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文鸿本就阴冷的双眸此刻还染上了戾气。
“陛下,这话从何说起,回京后,我有做过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吗?包括陛下想借我的手牵制平西王,我也没说过一句话,可陛下呢?你是怎么对我的,红袖,陛下可有印象。”君文清满脸嘲讽地看向君文鸿。
红袖的出现,让她意识到,一个男人纵使不择手段得到她,也不会一味的付出,一辈子太长了。
进宫后,她同样也明白了。
在帝王的眼中,一切皆可成为棋子。
她心悦秦二爷,君文鸿利用她让秦家站在他这边。
同样,她和平西王的遇见也多亏了君文鸿的精心安排,从头到尾,她只是一颗可以一再被利用的棋子。
“不愧是皇长姐,入宫短短时间,竟然查到了这么多,出乎朕的意料之外,只是有一件事皇长姐错了,红袖可不是朕的安排。”君文鸿嗤笑道。
“不是你,难不成是止盈一个侧妃,就凭她的吩咐,红袖能成事?”君文清直接开口质问。
“朕记得皇长姐过,不任何一个女人,皇长姐,朕今日告诉你,不任何一个帝王,
朕本来想,无论皇长姐做什么,朕都可以视若无睹,可皇长姐偏偏犯了朕的忌讳,皇长姐,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安儿的下落,我准你带着儿子回西北,否则,别怪朕不念及姐弟之情。”
君文鸿死死地盯着君文清,仿佛能从君文清的身上找到秦念安失踪的线索。
君文清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告诉我,除了平西王之外,你心中可还有其他人选的,在遇见平西王之前,那时京城的中世家公子,我偶遇了不少,可都是你的安排。”
她从未想过,自己一生都活在她的好皇弟苦心设计之中。
她和君文鸿是嫡子,父皇对女儿十分偏爱,相反对男孩十分严厉,她记得从小时候开始,父皇对君文鸿的要求就特别高。
想想死因不明的几个皇弟,怕都是君文鸿一手策划的。
她自诩眼光不错,可从头到尾都没看清最大的豺狼。
“皇姐都快年过半百了,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朕若是皇姐,就不会追究过去,而是该珍惜当下,皇姐,告诉我安儿的下落,真派人送你和外孙回西北。”君文鸿双眸中的阴霾越来越深,好像下一秒就能将人吞噬掉。
“我不知道什么安儿,安王不是一直在宫清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他放心不下乔明坤。
死,她不怕。
可她的孩子不能无缘无故的死在京城。
“皇姐是聪明人,还要和朕装傻吗?朕说的是秦念安,朕的妻子。”君文鸿已经快压不住自己的怒意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君文清,“皇姐,好好珍惜朕给你的机会,别耗费掉朕对你所有的耐心。”
“皇姐,若你再熬下去,就等着给乔明坤收尸,朕说道做到。”
“皇姐,你为何要一再的逼朕呢?”
“云浅歌救了人,朕一直想不到她究竟将人藏到什么地方去了,羽林卫围绕着京城搜了十多遍,都没有找到,朕早该想到,她会将人藏在长公主府。”
“皇姐,朕还叫你一声皇姐,别逼朕杀了你。”
…...
鸿这个人好像彻底失态了。
看上去很病态,让人头皮发麻。
心底的剧痛远胜于身上的皮肉之痛,想到瘦弱纤细的秦念安,君文清心痛得无法呼吸。
“当年秦家真心辅佐你,你为稳固皇权,迎娶秦念卿,为何我不能嫁给二哥。”这么多年,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君文清终于开了口。
“二哥?噗嗤~~皇姐,若他真心要娶你,就该交了兵权,而不是一边想要娶你,一边又舍不得放权。”
“皇姐,你知道吗?当年秦家舍弃了秦念卿,去北地看似是镇守边关,实则是为了谋反。”
“秦家人恐怕不知道,当年秦念卿在宫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算计,可偏偏秦家其他人都不予理会,但凡秦家愿意派一个人回京,朕也不会狠下心让秦家举族覆灭。”
君文鸿的话让君文清的心头弥漫上为了一层黑雾,这层黑雾想要吞噬君文清的理智。
就在这时,君文清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幕,梅花树下,那个英武不凡,神情俊朗的男子对她说,“若他能从北地回来,并用秦家的兵权作为条件,迎娶她为妻,带她浪迹天涯。”
北地私兵一事,他也曾说,“身为臣子,若得明君是幸,若君不明,唯有自保。”
一直以为忘记的话,此刻都格外清晰。
“疯子,君文鸿你就是个疯子,父皇那么多儿子,被你杀了个干净,早知道今日,我一定不会为你笼络朝臣,扶持你登基为帝,我会亲手杀了你。”君文清不知道君文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这般疯魔。
只是她从未看清。
“杀了朕,皇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你朕随时随地可以杀了你。”君文鸿又抽了君文清一鞭子,“皇姐,你真傻,你唯一的优点或许就是看男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无论是秦二将军,还是平西王,都愿意为你去死。”
“这就是你的价值。”
君文鸿的话,如同恶魔细雨,响彻在君文清的耳边。
“所以,你封乔敬(平西王)的父亲为平西王,世袭三代,就是为了利用我更好的掌控乔敬。”君文清已经完全的感觉不到身上的痛了。
“不,你错了,朕和乔敬的父亲达成协议,才封他为平西王,不仅如此,当时乔敬也在,要说还是乔敬承诺的,若能娶到你,甘愿成为朕的傀子手,你还不知道吧,真正杀死秦二爷的人是乔敬。”君文鸿双眸阴冷,越来越疯魔。
“我不信。”君文清不敢再相信君文鸿的话,可乔敬杀死秦二爷这句话仿佛缠绕在她心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不,皇姐信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