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已经把物理降温的方法教给了如玉,用不上她了。
开完药后,剩下的就不是大夫的事了,柳拭眉跟皇甫令尧一起离开客苑,没跟皇甫贺打招呼。
皇甫贺在内间听了许久,直到外面恢复了宁静,他的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酸涩。
倒不是因为他还对柳拭眉有什么不甘心,不是因为柳拭眉与皇甫令尧的感情这么好,而是想到一个问题:别人能够相处得这么好,他为何不能?
他也有妻子,他马上也要当父亲了!
杜若是爱他的,他对她也算喜欢。只要他想,只要他努力,他一样可以把夫妻关系经营得很好!
想到孩子,皇甫贺朝如玉伸手,道:“把棉花给本宫,我来。”
如玉惊讶,却还是沾了酒精的棉花递给了他,在一旁等着伺候。
皇甫贺拿着棉花,听着如玉的说法,给杜若在太阳穴、颈项动脉处、手腕手心、脚心涂抹上酒精。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饶是平日里对杜若很不错,但照顾杜若饮食起居的事,都是奴才们做的。
有时候他站在一旁看着、等着,却极少亲自动手。
相反,都是杜若在照顾他居多。
而他打小习惯了别人的伺候,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不妥。
可现在……
有些不一样了?
如玉看了一眼窗外,心道:“应该都是跟敦愚王学的。敦愚王与王妃感情深笃,幸福是会感染人的吧?但愿以后我们家小姐,与太子殿下也能如此举案齐眉、和乐融融。”
但想到柳拭眉与皇甫贺说的最后那些话,想到他们的对立面,忽然又感觉前路渺茫!
针阵结束,正好到时辰的时候,柳拭眉过来给杜若拔针。
皇甫令尧不能在眼前看着,隔着窗子避开,大嗓门嚷嚷:“媳妇儿,你不要凡事亲力亲为,能够让连翘做的事儿你让她做!不能为了救别人,把你给累着了!”
没人回应,他跟说的单口相声似的,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能说得起劲:“孩子是无辜的,但这孩子可是曲映蓉的亲孙子!她可没有考虑过,咱们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她对你下手的时候,可没有半点仁慈!”
这话,像利剑似的,扎进了皇甫贺的心底里!
这阵子,经过各种事情的逼迫,他想过很多:母亲被禁足,曲家不能倒,追随自己的人不能弃之不顾。
杜若的劝说、杜若的出事,也让他想过:到底是自己拿起屠刀,还是任人宰割?
他想了很多,甚至做出了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的决定!
但柳拭眉却说:握笔杆子的手,就不要摸刀柄了,不适合他?
当然,他并不是因为听柳拭眉的话,才犹豫。
而是他本身就对是否拿起屠刀这件事,有所犹豫!
进退维谷。
又听得皇甫令尧絮絮叨叨的:“好了没有啊媳妇儿,你为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午睡都错过了!晚点你再去睡,晚上又睡不着怎么办?”
全然都是对爱妻的关心,宠妻狂魔没错了。
没人阻止他,越说越离谱:“你睡不着,就要折腾我!你一折腾我,我就要着火了!媳……”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