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奕闻言怔了怔,没有说话。
留夏左左一个人呆在院子里,看着月光银撒的山林,一片片的阴影,寂静极了,只是这一处的茅草屋,虽然破败。
可却如何都让人在这寒冷的夜中,有了一丝安全感和归属感,夏左左回头看了看院落。
虽然老家,可是里面点点温暖的烛光透过窗户,又让夏左左觉得浑身发热压力和紧张,都放松了下来。
相比之前在京城中的日子,繁华却小心翼翼,处处功于心计来说,此刻的田园时光颠沛流离,却让夏左左赶到了活着和存在。
就是不知道,她的决定到底对不对,改变自己的主意,带着boss隐居在这山林处,boss到底愿不愿意,如果他恢复记忆,又会怎样看待她……
底底的叹了一口气,果然啊,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身处何处,何种阶级,都是稍不烦心事儿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这么想着,就朝boss看了过去,这一看,不由的一愣。
“bo、boss……你在做什么?”
夏左左愣神问道,也忘记自己脚上有伤了,直接站了起来,伤处一软,低呼一声往下倒去。
转眼,离她几步远的boss,已经过来扶住了她,浅淡的眼眸,在黑夜中,到是十分沉定,倒影着夏左左,和漫天银辉,没有算计没有权谋仇恨,清亮的让人愣神。
“挂好了。”
那条黄色的帕子,已经被挂在了桃树显眼的枝头,随着夜风飘荡,的确是十分明显……
可……这不是boss会做的事儿,夏左左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偷看像封玄奕,低声问道。
“刚才不也说了,这个没什么用……boss你也不是信鬼神的,做什么还绑上去啊?”
封玄奕微微站直身子,看了一眼夏左左的脚,似乎是无意的说道。
“你方才说,换个心安,若是如此,便有用处。更何况,并不倒霉……”
夏左左怔然,“啊?”
“今日找到了落脚之处,静谧隐蔽,不管怎么说,也落脚了,你的脚,休养几日也会痊愈,不必心灰。”
封玄奕低声道,说罢就转身要进去似的,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皱眉低头,就看见夏左左那张震惊讶异,后笑眯了眼的模样。
“boss!你是不是在安慰我啊?是不是我随意一句话,你怕我气馁!?”夏左左捡了宝一样,难得boss这般,怎么也要好好说上一番啊!
“……”封玄奕要拉开夏左左,只身进去。
夏左左哪肯作罢,紧紧抓着封玄奕的胳膊,“boss!你耳尖红什么,一脸别扭的,你对我是不过敏的啊!”
“放手!”封玄奕浅薄的眼皮闭上,紧抿唇道。
“我不放……”
夏左左还耍无赖,可封玄奕蓦然睁眼,冷的夏左左一哆嗦,就抓着夏左左的胳膊要往下扯。
“哎哎哎!别松手啊!救命啊,有人谋害伤患拉!”论脸厚,夏左左自问还是对付的了boss的,咋咋呼呼哭着惨。
封玄奕被她闹得一阵头大,低声喝到,“闭嘴!”
夏左左吓得嘴巴一闭,封玄奕这才揉了揉眉心,低声道。
“简直聒噪!不过帮你系了个丝带,原想你安分点……在叫嚷就真让你变伤患!”封玄奕十分凶狠道,转身离去。可红透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背后的夏左左却瘪了瘪嘴,boss这就是不好意思,帮人是好事儿,为啥就是不承认呢?再说了,以后大家到时一家人,这么别扭做什么……
微微歪头一笑,看着boss的背影,就不信今天制不住他了!
“哎呀……”一声惨兮兮的惊呼,封玄奕原不理会,收拾好床榻就要休息,也不想再去看她又在闹什么戏码。
可他越是不理会,外面就越是叫的哀怨凄惨,封玄奕咬牙忍耐,终于是深吸一口气,黑着一张脸出去。
夏左左已经坐在地上,一看到他,当即可怜兮兮,小脸更皱巴了。
分明只是脱臼,也已经接了回去,该是没事才对,几步走了过去。
“还疼?”
夏左左活生生看见了救世主,也不理会boss冷言冷语的模样。
“嗯嗯,外面好冷……我一个人是进不去的,能不能……麻烦你……”
话说到这个地方,夏左左这么可怜兮兮的,伤了脚腕也有boss的责任,难道boss能视而不见?
额……的确是boss的作风,可眼下不一样了,眼下她可是boss的‘发妻’,boss也早就不是曾经的boss了,现在被boss打压下去,那不是真翻不了身了?
封玄奕像是忍无可忍,还是黑着脸拉起了夏左左,扶进了房间了,要松手却发现,某人已经死死的长在了他身上。
“……进屋了。”
“哦。”夏左左点了点头。
封玄奕似乎气急,半响才咬牙道,“松手!”
夏左左心里暗爽,可嘴上却无辜道,“怎么松,这屋里因为没有能坐下的地方……”
话音未落,封玄奕就已经揽着她到了刚铺好的床边,夏左左立刻松手,赶紧利落的封玄奕都来不及反应,当即一个打滚,被子全数卷到了自己身上。
“……”封玄奕算是看出不对了,站在原地瞧着她,眼神寒的让人头皮发麻。
锋芒在背,夏左左为了眼下温暖的被窝,也只能视而不见,闭着眼就道。
“哎呀,好困,我就先睡了,‘夫君’自己在想办法,找个地方入睡吧。”
封玄奕嗤笑一声,感情她折腾了这半天,就为了先他一步,霸占这个床?
“怎么,难不成夫妻一场,夫君还要让为妻抢床睡不成?”见boss还不走,夏左左转过身,就预备一阵猛药,让boss放弃想法。
封玄奕却环手,挑了挑眉,俯身问道,“既然夫妻一场,不是该头床共枕么?”
夏左左一怔,“是啊……”说完一愣,boss这什么意思?一起睡?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和boss一起睡这件事儿,她到是不在乎。
毕竟boss什么人她最清楚,绝不会随意跟人做什么……
再者说了,boss这样的洁癖,怎么可能和旁人一起睡。
“可我看夫人的样子,怎么是在抢床呢?”
boss大抵是怒气过去,也清明了起来,一双眸子闪着精明的光芒,一声夫人,硬生生叫的夏左左缩了缩脖子。
四下看去,也是,boss这样的洁癖,这屋子除了床,其他地方都没来得及打扫,boss怎么可能睡……
所以……这张床,要不两个人睡,要不就是boss把她赶下去,没有第三个选择……
“怎么会呢,我这是怕夜深露重,先给夫君暖暖床啊!来啊来啊,快上来!”夏左左眼里闪着殷切的目光。
到是无比的诚恳和欢迎,掀开被子热情道。
这态度到是和赏芳搂的姑娘无二,封玄奕打了个寒颤。
和boss斗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夏左左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她也不吃亏,就看boss愿不愿意上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两人同床共枕时,却还是犹如冰窖一般,僵硬在原地。
夏左左如此,身边的boss更是如此,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却都知道,彼此没有入睡。
“你我婚事定是媒妁之言。”半响,boss忽然出声下了这样的定义。
夏左左一愣,“啊?”难道boss想起了什么?皇帝赐婚?不由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boss。
封玄奕淡然的接了下文,“否则的话,我怎么会娶你这样胡搅蛮缠的女人?”
言语中那一抹淡然的嘲讽,当即就让夏左左不高兴了。
气鼓鼓的翻身,看着封玄奕道。
“是啊,你不娶我这样的女人多好,看看谁临危时不顾安危去救你!?是谁带着重伤被追杀的你不离不弃!?”
夏左左越说越激动,也越生气,坐了起来。
“你说我胡搅蛮缠,我还说你身负厄运呢!要不是守着你,我怎么会这样提心吊胆,遭人追杀!?”
原本不过一句半玩笑的笑言,可夏左左却似乎十分激动,封玄奕不由一怔。
他知道自己肩负的,必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只是从她口里说出来,却似乎真真亏欠了她?
“你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你恐怕也没信多少,不过到底谁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总知道吧……”
夏左左说罢,就背过身去,不在去理会,也不敢再去看boss的脸。
一起也经历了这么多,想来boss对她,还是处处怀疑提防。
封玄奕沉默了许久,才看着已经渐渐睡去的女人,微不可见的叹息一声,侧身贴了上去,将夏左左揽在怀里。
不论过往如何,可有一点,她的确是到了现在,唯一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之人……
第二天一早,夏左左醒来时,封玄奕已经在院子里修缮着破败的木桌。
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浅色的眼眸满是专注,那样的boss,本是玩弄权谋,翻云覆雨之人,可现在,却隐居这山野之中,做着这样的粗活……
“醒了?”boss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