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披萨店老板铁青的脸色下,笑希希满足的拍了拍肚子,一脸诚恳的对老板说道:“我觉得我可以挑战一下三十分钟五张十二寸披萨,您再给我追加一张?”
老板听的额头青筋直冒,深呼一口气,梗着脖子道:“不用了,我已经见识到你的实力了,吃完了就请走吧。”
也不能怪老板生气,笑希希上个星期已经来过一次了,上次比较收敛,就吃了两张披萨。结果这星期又来了,她和波卡两人就吃了六张。
老板心里怒吼:真是可一只羊薅羊毛啊!也不怕薅秃了!你雨露均沾一下不行吗?
似是没看出来老板的暴躁,波卡指着涂欢欢说道:“你别催,她还没吃完。”
涂欢欢之前光顾着看笑希希和波卡两人表演气吞山河,自己这份才吃了两小块。
“我马上就吃完。”不想让大家等她,涂欢欢用力往嘴里塞。
“不着急,反正你这份要收钱,你慢点吃。”波卡把她的水往前推了推:“喝水。”
涂欢欢大口大口咀嚼着,端起饮料喝了一口:“谢谢。”
波卡:“不客气,你吃不完我帮你。”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披萨。
涂欢欢:“……”
楚淮南吃的也不慢,他的吃相非常好看,一块披萨一口饮料,咀嚼时不会发出声响,也不会露出牙齿,动作优雅的解决了两盘披萨,等注意到他时,他已经用湿巾擦手了。
最后,这顿饭只花了涂欢欢一个人的餐费。
涂欢欢很不好意思的道歉,笑希希摆手:“四人平摊一人份,不贵,老板,我们下次再来。”
老板咬牙道:“这个活动过两天就结束了。”再来的时候,非得让你们花钱吃!
笑希希:“到哪天?我们再来吃一次。”
老板:“……”
吃完饭,波卡送涂欢欢回家,看到涂欢欢进了司徒家的大铁门,波卡走到隐形处,一个垫脚窜到了楼顶,在各个大楼顶层之间开始快速飞跃,不一会,就到了笑希希给他租的一室一厅。
笑希希每个月会分给他自己的零花钱,再加上波卡自己参加各种学习竞赛,偶尔变幻一下样子去打打“黑工”,加一起足够他的日常花销。
他除了校服就只有一套休闲服,每天回到家里就变回原本形态,除了吃饭,他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出门靠跑酷,连公共交通都不用。
简直就是低碳环保节能的代表。
第二天,几人一如往常的去学校上课。
校门口,罗泾穿着厚厚的大外套,由于站得时间长,风都把厚外套吹透了,冻得他原地跺脚,但还是望眼欲穿地等待着。
当他看到远处逐渐走来的身影时,不由得心头一跳,随即全身都开始升温。
他整理了一下外套的领子和衣摆,想让自己看起来干净帅气一些。
谁知,笑希希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嘴里咬着烤地瓜,略过他直接走进学校。
罗泾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笑希希身后跟着的楚淮南,用口型询问他:“你把信给她了吗?”
楚淮南眼角扫过前方的笑希希,微微点了点头,双手摊开,做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帮你给她了,她没反应。
若说其他人收到了情书没有丝毫反应,罗泾是不相信的。
但这个人若是笑希希,就一点也不难理解了。
笑希希对自己不在乎的人和事物有多冷漠,又多能狠下心,没有人比罗泾更清楚,毕竟笑希希“亲手”教导过他。
笑希希没有任何表示的忽略他说明了什么?说明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于是,在这个冬季寒冷的清晨,罗泾刚刚初开的情窦,“啪叽”一声,就碎成了渣渣,寒风一吹,让他忍不住紧紧裹住了自己的小外套。
罗泾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小黄花,一下子就蔫了,勉强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对楚淮南道:“我、我回头请你吃烤肉。”
楚淮南做了一个安抚的表情,就听前方吃完了地瓜的笑希希叫他:“淮南,干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找湿巾。”熟练的从书包里掏出湿巾,楚淮南也不嫌弃笑希希刚吃完地瓜的手黏黏的,拉着她走进教学楼。
一进楼,热浪迎面扑来,楚淮南抽出一张湿巾,仔仔细细的替笑希希擦手,连指甲缝里的都没漏下。
笑希希早就被伺候惯了,十指分开,任他擦。
“你刚才和罗泾说什么呢?”笑希希问道。
楚淮南手上的动作没停,笑着道:“他想向我借作业抄。”
笑希希:“不用理他。”
楚淮南点头:“我拒绝他了。”
从神态到语气,没有一点撒谎的痕迹,温和又真诚。笑希希盯着他看了半晌,什么也没说。
楚淮南故意放慢动作,左手手心向上,托着笑希希的手,温热的掌心与之相贴。右手一点一点的擦手上的痕迹,这样的肌肤相触让他非常着迷。
他心里明白,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还是如此的卑劣。
他很清楚,以两人现在的“亲属关系”,他所有的妄想都是扭曲的,是世俗所不容的。
但又能怎样呢?他根本不在乎。
就算他们是真正的表姐弟,他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世人的眼光和想法,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他只在乎一个人,就是笑希希。
况且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笑希希是不是一个“人”都不得而知。
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对她好,杜绝所有想要接近她的人,即使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他甚至偷偷的想过,要是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
楚淮南没想到的是,他的这波骚操作,被不远处喝ao钙奶的波卡看的清清楚楚。
波卡:这个人类不但对格利特教授说谎,还在伪装。
某些方面,波卡与希希格利特一样的敏锐。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楚淮南内心中的阴暗面。
在笑希希的面前时,楚淮南心中的阴翳会稍稍收敛,就像被熄灭了明火的烧炭,微弱的闪烁着点点红光。
不知何时,又会因为一阵风而熊熊燃烧。
波卡看来,楚淮南这种内外反差的性格就像一块玻璃,左边是燃烧的炙火,右边是凝结的寒冰,一旦超过某个度,玻璃就有炸开的危险。
但是,与此同时,对于感情匮乏的莫得星人来说,这样的矛盾却很吸引人。
涂欢欢则完全与之相反,软绵绵的,就像一朵飘在云端的棉花糖,真正的无害。
波卡不会隐瞒笑希希在蓝色星球他所知道的任何事情。
因此,在上午课间操的时候,波卡用精神力在脑中链接了笑希希,将他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不加任何主观臆断,非常客观的阐述给了笑希希。
笑希希神色如常地做着体操,在脑中回复他:“知道了。”
过了片刻,笑希希又传话给他:“你就当做没看到这件事。”
听到这句话,波卡的动作停住了。
他突然的停顿,在动作整齐划一的班级队伍里非常的显眼,班主任一眼就瞅见了他。
傻愣愣的顿在那儿,就像要打保龄球的大卫雕像。
班主任在后边喊道:“波卡!好好做操!想什么呢!”
波卡确实在思考,他想不明白,明明楚淮南做了欺骗笑希希的行为,她为什么不追究。
这真是太不像希希格利特了。
希希格利特还是上将时,若是谁敢斗胆撒谎,她绝对不会手软,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的手下。
最让波卡记忆犹新的一次,远航军小分队在例行抽查过路飞船时,一名远航军被星际海盗劫走了,经过一番交战,他们只抓到了一个海盗活口,交由当时的a军上将希希格利特来审问。
作为辅助审讯的波卡,现在想起来,他的牙龈还止不住发颤。
希希格利特不喜欢用药剂,她喜欢刺激痛觉。
她曾经说过:长辈告诉你不要玩刀,你不会听,当你玩失手,被刀划伤感受到痛楚时,你就会记住。
审问也是一样的,清晰流畅且不停顿、有层次感的疼痛,会放大人的恐惧,恐惧的记忆与痛苦是相连的,大脑自然就会变脆弱,你再问他,他就会像小孩子做错事一样,什么都会说。
希希格利特用银色小锤子,从海盗的指尖开始砸,一节一节,一段一段,血肉横飞。
若是只到这里还好,她甚至将海盗被砸碎的肉糜涂在了他的嘴唇上。
审讯室有士兵忍不住变了脸色,就听希希格利特用冷硬的语气说道:“不许转头,不许闭眼,我们的同伴也许在经历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士兵,不可以动摇!”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波卡永远不会忘记她说的那句话,也不会忘记她冰绿色的双眸。
就是这样的希希格利特,遇到有人骗她,居然连问都不问。
但这是笑希希的决定,作为下属的波卡不会反驳,连疑问都不会有。
笑希希早上就看出来楚淮南有事瞒着她,他不说,她就不问。
楚淮南是她看着长大的,从青葱少年,长到现在人高马大的高中生。楚淮南撒过的谎多了,连把人从楼梯上推下去的事都干过,笑希希早就习以为常。
因为她知道,无论楚淮南做了什么,都不会对她不利。
罗泾的信,扔掉就扔掉吧,罗泾的语文成绩连她都不如,估计也写不出来什么有意义的文章。
作者有话要说:希希不可能会害羞,也不会像正常女生一样脸红心跳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