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皇甫厉是不是故意要他着急,皇甫令尧必须肯定的一件事是:“若不是受了伤,日夜兼程赶回去,最迟明天夜里就能到。”
“要不,为师带你冲一把?”粟威询问。
可皇甫令尧还是拒绝了,道:“安全放在第一位,还是小心为上。”
他们这一路回来,明面上带的人手不多,却根本藏不住踪迹。
可见,对方是花了巨大的代价,誓要将他弄死在这一条路上!
因此他的归途一路上全都是埋伏,所有适合伏击的地方,都安排了地方的人马。
他就像一个移动光源,去到哪里都是个醒目的!
想到这里,皇甫令尧忍不住去想:“如果这一切,确实是我母亲……是那个女人做的……”
终究没能说下去。
对孙清,他从一开始称呼“我母后”,到后来变成了“我母亲”,现在,变成了“那个女人”!
他的感情,从尊敬、眷恋,到了幻灭、失望,到了现在……
已然绝望!
论,亲生母亲要你的命,一而再追杀你,这是一种什么体验?
皇甫令尧心里除了难过外,也就只有一种想法:我也想要她的命!
如果他孤家寡人一个,当初活着是为了给母亲报仇,他若死了就死了。
他历尽千辛万苦,报仇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母亲才是最大的仇人!
如今他有妻有子、有儿有女,还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家人。
他的生命可贵了,不能死!
那么,就算是亲生母亲,胆敢动他媳妇儿和孩子,他也一样杀之!
粟威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以前,真的不知道孙清做人做事这么狠辣的!
看起来柔美软弱的一个人,那天仙似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这样恶毒的心。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孙清做的,也太过分了!
帝京。
柳拭眉昏迷后,整个帝宫安静下来。
“皇甫令尧”被困在中宫,但实际上以他的能耐,他还是能溜走。
而慕将离……
且说,那一日他打算回皇宫,必经之路的桥梁却被炸断了。
这难不倒他,他完全可以找一叶小舟,用轻功飞渡过河。
可他尚未有行动,却有人来报:“药君,金师姐出事了!”
“什么事?”慕将离蹙眉。
那人说道:“万蝶谷混进了叛徒!那人趁着金师姐躺在花丛旁边纳凉的时候,想要刺杀她……”
慕将离哪里还能端得住那副高贵冷艳的样子?
他倏地掐住了来人的脖子,道:“说话能不能吞吞吐吐的!”
那人吓得半死:“金师姐没事,但受到了惊吓,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慕将离松手,顾不上渡河,直接往回赶。
本以为万蝶谷绝对安全,现在想想,也不然。
当初,万蝶谷是借给琉璃阁做拍卖场的,虽然芍药居那边有另外的阵法,两边没有经过允许,是无法通行的。
但……
未必所有芍药花奴没有异心!
也未必外面的杜鹃花奴,待在万蝶谷的时间久长了,总能找到办法混进芍药居。
慕将离一路快马飞奔,内心懊悔得很。
只有将人放在自己身边,才能完全放心,他怎么就失算了呢!
回到芍药居,慕将离问了,得知金爽在屋里。
他快步进屋,见她躺在床榻上,脸色很难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师妹。”慕将离走过去,直接将她的手捉住,给她诊脉。
金爽没想到慕将离又回来了,很是意外:“师兄,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跟他们说了,不准将这件事告诉你的吗!”
她知道,慕将离在意这个孩子,如果她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他肯定要耽误回帝京做事。
所以,她下令芍药居的花奴们,不准送信。
可他还是回来了!
慕将离微微一怔,恍然道:“所以,万蝶谷到底混入了多少细作、还是出了多少叛徒!”
金爽也愣住了。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可能。
她坐在花丛旁边的躺椅上,有芍药花奴给她送茶水,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对她发起袭击。
目标,就是她的肚子!
她当然是立刻还击,用毒药将对方放倒,将人擒住。
而刚刚擒住,这人咬破了牙缝里的毒囊,自绝了。
还是个死士!
所以,她什么也没能问出来,反而是自己被这一阵惊扰,肚子又疼了起来。
她赶忙回屋躺下,思考着:这里不安全了,我该留下,还是离开?
说不定,她随便找一个地方待着,都比在这里好?
还没想明白呢,慕将离就回来了!
既然他回来了,正好。
她将过程告知了慕将离,说完了问他:“师兄,我还不如跟你回帝京去呢!”
“我被阻断了前路,桥炸断了。”慕将离答道:“正当我想用其他方法渡河的时候,就有人追上来说你出了事。”
金爽也明白了,道:“所以,对方就是策划好的。要把你阻绝在帝京之外。而皇宫内只有辅政王一个,他们再想办法把他绊住,陛下身边就没有人能够撑起朝堂,那个假货就能够顺理成章接管?”
她仰头问:“是这个意思吗?”
“嗯。”慕将离应了一声,给她掀开被子,道:“扎针保胎。”
虽然说她怀孕的时间还不长,但她的身子跟常人根本不一样,也不能用一般孕妇的规律,来推测她的状况。
金爽也不想出什么事,当然是只能听他的话。
有他在,她才敢放心给自己下针阵。
先前就怕自己正在进行针阵保胎的时候,突然又有人闯进来要杀她,她虽然在门外各处都摸上了毒药,但凡事没有绝对。
所以,她肚子疼得很,却也只能死撑着。
现在慕将离回来了,她麻利儿地给自己扎针。
结阵成功后,仰头看着慕将离,问:“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慕将离没有看她,坐在床沿,盯着面前屏风上的绣画,道:“等你情况稳定一些,我们回帝京。”
金爽抿了抿唇,道:“你有没有想过,我自己去找个地方待着,可能还比较安全?”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