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姐姐提起那个熟悉的名字,秦越的嘴角分明有些僵。
只是,他很快就淡淡笑了,“没。”
秦晚烟诧异了,秦越比她想象中的还早到苍炎皇都,且非常顺利找到这个锦盒,他有足够的时间呀!
之前不还火急火燎想去见,怎么又不去了?
秦晚烟道:“后悔了?”
秦越摇了摇头,都没直视秦晚烟的眼睛。同上一世简直一模一样,每每秦晚烟提及聂羽裳,他都是回避了,并不愿意多谈。
他与姐姐是最亲的,跟姐姐都不愿意多谈,可见他跟其他人连提起都不会。
从来都是这样,所有的事情就只会藏在心里头。
上一世,秦晚烟并不喜欢过问太多,总觉得感情的事情,需要自己去收拾,与旁人无关。
然而,这一世,秦晚烟着实是心疼这弟弟。
秦晚烟追问道:“那是为何?”
秦越道:“我后来细想了想,也……也没必要见她。”
秦晚烟不懂了。
秦越缄默了片刻,才道:“姐,我匿名给她送了一封信,将程应宁的事情说清楚了。这会儿,她应该就在去救人的路上了。朝暮宫那老宫主,还有季虎和萧无欢都在姐夫手里,以她的能去救人,不会有问题的。”
他抬头看来,认真问道:“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对吧?”
秦晚烟看着秦越那双干净认真的眸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知道当初秦越火急火燎要去找人,是冲动了。也猜得到秦越一路去苍炎,会慢慢冷静下来。
却没想到,他冷静下来之后,还是要去帮聂羽裳救人,却只是换一个方式。
一个不让聂羽裳知晓自己这个傻瓜的存在。
如今的朝暮宫已濒临分崩离析,没人会管聂羽裳,而且除了季天博,朝暮宫里也没有人知晓程应宁的下落。聂羽裳悄然去云城救人,可以说是非常安全的。
这么简单的问题,秦越还如此认真跟她求证。
这是有多挂心?
这般挂心,却又是怎么做到将人拱手相让出去的呢?
看着秦越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秦晚烟忍不住又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心越发地疼。
如此结果,同上一世的爱而不得,忍痛放弃,有何区别?
这一世不像上一世那样阴差阳错,在不记得聂羽裳的情况下,再次喜欢上她。
这一世也不像上一世那样造化弄人,明明两人都在一块了,却又闹出个程应宁并未背叛的真相。
没了这些种种,秦越心里头会不会少一点点不舍,少一点点疼痛呢?
哪怕就一点点?
秦晚烟看了秦越许久,问道:“你……当真不会后悔?”
秦越不假思索,依旧摇头。
秦晚烟心疼归心疼,却依旧理智。
这个弟弟向来不是会强求的人,她又如何劝他强求呢?
秦晚烟拍了拍秦越的肩膀,道:“好,好男儿拿得起放得下!只要你自己想清楚了,姐姐都支持你!若需要姐姐帮忙,尽管开口。”
她想了下,又道:“还有你姐夫,你随时可以找他。”
秦越迟疑了下,道:“姐,我倒真有一事……”
秦晚烟道:“直说便是。”
秦越却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一件事,是……是两件事。”
秦晚烟无奈,“三件四件都成,快说!”
秦越却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秦晚烟当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习武这等小事。
秦晚烟都不等他细说,一口就答应了,“成,回头让你姐夫亲自教你!”
秦越惊喜了,“姐夫?”
秦晚烟道:“让你姐夫教你套剑法,秒杀灿灿!”
话一出口,秦晚烟就后悔了。
秦越一脸迷茫,既听不懂“秒杀”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灿灿”是什么人。
秦晚烟道:“就是……就是武林中顶级的剑法!”
秦越诧异了,“上官堡无影剑术?”
秦晚烟神秘地摇头,“回头让你姐夫跟你说吧。快说,第二件事是什么?”
秦越准备了好久,才抬起头来,认真道:“姐,我想当兵。”
秦晚烟微愣,但很快也点了头,“好,回头也找你姐夫去!”
秦越立马起身,认认真真作了个揖,“多谢姐姐!”
秦晚烟打开他的手,不悦道:“再客气,我打你!”
秦越愣了。
秦晚烟却扑哧笑了出来。
秦越也笑了起来,那笑容干净得特别特别好看,“姐,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晚烟道:“什么失望不失望?你倒说说,你觉得姐对你有什么希望?”
秦越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得秦晚烟越发心疼。上一世遇到得太迟,只见过他稚气未脱的样子,却还未见过他这般腼腆的模样。
秦晚烟也不施压,安静地等着。
秦越似在犹豫,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所想。
“姐,我虽是奴隶出身,但是我年轻,什么苦头我都能吃!姐要我超群越辈,我便想当然一个能让姐骄傲的弟弟!等我有了能耐,姐也就有娘家可依仗了!”
秦晚烟听了前面的话,还认真地点着头,可听到最后这句话,霎时间眼眶就给湿了。
要知道,上一世她出嫁的时候,这个弟弟给她准备了十里红妆,风光无限。
秦晚烟连忙转过头去,生怕被秦越瞧见了。
只是,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绪,认真道:“好,姐等着!”
姐弟俩正聊着,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争吵的声音,好像是上官灿在跟什么人吵架。
秦晚烟隐隐觉得耳熟,连忙同秦越一道出去看。
只见院子里,上官灿和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小丫头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这小丫头生得极好看,肤若冰肌,明眸皓齿,俏皮可爱,不是顾惜儿又是谁呢?
她怎么也来了?
这一世,无论是她还是灿灿,都还未来得及同她相识呢!
两人吵得太激烈了,都没注意到秦晚烟和秦越过来了。
顾惜儿双手叉腰,小脚一跺,怒声道:“你别跟我解释那么多,这件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个人?你只要承认自己不是人,那好,这件事我就认栽了!”
上官灿被气得也不轻,两手里的剑狠狠插在地上,怒声:“这件事怎么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了?你这张叽里呱啦个不停的嘴巴给小爷我放干净点,小爷我就问你,一巴掌能拍得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