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必死决心的人,力气出奇的大,傅行恕仿佛溺水的人,被底下的水鬼缠住,根本无法挣脱开身。
突然只听到噗呲一声,血水四溅,傅行恕闻到了一股刺鼻血腥味儿。
只见寻依拿了锥刺发狠的刺进了那女人的后背。
女人简直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向女儿:“你,你竟然,你敢……”
寻依浑身抖得厉害,双手都是手,她害怕得丢掉了手里的锥刺,跪倒在地,抱过女人低呐:“妈妈……”
女人瞪大着双眼,死这瞑目。
“寻依?”眼前这人只有可能是寻依,如果是吉娜,她只会帮着这个疯女人来制止他。
“我们快走!”
寻依绝望的抬头看着傅行恕:“行恕,我杀了自己的妈妈。”
“那不是你妈妈,寻依,那是吉娜的妈妈。”
寻依摇了摇头:“不是,那就是我妈妈,我就是吉娜,吉娜就是我。”
傅行恕心脏紧揪着发疼:“你不是,你们俩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们只是被上天开了个玩笑,生存在同一具身体里。”
寻依悲伤一笑:“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杀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傅行恕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管别的,一把将她拉起:“寻依,走啊,只剩下四分钟,我们没有时间了。”
寻依仿佛失魂的木偶,捡起地上的锥刺,回头绝望的看着傅行恕,突然下一秒,那锥刺狠狠扎进了她心口。
傅行恕有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双腿一软,跪在寻依跟前。
她奄奄一息,神光一直追随着傅行恕,没有移开。
寻依突然伸出手,傅行恕与她紧紧十指相扣。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跟我一起走,为什么……”
“我走不出去了行恕,我早就该死了,可是我还却一直苟活着,我不该活到现在。”
傅行恕红了双眼,寻依从来没有看过他伤心流泪的样子,平时看着他,总是一副乐观向上,寻依有些心疼,轻抚着他的脸。
可是她手上沾满了鲜血,怕弄脏了他英俊的脸,只用指尖,轻轻触碰着他。
傅行恕猛的握过她的手,将她冰冷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在。”
寻依颤声道:“如果明天出太阳,我们就一起去看花吧……”
傅行恕泪水再也忍不住,一瞬间涌了。
“好,如果明天出太阳,我们就一起去看花。”傅行恕将她紧拥入怀中:“可是你先别睡,现在还不是睡的时候,寻依,你跟我说说话!寻依!!”
寻依的手垂落在地,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气。
傅行恕的手机响了,他知道自己必须接这通电话。
是黑鸦的,“你已经没有时间了,还有三分钟,现在开始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傅行恕深深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寻依,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杀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吉娜,因为傅行恕想要走,就必须带走她。
但是寻依也不知道吉娜究竟什么时候会再出来,一旦吉娜的人格苏醒,那么傅行恕便很有可能再也走不出去。
那端又传来黑鸦的声音:“你必须一个人走,带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拖慢你的速度。”
傅行恕疲倦的起身,他必须要振作,他一辈子还这和长,就算现在再怎么难过,他也不能死在这里。
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寻依的尸身,起身正准备跑出去。
突然他的腿被人拽住,他回头,看到那女人竟然没有死,还剩最后一口气,死命的拽着他的腿,一手拿着锥刺,朝他的大腿刺去。
“你跟我一起死,今天谁也别想出去!”
傅行恕只觉一阵巨痛袭来,下意识想将她踢开,但是女人死死的抱站他的腿。
那女人双眼充血,模样恐怖,低语:“可惜他的女儿被人救走,不然死在一起,就是你们傅家人的宿命。”
“那是你的宿命。”傅行恕拼命的想要踢开她,但是女人就是不肯放手,拿出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仿佛在生命最后一刻,要拉一个掂背的。
傅行恕怎么也甩不开她,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理智有些失控,低下身,签起了地上染血的锥刺,冷声道:“知道吗?最该死的就是你。”
语落,傅行恕猛的刺进了她的脖子,女人瞬间毙命,瞳孔渐渐涣散,最终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已经没有时间了么?
傅行恕看了眼手机,不由嘲讽一笑,对电话那端的黑鸦说道:“师父,对不起,我今天可能走不出去了,你帮我好好照顾星儿,如果你爸妈有回来,请记得替我对他们说,我爱他们。”
说罢,傅行恕闭上了双眼,但是本该到来的炸弹,并没有爆炸。
他等了好一会儿,睁开了眼睛,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该死,大腿上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失血过多,他的头有点晕。
这么想着,下一秒,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傅行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怎么会?究竟发生了什么?”
腿上的伤还隐隐传来一阵刺痛感,傅行恕狠抽了口气,撑起身子看了看四周。
突然门被人推开,傅行恕身形一震,竟然看到爸爸和妈妈,还有妹妹一起出现在他的病房。
看到他醒了,赫连予婧快步上前查看:“行恕,你感觉自己怎么样?”
傅行恕拧眉:“我这是怎么了?”
傅熠阳:“你失血过多,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傅行恕抽了口气:“怎么没有爆炸?”
傅熠阳:“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爆炸,很失望的样子。”
傅行恕轻叹:“爸,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很好奇,你们……”
傅熠阳:“你该知道,我和你妈妈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的星儿,而且这个女人我也查到不久,一直密切在注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联系军火商买火药时,我给她调了包,自然不会炸。”
傅行恕难过极了:“其实之前在下水道发生的一切,你们都在年着,任它发生?”
傅熠阳没有说话。
傅行恕突然对父亲从未有过的失望;“你明明可以有时间救她,但是你选择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