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沛嘲讽笑了声:“爸爸,这事情太悬了,都十多年过去了,您怎么确定东盟最后押送的那批药剂没有被老爷子毁掉呢?就算没有毁掉,这种东西没有正确的冷藏,它也不一定还有作用。拿东盟令去换,根本得不偿失!何况东盟令,是牵制东盟那边最后的王牌,您怎么能拿去换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
赫连桀并没有再与他争执,只是说道:“你同不同意并不重要,做好你份内的事情,我只是知会你一声,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出去吧。”
赫连容沛失望到了极点,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赫连桀,并没有挪动步子。
赫连桀抬头瞧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在爸爸眼里,我只是你利用的工具吗?”
赫连桀:“我将你从孤儿院带回来,给你最好的教育,所有人都羡慕的资源,你应该学会感恩,并且要认清楚,有些东西我给你,不是因为非你不可,也不是你该得的,听懂了吗?”
“听懂了。”赫连容沛嘲讽一笑:“我把自己当成赫连家的一员,才是最好笑的笑话,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成过你的家人。”
赫连桀暗抽了口气,要说没有把他当成家人,也并非绝对,养条狗时间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他是个一个。
但是从他十几岁进入赫连家,父子俩之间更多的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要说多亲密也不见得。
“这么快你就认定了傅熠阳做你的上门女婿,说不定他根本不愿意,他对阿婧的感情,只是玩玩而己!只有我对阿婧才是真心的。”
赫连桀:“我之前也期盼过你能跟阿婧在一起,可是你也看到了,哪怕阿婧失忆了,跟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她对你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情份,只把你当兄长。”
赫连容沛:“爸爸当年对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不也照样强取豪夺吗?阿婧的母亲从来没有爱过你不是吗?她宁愿爱着那个人渣!”
“赫连容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赫连桀勃然大怒。
“我在说什么,爸爸心里不是很清楚?如果这件事情让阿婧知道了,你说阿婧会如何看待您,她会不会痛苦得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然而你还一直骗她,生生将他们母子三人拆散,不都是你干的?!”
“你给我住口!”
“住口应该是你!我看爸爸是老了,糊涂了。”赫连容沛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细银色链子,猛的勒过了赫连桀的脖子。
赫连桀瞪大了双眼,伸手扒拉着那勒进脖子上的银链子,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来。
赫连容沛发狠的勒着,一丝一毫也未松开,他想置他于死地。
“爸爸,是你逼我的,从今天开始,赫连家都归我管了,东盟令我留着还有大作用,真的没办法就这样被你给拿出去,你安心的死吧!”
“呃……”赫连桀瞳孔放大,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那银链子深深勒进了他的血肉,足足有两分钟之久,直到赫边桀躺在地板上一动未动,一缕鲜血从脖子处流出,滴落。
赫连容沛喘着气,将自己丢在沙发椅上休息了会儿,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只是一直盯着地板上的渐渐没了体温的人,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他瞥了眼桌上的手机,突然弹跳出一条信息,赫连容沛拿过手机看了眼,蹲到了赫连桀身边,用他的指纹开了锁。
他往地板上一坐,打开了那份邮件,是傅熠阳发过来的。
邮件内容是一个人的资料,名字是黑雀,与其说是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东盟历来老大的代号。
照片只是一个侧脸,但莫明看着十分眼熟,赫连容沛粗细将黑雀的基本资料看罢。
给傅熠阳发了一条消息,让他现在过来赫连老宅一趟。
发完,他用手帕擦掉了手机上的指纹,并塞进了赫连桀的手里。
做完这一切,他在书桌上翻找了好一阵,果然发现了赫连桀从保险柜里出来的东盟令。
他仔细看着东盟令,血红色的玉,美得诡异。
他收好玉,关上了书房的门,并对保姆吩咐道:“先生此刻在书房有重要的事情,没有他的许可,你们不要进去打扰,今晚早点睡吧。”
“好的,容沛少爷。”
“嗯。”赫连容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相机,架在了窗台上,等着猎物上钩。
谁也不曾想,赫连容沛会胆大包天,故技重施。
傅熠阳看完信息,总是会第一时间反思。
这么晚了,除非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非说不可,否则他没有理由在这个时间叫他去一趟赫连老宅。
傅熠阳没有选择,他必须走这一趟。
他换上了一身黑色休闲装,随身携带了一把匕首,骑着重型机车离开了酒店。
他的车速很快,犹如公路上划过的一颗流星,没用多久便赶到了赫连老宅附近。
他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拿出手机给赫连桀打了一个电话,想问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是那端一直没有人接听。
事关东盟令,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他跨下了机车,身形诡谲一个利落翻身,便从高高的围墙跃了过去。
赫连予婧在睡梦中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看了眼时间,午夜十二点半,她揉着惺松的睡眼,披上了衣服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赫连容沛,一脸无奈的神情。
“哥,怎么了?”
“爸爸今天回来了。”
赫连予婧讶然:“怎么没有告诉我?”
赫连容沛:“回来得太晚,你都已经睡了,所以没有吵醒了。”
赫连予婧:“爸爸睡了吗?”
赫连容沛轻叹了口气,摇头:“没有,都快一点了,还不肯休息,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真怕他身体吃不消,实在没办法,你也知道他最听你的话了。”
赫连予婧失笑:“我去劝劝他,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赫连容沛微笑着目送着她离开,转身回了房间取回了窗台上架着的相机。
他的窗正对应着赫连桀书房的窗户,虽然影像很模糊,但是能看到月夜下一道诡谲的身影翻窗进了赫连桀的书房。