久?发生了什么?灵儿她
轰隆!
一道道昏迷前的画面,在脑海翻滚而起。
阳昊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咳咳!
他剧烈咳嗽了一声。
惊得凌倩儿连忙端来一杯茶水。
然后噔噔噔跑到房门口:
大长老!阳大哥醒了!
紧接着凌倩儿又连忙跑到阳昊跟前,小心翼翼地回道:
你已经昏睡了七天七夜,我
这几天都是你照顾我吗?
凌倩儿不答。
但垂下的螓首,无疑是默认了。
阳昊眼中的冷淡,多少减少了一些。
你怎么来这里了?凌前辈让你过来的?
凌锐龙,是阳昊师父王龙的师弟。
如今。
凌锐龙在阳昊的帮助下,已经成为了昊天宗的宗主。
当得知阳昊遭受剧变。
凌锐龙脱不开身,便把他视作亲女儿一般的侄女,凌倩儿,派来照顾阳昊。
凌倩儿这几日,不眠不休,像呵护一个小婴儿一样,照顾昏睡中的阳昊。
如今阳昊一醒。
她再也支撑不住,娇躯有些摇摇欲坠。
哗!
她玉手一热,被阳昊抓住了手腕。
将她扶好,安坐在床上,阳昊淡淡地道:
你这几天辛苦了,睡一觉吧。我已经没事了。
阳昊打开房门,迈步而出。
凌倩儿躲在还留有阳昊体温的被子里,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闻着被子里曾经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气味。
凌倩儿沉沉睡去。
阳昊,你醒了,这次算你福大命大,你体内应该是发生了某些变化。
大长老看到门口的阳昊,眼中闪过感叹。
遭受阳昊那般毁灭性的伤势,还能够不死的。
简直是亘古罕见。
而像阳昊现在这样,不但没死,反而还活蹦乱跳的。
就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迹了。
更加让大长老感觉不可思议的。
阳昊毁灭性的伤势,不但没有毁掉这个少年。
反而将他体内深藏的那股神秘能量,彻底激发了出来。
大长老能感觉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就好像一座熊熊燃烧的太古洪炉。
体内蕴含着如海似岳的恐怖潜能。
亟待着少年的挖掘!
阳昊,这次你因祸得福了,不要错过这大好机会
大长老想细细叮嘱阳昊一番。
阳昊却淡淡地摆了摆手。
没有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大长老,我还有一些私事,稍后会亲自上门,找您详谈。得罪了,先走一步!
阳昊背影远去。
望着少年那隐含沉重的挺直脊梁。
大长老眸光微微闪烁:
是自己的错觉吗?
总觉得这次昏睡醒来,这小子似乎变了个人一样。
整个人变得更加成熟了。
就好像一块儿精钢,虽然之前同样强悍坚硬。
但经过烈火的锤炼之后。
坚硬进化成了坚韧。
桀骜霸道的生命,多了一丝内敛与韧性。
少年锋芒毕露的人生,多了一丝厚度!
看来这次劫难,反而让这小子,多了一丝铅华洗尽的味道啊。只是那一关,你还是得靠自己度过
血刀门。
阳昊一路坚定而行,头也不回,路上不时有血刀门的弟子,朝他投来或惊奇,或诧异的眼神。
阳昊一概无视。
径直来到了属于他的那座小院大门口。
阳昊脚步陡然顿住。
他的身体,好像一下子变得沉重如山,往前迈一步都困难无比。
再往前走十三步。
就是紧闭的房门。
以往这个时候。
阳昊脚步刚刚迈进小院的时候。
那紧闭的房门便会被一双姣好的玉手,迅速打开。
然后一张惊喜的小脸儿,就会欢笑着,飞快钻到他怀里。
但现在。
房门紧紧闭着。
没有玉手将其打开。
也没有少女开心地朝他扑过来。
阳昊眉头拧成疙瘩,只觉得心境飞快波动,心跳加速。
一股暴戾之气,从他周身弥漫开来。
一个恰好从此经过的小伙子,突然感觉附近空气,一下子变得冰寒无比。
他惊骇地看了阳昊一眼。
恰好对上阳昊回过头,那漠然冰冷的眼神。
嘶
小伙子倒吸一口凉气,见鬼了一样,忙不迭飞快离开此地。
呵呵。
阳昊冷淡地笑了一声。
也不知是在笑那个少年。
还是在笑自己。
他一步,一步,来到了房门前。
将房门推开,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鼻端。
阳昊禁不住深吸一口气,有种灵儿还在房间等他的幻觉。
扑啦啦!
一道金光,突然朝他飞射而来。
阳昊眼睛顿时一闪:
金翅雕!
小金翅雕已经跟四岁孩童一般大小。
一直以来,都是灵儿在悉心照料它,甚至把它当成婴儿一般照顾。
这些天。
没有灵儿照顾,它都快要憋坏了。
房门一开,它化作一道金色光芒,飞射而出。
好似一道箭,飞射向天穹。
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小金子!
阳昊徒然呼唤一声。
没有回应。
金翅雕一去不回。
令阳昊脸色,更加怅惘:
连最后一丝回忆都不留给我吗?
阳昊心中难受。
房间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笸箩,里面有一颗颗金纸折成的小星星。
灵儿闲着无聊的时候,就会折这种小玩意儿。
还癞皮地说,等她折够了一千颗,就送给阳昊。
阳昊得答应她一个愿望。
如今。
金色的小星星已经积攒了半个笸箩。
但永远也到不了一千颗了。
阳昊坐在了床头,眼神一扫,看到了凌乱放在他枕边,刚织了一半的毛线团。
灵儿心思灵巧,手也灵巧,但唯独在织毛衣这件事上,诡异地没有天赋。
一团红色的毛线,被她织了又拆,拆了又织。
红色的围巾却始终不成形。
阳昊顺手拉过来,织了一半的红围巾,针脚凌乱,时不时冒出一个个的小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