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鹰!”封玄奕一声低斥。
暗鹰当即回过神来,这才咬牙制住了马。
夏左左吓得不轻,本来就是要去挽boss的,那一幕惊着了暗鹰。
暗鹰惊了马,马惊了夏左左。
于是此刻,夏左左整个人贴在了封玄奕的怀里,惊魂未定的看着外面。
“夏姑娘!你!还不起来!”暗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双眼睛似乎要喷火。
“哦!”夏左左慌忙回神,准备松手,可下一刻却反应了过来,非但不松手,还搂的更紧了,“王爷,我好怕啊。”
这一声故作婉转,听得暗鹰手里的缰绳都险些掉落下去,感觉到boss果然身子一僵,夏左左就心中暗喜。
boss既然想起以前的事情,却不记得和她有过交集,那么想来boss此刻也还是洁癖在身,最厌恶女子靠近吧,夏左左就不信,凭这样,封玄奕还不赶她下去!
“夏姑娘,我劝你收敛。”暗鹰一字一顿,像是看到了多么忿忿不平的事情。
夏左左没皮没脸的笑了,从boss怀里抬起头来,“暗鹰,你怎么一副被我非礼了的样子?”
“主上!”暗鹰从未见过自家主子与女子接触,如今眼瞧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恨不得以身去护主上。
夏左左也抬头去看boss大人的反应,封玄奕微微挑眉,一双浅淡的眸子看着夏左左,竟然淡然无比。
“怕?”
boss的手揽住了夏左左的腰身,非但没推开,反而往怀里带了带,夏左左一个纸糊的老虎,哪儿经得起这种惊吓,当即心里就虚了。
这,不对吧……boss他是不是被掉包了?
封玄奕勾起了唇角,另一只手,细细的替夏左左拨开了额前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挽在耳后,动作之轻柔,惊得夏左左彻底不敢动了。
这个夏小姐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让主上这样容忍!?暗鹰是亲眼看到过,有教主女子,妄图亲近主上,只不过碰了一下衣角,便被震碎半只臂膀的!
眼下居然能容忍这夏姑娘这样靠近,还有,主上方才是是在做什么?
暗鹰满眼震惊之色,嘴角抽了抽,像是看到了甚是荒谬的一幕,再也不忍看下去一般,转过头就专心的赶马车去了,只是马车也几次不稳。
“哈……哈哈……我还好,也不是很怕了……”
夏左左怂了,想起身,可是boss面不改色,十分淡然,但那只胳膊,却似乎是铁铸的一般,竟是半点难动分毫。
“我……我还是自己坐起来吧,王爷,您的衣襟别被我压皱了……”
夏左左努力的保持微笑,试图挣脱,可boss越是淡然,她就越慌啊!
下一刻,便被boss就势压在了躺椅上,眼看boss覆了下来。
夏左左整个人都要炸了,脖子红到了耳根,她怎么就忘了,boss现在可不是那个失了记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王博思了,她这是纵容久了,就忘记自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你故意的?”boss的眼神很莫测,boss的语气很危险呐!
“不……不是……”夏左左笑比哭难看。
“你不是故意的,可本王是故意的,在茅草屋时,你似乎说过,本王……不举!?”
“!!!没!没有!我那是和王爷您开玩笑呢!不能当真啊!”夏左左直哆嗦,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欠儿,老喜欢调戏boss呢!
现实报也不要来的这么快好吗!?
“不如,本王就试试?”boss说着,语气更加暧昧危险,缓缓靠近,夏左左几乎都能感觉到boss的鼻息,落在颈弯处的滚烫酥麻。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夏左左紧闭眼睛,叫嚷着。
“哼……”淡然一声冷哼,封玄奕这才松开了她,坐直了身子。
“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不用本王提醒你,你是个聪明人,本王念及这些日子的照料,可耐心有限,不用在这样冒险试探,否则,本王能做些什么,你很清楚,我记得,你说你还有个妹妹流落在外,处处找寻,是吗?”
微冷的眼神,透过boss的眼眸,直到了,夏左左的心底,上这辆去封地的马车之前,boss对她还是处处照料,只见温情体恤。
可转眼,这嘴里说出来的,就是这样冰冷的话语,她要的不就是这样,舍去那些纠葛交集,往昔恩怨也大可都忘了,两不相欠,这才是boss的一向作风……
“王爷什么意思?”
“你老老实实跟在本王身边,本王自会替你去寻,你性子聪颖,可不必拿来对付本王,否则,你妹妹和虎子的安全,本王也不能保证……”
封玄奕自然能准确捏住夏左左的软肋,这么久过来,夏左左对许多事都是漠然,可唯独身边人身边事,最无法割舍无视。
“多谢……王爷提点。”夏左左抿着唇,低着头,自然是负气的,如今她和boss,果然不同了。
封玄奕微微合眼,闭幕养神,往昔他和这个女人,有过什么纠葛,他不清楚,这女人处处瞒骗他,可也的确没有恶意。
对于这个女人的目的,他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原该彻底灭口,可毕竟这些日子的相处,掺杂虚情假意也好,别有目的也罢。
终究是与旁人不同,尚有一丝耐心和容忍。
boss在侧,外面又是功力非凡的暗鹰,夏左左无论如何,是逃不出去的,只能按捺下来。
“主上,已经到达边界了,明日中午,就可以到泽荒境内了。”暗鹰在外禀告。
这一趟,就是半个月之余,夏左左原本就已经带着封玄奕,逃难走出去了好远,可是却还走了这么久才到。
想来皇城已经在遥不可及的地方,可见皇帝分给boss的,又是多么边远偏僻的苦寒之地。
再看一眼boss,夏左左的心里不大好受,可boss撩开帘子看着外面,浅淡的眸子却一如既往。
幽深平淡,瞧不出心绪。
终究是到了泽荒,双脚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封玄奕看了许久,才淡然道,“这就是皇叔给我的封地。”
夏左左抬头看过去,泽荒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远的像两个世界,对于这里的人,京城只怕一辈子都是停留在戏文中的地方。
这里没有京城的富庶,甚至连抚烟镇的宁和热闹都没有。
入目之处,皆是一片杂乱,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看起来血统各异,样貌不同,凶神恶煞,没有瞧见一家正经商铺。
路边也有卖茶饭的,可一个个店主也都凶巴巴的袒露着上身,像是昭告着不好招惹,此处是平原,大风刮过,黄沙漫天,即便境地不小,是一方封地,可却连路途中看到的小镇都不及。
夏左左想起京城中那个永远笑得和善,可却多疑阴狠的皇帝,即便这一趟封侯不过是个说法,实则根本没想让封玄奕活着离开他的视线,可依旧则出了这样一处偏远蛮荒,难以治理的地方给boss。
还真是处处谨慎,不给任何翻身的机会。
“哎,瞧见了没,这白脸粉面的,可就是京城里来的封侯呢!”一袒露上身的见状男子,斜眼笑道,这声音可真不算小。
身边的人也都嬉笑起来,甚至有妇人笑道,“我瞧着,长得真是好看,难怪是天家皇室了。”
“有什么用,我可听闻,是个傻的……”
封玄奕眼神微沉,一边的暗鹰就利刃出鞘,寒光一闪,这刀快的竟让人难以捕捉,暗鹰露了一手,这旁边的百姓,悻悻的散开。
“话是说山高皇帝远,可这地方的百姓,如此对此处侯爷,也实在太大胆了些吧……”夏左左不由喃喃。
封玄奕看了她一眼,便低声说道,“先去宁侯府。”
皇帝赐给他的‘宁’字,还真是寓意不浅。
“宁侯府?呶,那儿不就是嘛。”一旁的妇人插话道。
三人往那方向看去,皆是一愣。
“那,那群摊贩的后面?”夏左左放眼看去,到处都是肆意笑闹的百姓,喧闹至极。
尽管难以想象,堂堂一地侯府,会在这种地方,可唯一一座规模大点儿的府院,的的确确就在这群人身后。
“怎会如此?”暗鹰上前查看,“主上,的确是这儿……”
‘侯府’外院年久失修,墙壁斑驳,也是徒有这样大的一座院落。
门口那些无所事事的游民,都像是完全看不见他这个侯爷一样,肆意笑闹,打牌赌虫喝酒,混乱不堪。
时不时热辣的眼神,还会在他们身上毫不客气的打量一番,完全没有仰望封地君王的敬畏之意。
封玄奕微微敛眸,只扬了扬下巴,暗鹰便神色凛然,得令上前,对着正守在侯府门口的一堆乱民呵斥道。
“大胆!侯府重地,岂容你们放肆!?侯爷再次,还不赶快散开!?”
这一声气势十足,也代表着天家威严,分量极重。
顿时在场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抬头看了过来,一瞬间,竟然让夏左左仿佛置身狼群,感到浑身鸡皮疙瘩竖立。
片刻之后,一阵轰然大笑,就仿佛暗鹰方才那番话没有说过一般。
“如若再不离开,就要动用武力驱逐!不敬侯爷的罪责,你们可但得!?”暗鹰显然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冷声再度威胁,可偏偏这些人就是恍若未闻,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