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默了一会儿,才道:“或许就是眼前人,只是你没有发现。”
傅行恕顿时冒出一层冷汗:“眼前人?”在他眼前晃悠的人,哪个不是他最亲密最熟悉的人,怎么可能?
黑鸦:“那个叫寻依的女孩来得这么突然,你就从来没有起疑过?”
傅行恕:“师父您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
黑鸦:“倒是没有,她做得很高明,暂时看不出什么破绽,不过字条也是她发现的,就等凌晨看看吧。”
傅行恕点头:“好,如果不是她……”
黑鸦:“也不要相信她。”
傅行恕默着没有说话。
黑鸦将手里制作的面具好生的收进了盒子里,“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那些人得逞。”
傅行恕回头看了眼床上睡得很沉的孩子,说道:“师父,您也早点睡吧,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嗯。”黑鸦目送他离开,眸光凝重,傅行恕心里其实对寻依也有所怀疑,但是他对寻依好像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若真是如此,关键时刻,会影响他的判断,甚至会受到伤害。
他这一生从来没有感情用事过,也不明白那种为情而影响自己判断的行为,究竟是怎样的,他只希望傅行恕能坚守立场,保存自己最后的判断和理智。
傅行恕回到自己的房间,压根就睡不着,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整了,他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长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便很奇怪,为什么会是寻依发现的字条?
如果寻依真想杀自己,又为什么第一时间找自己,告诉他纸条的事情?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
傅行恕翻来覆去,找到了父亲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了,自从父亲和母亲消失后。
“爸,妈,你们在哪儿呢?是不是藏在暗处,正看着这一切。如果你们真的看着,应该知道我现在有多迷茫吧?”%(
傅行恕点了下父亲的号码,没想竟就这么拔了出去,他不由嘲讽一笑,自己想什么呢?之前一直打不通,现在又怎么可能有人接?
但是……
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想知道如果是父亲,会怎么做。
明知道等待不可能会有回应,但他还是等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刻,突然那端有人接了电话。
傅行恕心脏漏掉了一拍,下意识紧握了手机:“爸爸?”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电流的嗞嗞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清晰的呼吸声。
傅行恕又紧张的叫了声:“爸爸??”
“看来是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
傅行恕猛的从床上坐起,有太多问题想问了,所以竟一时间不知道该问哪个。
“爸你……你还好吗?”
傅熠阳失笑:“我和你妈妈挺好的,失踪这么久,家里还能这么平静,公司也能顺利正常运作,我和你妈妈感到十分欣慰。”
傅行恕红了眼眶:“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本想说慌张的,但是这样说,又怕爸爸会轻视他。
“我们很想你和妈妈。”
傅熠阳:“放心,不用太久,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傅行恕:“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那天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你们是怎么t脱的?”
傅熠阳:“其实这件事情早有矛头,我只是预测了这个意外的发生,特意挑了一间有地下机关的酒店,我和你妈妈便是从地下密室离开的。”
傅行恕深吸了口气:“那现在找到那些人了吗?爸爸,很危险吗?”
傅熠阳:“这些人并不属于一个组织,他们只是收钱办事的死士,只要买者没有死,那么死士便不绝。”
傅行恕心头一凉:“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傅熠阳:“嗯,但目前还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我能想的人都想到了,如今都已经排除了他们的嫌疑,现在没有能怀疑的人,所以只能幕后的那只黑手,自己露出破绽。”
傅行恕:“那,你们要小心。”
傅熠阳:“按理说,现在我和你妈妈是最安全的,最不安全的是你们,那人要的是傅家所有人的性命,我们现在假死,他已经将目标转移。”
傅行恕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杀了我们全家。”
傅熠阳默了下来,许久,才道:“电话不宜久说,先挂电话吧,我和你妈妈必定会在暗中保护你们的周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傅行恕还想说些什么,那端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拨过去时,却再也拨不通了。
他试了很多次,确定那边设制了通话,便放下了手机,丧气的将自己丢在了床上,瞪大着双眼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他们一家人何时才能像以前那样团聚在一起?
以前天天腻在一起时,一点也不觉得,现在想起来,当时一家人能守在一起,其乐融融,是一件多么难能宝贵的事情啊!
在这种复杂的心境中,傅行恕渐渐睡了过去,迷糊中他感觉有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朝他靠近,光线太暗了,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直到那黑影走到了他床前,月光之下,那人的脸跟夜色融为一体,只能依稀看到他的五官,拼在一起,却完全不知道他的长相。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他瞬间仿佛全身如置冰窟,想挣扎跳起来反抗,但是身体却犹如千斤重,根本动弹不了。
他人手里拿着闪着凉光的匕首,阴恻恻的笑着,高高举起了手里的刀,朝他的心口扎了上去。
骇——!
傅行恕猛的弹起,从噩梦中惊醒,门吱吖一声,轻轻被人推开,刚从噩梦惊醒,他浑身神经都紧绷了,瞪大着双眼看着门口。
这特么不会是噩梦成真吧?还是他现在还在梦里,正进行着梦中梦?
房间的灯光很昏睡,睡前只留着一盏壁灯,为了不打草惊蛇,傅行恕故意假装继续睡着。
那人的脚步很轻,听着很熟悉,应该是常在他身边的熟人。
待那人越靠越近,他闻到了她身上那淡淡清香,便确定了她不是别人,正是寻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