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备胎人设翻车后(快穿)!
当苍迟知道祁晏止并非祁晏诀时,便知道了这一点。
祁晏止弃了剑,苍迟也随之凝神,他知道这是要动真格了。
苍迟知道祁晏止很强,在大乘期巅峰中也属于顶级强者。并且他虽然自傲,但是面对强劲的对手时也会全力以赴,知道不能轻敌大义。
但是祁晏止的强大还是超过他的想象了。
那双远比正常手掌大而显得格外怪异的手——或者说利爪,此刻已经彻底刺穿了苍迟的后背。
在虚无领,苍迟见过那一幕。
魔气滔天的半魔将利爪轻易地刺透了蛟龙的后背,下一刻,那数百丈的蛟龙便被他轻易掏出了妖丹。
不像是在剖开坚硬无比的龙甲,反倒轻易地就像是将手伸下水面捞取一条鱼。
当时苍迟见到这一幕时是什么心情,此刻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想来,左右不过是惊叹祁晏止的实力,以及这毫无美感的血腥。
但此刻,他同样被刺穿了后背,或许下一瞬便要如那只蛟龙一样被轻易地掏出心脏。
苍迟微微睁大眼睛。
怎么会这么强?
祁晏止修炼还不到两千年,对于大乘期修士来说,这点时间不过弹指一念。
苍迟知道祁晏止很强,他自己本就是天纵奇才之徒,自然知道时间不能衡量强者……但是无论如何,祁晏止都太夸张了些。
但苍迟也并非是引颈受戮之人,他暗中蓄力,浩大若星海的神识化为刀剑,正准备强攻入祁晏止的识海。
他以灵体存在了数万年,灵体才是他的根本。肉|身没了,再重塑便是。毁了一个肉身就能重创祁晏止的识海,便是一笔再合算不过的买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两人都熟悉至极的声音传入耳畔:
“住手!”
祁晏止猛地回头,看见殿门处那念了百年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赶来。
就算在招魂阵时感受到了少年魂魄的存在。
就算知道苍迟可能救活了少年。
但是此刻真正看到少年时,他心脏还是被重锤击中一般,满心的激动和狂喜。
他与少年相处的时间不长,从少年的十三岁,到他还未满十九岁。连六年都没到。
这在他千年来的时间中,短得可怜。但哪怕如此短暂,在他发了疯一般思念这个人时,却发现记忆留给他的印记有许多。或许是因为六年来,少年总是日日来他身前,哪怕他甚少对少年有什么好脸色,少年依旧喜欢对他撒娇讨好。因此这六年哪怕短暂,依旧被少年塞得满满当当。
或许他早就被少年吸引,哪怕六年来他觉得那些相处都无甚稀奇,内心却诚实而珍惜地将这些收入了记忆深处。
起初那些记忆都很清晰,清晰得他记得少年在晨光下脸颊上的淡金细绒,记得少年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
但或许记忆也是有阅读的时限,他太过贪婪,总是将它们一遍遍地拉出来回想,让它们暴露在无情的光阴中,终是被那看不见的虫子腐蚀了模样。
于是这些年来,他的记忆越发模糊,当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少年的眼眸时,那种恐慌几乎要将他吞没。
后来他画了许多画,摆满了自己的府邸,将记忆篆入玉刻中,不舍得看,却如巨龙一般护着他们。
快有四十年了,他的记忆中都未曾出现过如此鲜活的少年。
此刻却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下一瞬,祁晏止却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此时是生死搏杀,如何容得下片刻失神?
他的识海被苍迟攻击了,若非搏杀早已是他的本能,在被攻击的那一刻他便下意识反击,他此刻的识海怕是要被苍迟击穿了。
受伤之下,他抽出自己的手,向后倒飞数丈。
而此刻,他那若异兽般狰狞可怖的手也全然暴露在了朝辞的眼中。
朝辞睁大眼睛。
他远远站着时,便觉得祁晏止的手有些许不对劲,但是没想到近了看竟是这般模样。
朝辞知道魔族是什么样。
因此也知道如今祁晏止的模样,便是魔族魔化后的样子。
怎么会……
祁晏止,是魔族?
但是此刻他也无暇多想,失神了一瞬后就迅速跑到了苍迟身边。
“执安!你没事吧?”他慌乱地看着苍迟胸前的血洞。
执安是苍迟的字,不过自他生后数万年来,如此称呼他的人不到五指之数。等他进入遗址后,就再也没有人如此叫过他了。
只是他们自从确定关系后,朝辞还是习惯称呼前辈。因为总觉得叫苍迟过于身份,若让他单称“阿迟”,又觉得过于肉麻。
因此苍迟将自己的字告诉他,朝辞以后便如此称呼苍迟了。
不说朝辞现在已经没了任何修为,与凡人无异,就算他此时还有这修为,元婴期的修为也远看不出两人交手的情况。
他只能看见祁晏止的手洞穿了苍迟的胸膛,便担忧至极,忍不住从殿后跑了出来。
然而实际上,现在祁晏止受的伤比苍迟重多了。
苍迟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而祁晏止的识海却是受了创。虽然他及时护住了,并没有性命之忧。
朝辞看着苍迟身上的伤,手足无措,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苍迟却将手拂上他的脸颊,安抚地笑道:“我没事。”
话落,下一瞬他胸口那狰狞的大洞便慢慢愈合了。
看到这一幕,朝辞才破涕为笑,松了一口气。
而站在另一处,忍着识海针扎一般的疼痛,看到朝辞与苍迟此时的亲昵,眸色骤然沉了下去。
“阿辞。”
他唤道。
朝辞像是这才想起来祁晏止的存在,忙转头看向他。
毕竟祁晏止极端危险,此刻不可大意。
而他眼中的戒备和厌恶,对祁晏止来说却比那识海的疼痛还可怖万倍。
“阿辞……”
他下意识又唤了一声。
若说上一声还掺杂着嫉妒,此时便只剩心慌。
“晏诀老祖,你来做什么?”朝辞缓缓站起身,戒备地看着祁晏止,却又以保护的姿态用纤瘦的身躯将苍迟护在他身后。
“可以,杀人诛心!”系统边看戏边发表感想。
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到了朝辞,若非他出色的业务能力,此刻怕是要露馅了。
因此他没好气道:“下次在我这么认真地飚演技的时候别突然出来成不?”
“没事,我相信你,你的业务能力还是很有保障的。”系统说。
“话说他们俩到底谁比谁强点,我看了半天也真没看出来。”朝辞也没真计较,而是借机问道。
看出这两人的实力强弱,并非单单是眼力问题。朝辞曾经也当过同一层次的强者,但是如今他这具身体孱弱不堪,只以凡人的肉眼,如何能看出其中关键。
“不知道,本来你要是没出来,祁晏止就会把苍迟心脏掏出来,苍迟也会用神识攻击祁晏止的识海。不过在祁晏止有意识的防御之下,能否成功也未知。但你一下子出来,祁晏止分了神,此刻识海被苍迟重创了。”系统计算着说道。
一人一统的谈话,祁晏止自然不知道。
不过也正如系统所说,朝辞此刻的姿态,对他来说是真真切切的杀人诛心,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苍迟撕碎。
但看着朝辞满是戒备憎恶的眼眸,祁晏止到底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恶行。
“阿辞,跟我回去。”他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回去?”朝辞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
“晏诀老祖是又缺道骨了,还是说需要朝辞身上其他什么东西?”他轻笑着,声音如从前一般清越,却字字扎在祁晏止的欣赏。
“但是朝辞如今的身体,只是一些石头铁块拼凑出来的而已。早已不再是混沌灵体,无论老祖您是想要什么,怕是都没有了。”
“还是说,朝辞的魂魄也有什么朝辞未曾想到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