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左左苦着一张脸,“好青禾,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小姐,今日一早,六王爷跟墨将军一道有事去了,只有二小姐陪着相爷和夫人用膳,未免冷清,大小姐还是去吧……”通报的丫头跟着劝说。
“走了!?好说,青禾换衣服。”夏左左顿时多云转晴。
“大小姐既然这么不想见那个傻王爷,为什么不让相爷去拒绝……”青禾叹了口气,替夏左左收拾起来。
夏左左过去的时候,相爷夫人正擦着眼泪,白云卿在一边红着眼眶劝慰着,而丞相则是不停的叹气。
这是什么氛围,夏左左顿了顿,就进去,刚坐下,相爷夫人也就是白云卿的生母,就一把握住了夏左左的手,满是心疼的看着夏左左,一张嘴就哭出了声,“花容,我可怜的孩子……”
夏左左十分尴尬,不知该不该收回手,就这么石化原地,东方花容生母死后,现在的夫人才扶正,这夫人是比白云卿还要傻白甜的真莲花,性子温和软糯,从不会与人相争,故而东方花容才那般肆无忌惮。
也因为如此,才越发跋扈,她从来都是疼惜东方花容丧母,一直包容着,东方花容也更加嫉妒白云卿招人喜欢,还有这样一个疼人的娘亲。
“老爷,不如请皇上收回成命吧,虽然云卿婚事许的极好,可也不能牺牲了花容,那王爷是个傻子,花容嫁过去,不是毁了这辈子……”
一边的白云卿,顿时僵住了,小脸煞白。
看着夫人这般伤心,相爷眉头皱的更紧了,最终才憋出一句,“先吃饭,这不还没有正式定下婚姻么。”
夏左左似笑非笑,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倘若是白云卿被赐婚傻王爷,只怕父亲早就抗旨了吧!这夫人哭哭啼啼又什么用,她女儿许到墨家,只怕一边装模作样一边偷乐吧!
夏左左心口一阵难受,紧紧捂住了自己心口,怎么回事!?她知道相爷为她争取过,但是那样的局势,就连墨连战也无法抗旨,更何况相爷也在想办法吧!
刚才那心痛的情绪和想法,根本不是她的!难道……是东方花容自己的?
“花容!快,叫大夫!”夫人看夏左左脸色惨白担心不已。
叫来大夫把夏左左送回自己卧室,夏左左心口难受的厉害,由着大夫忙完,留下一个气急血瘀的方子,嘱咐了好好休息。
夫人相爷白云卿,都守在夏左左床前。
夫人心疼哭了好一会儿,开导夏左左,跟自己女儿无二,夏左左久违的感受到温情,一时也红了眼眶,夫人温柔母亲的设定,是她照着自己已逝母亲来写的。
没想到她的母亲,还能以另外一种形式,和她在续母女情,念叨的,软弱的,却一直是最温柔的。
一一听着母亲的念叨,“明日秋猎,你不要去了,好好休息。”
“是……不是!我得去!一定要去!”夏左左猛地回神,态度之坚决。
“姐姐……为什么非去不可……难道是因为……”白云卿抿唇。
“因为什么?”夏左左问。
“没,没有……”白云卿眼神闪烁带了过去。
夏左左惯性忽略,安抚好夫人,一直没说话的相爷忽然开口了。
“云卿,带着你母亲先回去休息,我和你姐姐有话要说。”
“是……”白云卿看了夏左左几眼,带着夫人就离开了。
相爷表情很凝重,夏左左第一次看相爷,相爷因为她跳湖,气的暴跳如雷,险些动手,后来大宴之上,她也看到相爷无奈的一面。
此刻她猜想,相爷是想劝说她,做好最坏的打算,倘若一切无法挽回的话,夏左左心里清楚,毕竟皇命根本不是相爷能反抗的。
相爷细细的看着夏左左,眼眶似乎有些发红,半响不知是不是夏左左的错觉,相爷声音里竟然多处一丝温柔。
“花容,也许你还不明白,比起墨连战,可能六王爷才是良配。”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夏左左愣住了。
“当今皇帝生性……罢了,我想你嫁于傻王,至少可一世富贵顺遂,傻王虽傻,却无坏心,可没想到你这般抵抗,我早该知道,你同你母亲一般,倔强要强,谁也劝不住……”
说着,相爷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夏左左。
夏左左有些动容,以为相爷会逼她,却不料推心置腹的说了这么多,打开手里的信封。
里面竟是厚厚一沓银票,夏左左大吃一惊,“父亲!?”相爷素来清廉,这么多银票,只怕是半个相府了!
相爷疲惫的起身,“若是真到了非嫁不可的地步,你真不愿,便逃了吧……”
“那相府怎么办?父亲您怎么办?”夏左左追问。
相爷背影一顿,只摆了摆手,便离去了。
夏左左握着手里厚厚的银票,只觉得沉重,她未曾把相爷对东方花容和她母亲的戏份写的详细,却原来,相爷始终把她放在心上,素来恪守本分的相爷,竟然给了她逃婚的盘缠……
“姐姐,睡了吗?”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夏左左立刻将手里的东西藏进被子里。
白云卿推门进来,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一直闪躲着眼神,心不在焉的样子,险些打翻了。
“小心!这是什么啊?”夏左左好笑的问。
“茶!”白云卿大喊一声。
“茶就茶,你吓我一跳,拿过来。”夏左左揉了揉耳朵,能怎么办,自己写出来,单纯的跟个小白兔似的女儿,只能疼着。
“姐姐……你,你要喝?”白云卿磕磕巴巴的问,一边拿给夏左左。
“你大晚上送来,我当然喝啊。”夏左左说着,就把杯子凑到了唇边。
“姐姐等等!”白云卿忽然起身,握住夏左左的手。
夏左左魂儿差点没吓掉,“云卿……你是来送茶,还是来吓死你亲姐姐的?”
白云卿胀红了一张脸,“我有话和姐姐说……”
“喝完再说不行?杯子都送到嘴边了被你拦下来。”夏左左无奈的看着白云卿,“好了,说罢,我听着呢。”
“姐……刚才……刚才父亲找你,是不是说,要退了这场婚约……”白云卿低着头,不敢去看夏左左,十分紧张的样子。
夏左左沉默片刻,才拉这白云卿的手说,“父亲没说,你是不是觉得有负担?云卿,这场婚约不一定能履行,也不怪你,你别多想。”
白云卿这样的白莲花,只怕现在自责的不行了吧,夏左左无奈的叹气,细心安慰着。
白云卿的头压得更低了,“姐姐自上次醒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处处疼爱云卿,是真心的吗?”
“你自己觉得呢?”夏左左勾唇一笑,白云卿的性子她最了解,是她一笔一笔写出来的,看着自己‘乖女儿’,她自然处处照顾着。
白云卿喃喃,“不一定履行吗……没事了,姐姐你喝吧,喝吧……”
夏左左一头雾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白云卿匆匆要走,被夏左左一把拉住了手腕,“等等!”
顿时吓得僵住,夏左左再次叮嘱,“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嗯……”白云卿匆匆应答,逃一样的跑了出去。
“唉……可爱又可怜儿的小花,不想了,好好睡一晚,明天就一秋猎了!加油夏左左!”夏左左自我鼓舞一番,就闭眼睡觉。
白云卿离了她这儿,却没有回去自己院落,反而是闯到了一处黑暗角落,蹲在地上,紧紧攥着衣袖,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