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他的事,别为难鸿十。是朕吃不下去。本来想和你一起去香山楼吃的,”李研委屈地指着朱影,“结果你丢下朕,和她出去了!”
我·靠!这怎么能怪我?你自己喜欢微服,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楚莫看了一眼天色,粲然一笑道,“圣上有心,那……咱们就出去走走。”
朱影见楚莫不便拒绝,就默默地退到道旁,想着让他们俩出去逛逛也好,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胆了,还能清净一下。
“嗯?”李研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打量着那白衣少年道,“朱小妹,你怎么不去?”
天!这两个人真是,成天不是猪小弟,就是猪小妹。
“回圣上,民女……”
“问离说,要朕收你做义妹,你以后就叫朕……”李研仰起头想了想,叫皇兄太招摇,何况自己还没有许诺收她做义妹呢,“就叫朕研哥哥吧。”
呸!叫不出口。
朱影实在没忍住,就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李研先是惊了片刻,接着登时沉下脸来,拉着楚莫告状道,“问离你看她,你看她!!居然敢给朕翻白眼!”
楚莫还没开口,朱影就先怒了。
“你认我做妹妹了吗?就让我叫哥哥,也不害臊!”
“认了啊,不是叫你朱小妹了吗?”见她怒了,李研反是得意地一笑。
“……”朱影也委屈地看向楚莫。
“圣上,你就别逗她了!”楚莫甩开李研,又走到朱影身边,低头轻声问道,“我与圣上要出去用晚膳,你可要跟着去?不去就让鸿十去厨房给你做几个菜。”
楚莫这府上虽然占地广大,却连一个丫鬟也没有,以前还有个厨娘,后来楚莫老是不在长安,那厨娘也不干了。
所以做饭洒扫什么的,现在都是驹九鸿十和袁庆他们搞定。反正他们在外艰苦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问离,你可还记得那胭脂坊的姑娘们一个个……长得可真是水灵啊,不说是绝色也是极品!”李研大声地自言自语了几句,瞄向这边发现朱影没什么反应,又改变策略道,“对了,胭脂坊的水晶狮子头,清蒸小黄鱼那可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还有……”
朱影一想起鸿十做的菜,不禁倒胃口,连忙看向楚莫道,“楚大哥,我也想去。”
“嗯,那就跟着我吧。”楚莫伸出手让她挽着。
李研见目的达道,“噗嗤”一声笑,“这就对了嘛!朱小妹,好好的生什么气呢?”
李研中午没吃东西,楚莫和朱影中午只吃了一顿青菜豆腐,三人都是饥肠辘辘,便直奔胭脂坊点菜去了。
天色几乎全黑,长安的街市上却热闹不减,到处都是小摊和卖艺的。
普通的卖艺者就在街边搭一个台子表演,更高级一点的就在酒楼,或是青楼歌舞坊。
华灯初上,悠扬的丝竹声就已经开始了,空气里都是甜腻的味道。
三人到了胭脂坊,也不看歌舞,先吃了一顿饱饭,才靠在椅背上边饮茶,边观赏楼下的舞姬起舞。
他们这个雅座在楼上,视角极好,将舞台上艳丽美姬们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朱小妹,你说你那天给我把脉……到底是不是蒙我的?”李研饮了几杯酒,有些醉态,就开始三句话不离朱影。
出门在外,他也不自称“朕”了,颇为平易近人。
“你有毛病吧?这话你都问了几遍了,都说是蒙你的了!还问?”朱影酒量不错,一点醉意也没有,她也不看歌舞,吃饱了就靠在椅背上自己给自己拍嗝。
再看旁边的楚莫,喝了几杯酒,又趴在桌案上半梦半醒了。
此情此景,朱影觉得似曾相识似的。
她想起来了!这家伙每次酒后就会自动切换!
果然,桌案上那个俊朗男子的唇边浮起了一个诡异的笑,接着就从桌案上缓缓抬起头来,冲她眨了眨眼。
“阿研阿研,”楚亦广袖一晃,将李研盯着朱影的目光晃开,又用下巴指了指楼下那群妖娆的美姬,“你看……楼下那个领舞的舞姬,好像是云娘啊。”
朱影也循声望去,领头的一个舞姬,身段可真是好啊,长得也不错,像是个胡人,高鼻深目、舞姿更是曼妙动人。
“云娘?”李研果然也来了兴趣,前倾着身子向楼下看去,“还真是!你这段时间不在长安,我也很少出来,好久没见她了呢。”
“要不要叫她上来?”楚亦朝李研使了个眼色,会心一笑。
“不用了吧。”李研羞涩地低头,又偷偷看了朱影一眼。
楚亦皱眉,心道不好,圣上果然对朱影动了凡心,连看见云娘也没了兴致,“阿研,你这么晚还在外面,皇后……”
“问离。”李研连忙递了杯酒给他,止住他往下说,又指了指一旁侍立的婢女。
“阿若会不会……”楚亦端起酒盏,又改口道。
“阿若最近忙着抄佛经,也没空见我。”李研目光黯然地饮了一口酒,顿了顿道,“对了问离,你家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这胭脂坊的伙食太好,朱影一时吃的有点多,拍嗝都不解决问题,忽然想要出恭,便起身向二人告退,颠颠地跑出了隔间,寻茅厕去了。
“当年的事,恐怕还是与江湖势力有些关系……”两个人讨论案情的声音渐行渐远,木质折叠门在她身后“滋啦”一声合上。
从茅厕中出来,朱影觉得浑身轻松。外面空气好,隔间里面李研的目光让人不舒服,她就想着先在楼下的大众席中混混。
胭脂坊楼下的座位全都挤在一起,宾客们都借缝插针席地而坐,一边听歌看舞,一边互相敬酒。
朱影找了个空隙,也席地而坐。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见是个书生气十足的灰袍男子。
“你是?”
“朱姑娘,你不认得在下了?在下是徐子辅啊。”灰袍书生眉飞色舞地看着她。
“是……算命大师?”朱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果然是那日在天凉寺外偶遇的算命大师,“你怎么在这儿?”
“你忘了?在下进京来赶考啊!咱们可真是有缘,只是朱姑娘你……怎么穿成这样子?”书生指着她浑身上下的男子行头。
“说来话长,我……”
朱影话音未落,忽听到楼上有一人在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