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这人呐,活着就要知道惜福。你们俩现在都是生在福中,却还昏昏沉沉的,自己折腾自己。如今这年头想找爱情那可是难得,听陈姐一句劝,别太执拗了。你们俩这样,我这外人看在眼里都替你们干着急呢!”
听着这话,姚小果低着头,若有所思。
半晌,才幽幽的开口回陈姐的话,“可是,我们之间已经打了个死结……解不开了。”
陈姐摇头,叹息:“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可是,只要自己有心,哪里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世上但凡有解不开的死结,定是一个不愿意被解开,一个半途而废。”
姚小果苦笑,暗自思忖着陈姐的话,没有再接话了。
地球的另一端。
夜,深邃。
齐芯坐在一家华人开办的学校外的秋千上。
直到一个小孩子背着书包蹒跚的跑出来,雀跃的叫着:“妈咪!妈咪!”
借着明朗的路灯,看着那孩子稚气的小脸,她一僵,差点从秋千上跌落下来。
打听出来,魏良晨的孩子就在这家学校内上夜课,学习国语。华人学校,来来去去的大部分都是本市的孩子,要么便是混血。她并不知晓他的孩子是哪一个,可是,当这个孩子出来的时候,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太好认了。
因为……
和孩子的爸爸,真的好像……
那眉宇,那神情……
齐芯很想看得再清楚一些,可是,眼眶里已经不自觉的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孩子旁边的年轻女子。
她正蹲下神,将孩子背上的书包取走。牵着孩子,愉悦的走着,偶尔温柔的低声和他说着话。
那是一张年轻漂亮的脸庞。
至少比自己年轻而有朝气许多……
这就是魏良晨喜欢的类型。
齐芯突然想起自己马上就要三十岁了,一贯自信骄傲的她,在这个魏良晨的小妻子面前,竟然破天荒的自惭形秽。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到了极点。
十多年的光景,换来的却是对方已经结婚四年的消息……
再落魄,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老公!”清越的一声,震得她心四分五裂。
抬头,便见那年轻的女子冲远方不断的挥着手。神情雀跃又不乏羞赧,像是陷在热恋中的少女。
齐芯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可是……
那个女人比自己幸福千万倍!
她可以那样大方的叫他老公。而她……
她不敢再想下去,怕连自己都忍不住要同情自己。转目,便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她刻在心上,煎熬着想要忘记,却始终记得清清楚楚的男人。
好久不见,过得不好的似乎只有自己。他还是那个他,风姿翩翩,卓尔不群。即使是在这个国度,穿梭在一群美国人之间,他的身材也丝毫不逊色他们。
她眼眶模糊了。
连耳朵都像被闭塞了一样,或许……
是怕疼。所以,她的身体本能的将他给其他女人说的那些甜蜜之语都给阻住了。
所以……
她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更听不到他的话,只能看到他弯身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他看着孩子,满脸都是身为父亲的宠溺。
齐芯隐藏在黑暗里,躲在秋千杆后面,其实这样的动作很可笑。他根本就不会看到自己,因为……如今,他满眼里只剩下孩子和他的妻子……
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么会知道,有一个爱他如生命的人,正在悄悄的看着他?
直到他们走了,齐芯才悄然走出来。双腿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只能无助的蹲在地上,任眼泪一颗颗落下,打湿地面。
他现在过得很幸福。
诚如他所言,他有个幸福而完整的家。
如果她再缠下去,那便是可耻的。
所以……
齐芯。
就算再疼,再辛苦,也真的要放弃了……
该死心了!
另一边。
年轻女子将孩子抱到后座上坐好。
魏良晨才坐上驾驶座,便听到后面的人开口:“老公。”
他皱眉。
这声‘老公’他听得浑身不自在。
而且,他已经纠正过几百回,她就是改不了,而且还会回击他一句,“你就是我老公,我们是合法夫妻,不是吗?”反倒噎得他无话可说。
现在在孩子面前,他更没办法纠正她。只是边开动车子,边漫不经心的回她,“怎么了?”
“刚刚好奇怪。接皮皮的时候,一个女人一直都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女人一向都是很敏感的。
“是不是你的错觉?”魏良晨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会的。我刚一直有偷看她。老公,你说,会不会是报纸上报导的那个专门绑架小孩子的凶手?那团伙里面正有女人呢!而且也都是深夜作案。”
“你想太多了,作案的女人是a市人,你看到的是z国人吧?”
“不是,对方可是a市人!我看得清清楚楚。黄皮肤,大眼睛,长长的头发,长得蛮漂亮的。”年轻妈妈还在侃侃而谈。
魏良晨原本没怎么听,可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踩刹车。
“她多高?胖瘦怎么样?这么冷的天,是不是她还穿着裙子?”
他扭头,急急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吓得那年轻女子呆了半晌。
“思允!回答我的话!”魏良晨急急的低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